“我、有些吃不下了。”慕容怀月小心翼翼地说道。殷淮安盛了碗汤给她:“那就喝完这碗汤。”“……好。”今天的汤是鱼头炖豆腐汤,以前在王府时,每当入冬,慕容怀月几乎顿顿都要喝两大碗鱼汤。现在她只喝了小半碗就捂着嘴到一旁吐了出来。殷淮安蹙眉唤来云落,让她伺候慕容怀月漱口。片刻后,慕容怀月提心吊胆地回到座位上,瞟着一旁冷若冰霜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嗯。”殷淮安喝着酒,也不看她。慕容怀月干坐着看他喝酒,两人之间也无话可说。呆坐了一会儿,慕容怀月感到有些困倦,竟然坐着打起了盹。
“你这不是能吃完吗?”殷淮安冷不丁开口吓了慕容怀月一跳。慕容怀月面前的玉碟已经空了,但碗里的米饭还是满的。她感觉很撑,怕多吃一口都会吐出来。
“我、有些吃不下了。”慕容怀月小心翼翼地说道。
殷淮安盛了碗汤给她:“那就喝完这碗汤。”
“……好。”
今天的汤是鱼头炖豆腐汤,以前在王府时,每当入冬,慕容怀月几乎顿顿都要喝两大碗鱼汤。现在她只喝了小半碗就捂着嘴到一旁吐了出来。
殷淮安蹙眉唤来云落,让她伺候慕容怀月漱口。片刻后,慕容怀月提心吊胆地回到座位上,瞟着一旁冷若冰霜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嗯。”殷淮安喝着酒,也不看她。
慕容怀月干坐着看他喝酒,两人之间也无话可说。呆坐了一会儿,慕容怀月感到有些困倦,竟然坐着打起了盹。
她耷拉着脑袋,双手搁在膝上,身子些微有些摇晃。
殷淮安余光瞥见她如此,疑惑道:“你刚醒没多久就又困了吗?”
慕容怀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揉揉眼睛,说道:“嗯,可能是天冷,所以特别容易犯困。”
“那也不能现在睡,你今晚的药还没吃。”
“好。”
用过膳后,殷淮安让人把膳食撤走,又让云落热了两壶酒拿上来。
慕容怀月谨记何大夫说过她不能喝酒,但如果殷淮安让她喝,她也无法拒绝。悬着心看着桌上的酒壶,殷淮安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期间并没有让她喝的意思。
惴惴不安的心稍微安稳了些,但看着殷淮安一个劲儿地喝闷酒,慕容怀月还是禁不住好奇,问道:“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嗯?”殷淮安抬眼看她,“没有。”
慕容怀月嗯了一声,也不再讲话。
没过一会儿,云落端了汤药和蜜饯进来。殷淮安敲了一下桌子,说道:“再热两壶酒。”
“是。”云落将空酒壶拿下去。
慕容怀月见他手里那壶酒也只剩了个底,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劝道:“贪杯会伤身的,让云落给你煮碗醒酒汤吧。”
殷淮安笑了,凤眼眯起:“你这番关心有几分真心?”
慕容怀月语塞,也不再看他,只是用调羹不停搅着面前滚烫的汤药。
云落送来了酒,又回话道:“将军,聘礼已经准备好了,宣总管想请您过目,看看有无不妥。”
“你看过就行,一切你看着来。”殷淮安一顿,又说道,“对了,孝岚喜欢梅花,你让人在后花园多移植些梅花。”
“是。”
慕容怀月愕然,刚才殷淮安和云落的对话让她恍若处在云雾之中,什么聘礼?淮安他要迎娶何孝岚吗?
莫名觉得胸闷,慕容怀月愣怔地看着浓稠的汤药,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手中动作顿住,鬼使神差般的,慕容怀月竟然脱口问道:“你要成亲了吗?”
殷淮安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恨恨道:“是,怎么?你又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意外。”慕容怀月低着头,双手搁在膝上,纤细十指绞在一起。
殷淮安见她这般畏缩模样就怒意横生,在他看来,心中有愧之人做出这般可怜姿态更是可恨。
冷嗤一声,殷淮安斜睨着她:“有什么可意外的,少惺惺作态。”
被斥责了几句,慕容怀月心里很不好受,按理说她该习惯才对,可是她现在浑身冰凉、呼吸困难。
闷着将汤药喝下,又吃了两颗蜜饯,她看着依旧喝闷酒的殷淮安说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殷淮安并不说话,慕容怀月也不敢起身离开桌前,只好干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殷淮安面前的酒壶全都空了,人也带上了两分醉意。他烦躁地敲了一下桌子,门外立刻有人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没事。”殷淮安将空酒杯甩到一旁,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慕容怀月下意识伸手想去扶。殷淮安扶着桌边站稳,她又缩回手安静坐着,恍惚地盯着面前的茶。
殷淮安抬眼看她,烛火晃得他视线无法聚焦,那抹红色身影深深映在他眼底,无法割舍。心神动摇,殷淮安向那抹极具吸引力的红影靠近,一声沉溺的轻唤从唇齿间溢出。
“月儿——”
熟悉的一声呢喃,如同初雪日那次。慕容怀月疑惑地抬眼看去,还未有所反应,突然就被抓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慕容怀月怔住,大脑一片空白。
殷淮安将娇弱的女子禁锢在怀中,不停地唤着心底深处之人的名字。
慕容怀月混沌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瞪大眼睛,那一声声的“月儿”听在耳里、砸在心里,让她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之前那些疑惑一一明了,殷淮安为何会将秋月明的衣衫给她穿;初雪日为何会唤她月儿;今日又为何喝得酩酊大醉……
一切的反常只是因为秋月明。
胸口一阵剧痛,慕容怀月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攀着殷淮安臂膀的双手发颤,葱白指尖紧紧扣住玄色衣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慕容怀月眼睛湿热,可下一秒想起殷淮安说过不许她哭,又生生憋了回去。
努力平复着心情,慕容怀月强行稳住声音说道:“淮安,你喝醉了,我让ггИИщ云落扶你回寝殿休息吧。”
只是话音刚落,埋在她肩颈处的殷淮安倏地抬起头,和她四目相对。
慕容怀月呼吸一滞,不知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殷淮安的眼睛红红的,不似往常那样阴郁,倒是让人心生几分怜爱。
“淮安,我……”慕容怀月刚开口,眼前一片黑影压来,唇间覆上的薄唇柔软冰凉,还带着一些呛人的酒气。
慕容怀月瞪大双眼,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了一般。须臾,她反应过来,顾不得会不会惹恼殷淮安,双手抵在殷淮安身前,奋力挣扎。
奈何她一弱女子,本就力气小,加上身子还未好全,怎么能推动殷淮安这一骁勇善战的将军呢?
她不断往后退去,殷淮安却步步紧逼,将人抵在墙边,一手扣住她不断后仰的脑袋,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撬开贝齿,舌头长驱直入,缠住她的,加深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慕容怀月浑身都在打哆嗦,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羞愤,亦或二者皆有。
她知道此刻醉酒的殷淮安将她错认成秋月明,这让她犹坠冰窟,十分痛苦。
呜咽声从两人交合的唇齿间泄出,慕容怀月眼角泛红,不停地推搡着高大的男子。殷淮安被她推搡恼了,抓着人往内室走去。
“淮安,你喝醉了!”
慕容怀月被压在床榻上不断挣扎,殷淮安埋在她颈侧,蹭着她的脸颊,低声呢喃:“月儿,我好想你啊——”
含情缠绵的语调让慕容怀月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她闭上眼,仿佛有万千根淬了毒的银针扎在胸口,让她无法喘息。
屏风后,一双人影交叠、缠绵床第,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久久未停。
翌日日上三竿,汀雨殿冬暖阁内,殷淮安正在书案前看公文,楼汛进到殿内,垂手说道:“将军,大将军那边说将军如果要迎娶何孝岚,婚事最好定在腊月之前。”
“腊月前?”殷淮安抬起头,眉头一皱,“还有不到一月,日子有些赶。”
楼汛从袖中取出一个书简:“大将军让我将这个带给您。”
殷淮安搁下公文,取出书简里的书信,只一眼,他抬眼看向楼汛,说道:“让云落和宣刈准备好婚事事宜,婚期就定在十一月十八。”
“属下领命。”
殷淮安瞥了眼还杵在原地的楼汛,一挑眉:“怎么?还有话要回?”
“将军……”楼汛有些犹豫,殷淮安揉了揉眉心,叹息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先让她留在府里,把偏院收拾出一间房,让她挪过去。”
“是。”
“还有,午膳后请何大夫来府一趟。”
“…是。”
楼汛退下后,殷淮安烦躁地将那封书信揉成团扔到一边,握拳抵着眉心,有些懊恼。昨夜旖旎之色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些欢愉和温存他到现在还能切实感受到,一分未减。
“真是疯了。”殷淮安拿起手边的茶又放下,心烦意乱的在房中乱走,心里自责不已。自从秋月明过世,他每晚酗酒都不得安眠,甚至经常喝了酒还能十分清醒地处理公务,根本不会受影响。怎么昨夜才四壶酒就让他如此心智迷乱,简直是疯了……
越想越乱,带着满肚子怨气猛拍一下书案,他从衣架上取下大氅,穿好后往听音阁方向去。
慕容怀月正呆坐在桌前,面前的茶已经冷了,云落要给她倒掉换热茶,她回过神,说道:“不用忙了,你去歇着吧。”
云落垂眼退了出去,合上门一转身,就看到殷淮安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