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我垂眸,看着面前炉火明灭。哪怕我千防万防,日日叮嘱了所有人要将衣裳碗筷等贴身物入口物拿热水烫过再用,可霍乱的传播还是让人防不胜防。只是昨日,便已有二十余病患去世。为了防止大量尸体埋进土里污染土地和水源,我甚至都不能让这些百姓入土为安……我揉着太阳穴。可一闭上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百姓们求救的眼神,以及在最后一刻时,那恐惧又不甘的模样。“分明本朝是前所未有的强盛,可为什么……百姓仍苦?”
‘啪’!
我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蒲扇拍在腿上。
“怎么就买不到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居然还囤药抬价,这像什么样子!”
我烦躁地站起身来转了几圈,直接问旁边的祁钰成:“我手下还有多少银两?”
这些钱财先前在治水时,便为买水泥的制造材料而用了不少。
祁钰成说了一个数。
虽说杯水车薪,但能救一时算一时。
我转头朝着兵勇,直接下令道:“你用上这些钱,先去将蜀南所有药铺的药材尽数买回来。”
“至于那些外地药商便标记着,届时本官会带上兵马过去。如有发现囤药不放者,先警告一次,再不悔改,便直接杀无赦!”
“哄抬价格与哄抢药材者一视同仁!”
“是!”
兵勇领命退下。
祁钰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青月,你这般行事,会不会太激进了?”
“你若是回朝,其他人很可能会用此事攻讦你。”
我坐回板扎上,语气冰冷:“如今蜀南大疫,不愿放药的便是不愿百姓们活着,这种人视作反贼都不为过。”
“本官问心无愧,任他们参便是。”
话落,我垂眸,看着面前炉火明灭。
哪怕我千防万防,日日叮嘱了所有人要将衣裳碗筷等贴身物入口物拿热水烫过再用,可霍乱的传播还是让人防不胜防。
只是昨日,便已有二十余病患去世。
为了防止大量尸体埋进土里污染土地和水源,我甚至都不能让这些百姓入土为安……
我揉着太阳穴。
可一闭上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百姓们求救的眼神,以及在最后一刻时,那恐惧又不甘的模样。
“分明本朝是前所未有的强盛,可为什么……百姓仍苦?”
无人能够解答。
囤药、抬价最甚者,是一名为张氏商行的商会的会长。
他是闻家商会的对头之一,做过的类似如今这种囤药、涨价之事不知凡几,私下里更是欺男霸女、强占田地,不知道造成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在听到张会长的名字时,我正在给一名女童喂药。
苏陆英与太医等人忙的脚不沾地,如今堤坝、治沙、疫病三处问题都需要人,我与府尹等其他官员便也都亲身下场。
“总督大人,那厮根本不把您的规矩放在眼里。”
“他坚决以加倍价格出售药材,还随意驱赶我们的人,并直言哪怕是您亲自去,也要用十倍价格去买。”
“不仅如此,那姓张的甚至故意用一包药材吊着病人,任由他们自相残杀……”
兵勇单膝跪地,桩桩数道。
“总督大人,您要去打败大坏蛋吗?”
女童揪住了我的袖子。
这孩子现在除了有些乏力之外,病情几乎已经痊愈。
喂完最后一口药,我点点头。
“没错。”
摸了摸女童干枯的头发,我温声道:“现在有一个很大的大坏蛋在大发国难财,所以我要去找他问罪。”
将药碗放回去,我拆下脸上蒙着的隔离布,眸光彻底沉了下来。
“集结人马。”
我冷声道:
“本官倒要看看,是他的脖子硬,还是本官的刀更快!”
事实证明,再嘴硬的人,他的脖子也是软的。
张氏商行外。
在一众怨愤的百姓中,穿着富贵、面肥耳大的男人跪在我脚边涕泗横流。
几个兵卒都差点压制不住他那肥硕的身躯。
“总督!总督大人,我错了!”
“我不该囤药!我改,我改!求您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我厉声斥喝:“你不想死,难道那些需要药治病的百姓们,就想死吗?!”
“不是……大人,我有钱!大人!”
“我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救灾,我……”
我毫不动摇。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