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气急败坏,挣扎得五官扭曲,满脸涨成猪肝色,却不知被林旭使了什么巧劲牢牢禁锢住,完全无法动弹。程云清与他对视一眼,顾不上多说什么,俯下身,想赶紧将倒在脚边的秦医生搀扶起来。秦医生浑身瘫软,抖若筛糠,巨大的身心屈辱冲击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程云清的头撞了墙,此刻有些晕眩,勉力支撑着她,刚站起来——见儿子在林旭手底下吃了亏,一旁的老太太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铁锤,大喊着要人偿命冲了过来,眼见这致命一
那人气急败坏,挣扎得五官扭曲,满脸涨成猪肝色,却不知被林旭使了什么巧劲牢牢禁锢住,完全无法动弹。程云清与他对视一眼,顾不上多说什么,俯下身,想赶紧将倒在脚边的秦医生搀扶起来。
秦医生浑身瘫软,抖若筛糠,巨大的身心屈辱冲击让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程云清的头撞了墙,此刻有些晕眩,勉力支撑着她,刚站起来——见儿子在林旭手底下吃了亏,一旁的老太太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铁锤,大喊着要人偿命冲了过来,眼见这致命一击就要落在秦医生的头上,程云清猛地一拉,将人挡到身后,伸手想去推开面前已经近在咫尺的老人,却被一声凄厉的“妈——”弄得迟疑一瞬。
电光石火间,在一片惊呼声中,林旭飞扑上来,替她挡下了那一击。
本该落在她身上的铁锤,就这样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背。
程云清整个人被他完全笼在怀中,耳边只听到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她下意识抓住他横在自己身侧的手臂,察觉到这是一种全然的保护姿态时,她的心脏像是拧在一起的麻绳不断抽紧。
随后现场陷入完全的混乱,穿着制服的保安终于拿着警棍冲了过来,大声斥着“干什么干什么,都别动!”和那几个家属争吵着撕扯起来。
等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赶到,把涉事人员分别控制起来做笔录了解情况时,林旭已经远远地避开了。此刻,他正反着身子跨坐在程云清诊室里的椅子,趴在靠背,上衣撩上去一大半露出脊背,任由她检查察看。
他背部靠近左心口的位置清晰可见一块不小的淤青,横亘在一些新旧疤痕之间,显得十分狰狞而触目,程云清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蹙眉道:“传过来的片子我看了,显示是组织挫伤……”
林旭拉下衣服下摆,坐直,语气散漫而随意道:“说了没事,你非要再看看……”见程云清面色凝重,他轻笑着逗她:“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医生要趁机占我便宜呢。”
程云清站在他身前,静静看着,没笑,没说话。
林旭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问:“刚才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
在他去拍片时,程云清大致了解过情况,言简意赅答道:“孩子发烧好几天了,秦医生诊断是手足口病,开了退烧药,在抢救室里输液观察着,结果八点多的时候,突然就不行了。”
婴儿太小抵抗力弱,重症手口足病的死亡率高。发烧几天,可能已经变成重症。
程云清能理解家属的心情,也无力于医患沟通的困境。
咚咚两声——
护士小陈敲门,将程云清要的止疼喷雾送进来,插嘴道:“本来还挺可怜那孩子的,谁知道他们这么不讲理,都病成这样了才送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警察来了不敢了,现在只说让医院赔钱,可他们连医药费都没交呢。”
程云清手里拆着包装,没搭话,听她继续道:“后来来的那个男的,说是干装修的,但那样子,就跟黑社会似的……”
说罢,发觉不对劲,止住话头,不自然地瞟了林旭一眼,“那个……程医生,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程云清见林旭除了脸色有点发白,看不出别的异样,摇晃了两下喷雾瓶,问:“疼吗?”
林旭若无其事地笑,“没事儿。”
程云清不反驳他,只是放下手中喷瓶,去饮水机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温度适中的水回来,递到他手里,“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