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你说实话。”阮氏看着手里的吃食,不免担忧。宗铭昭今日心情颇好,也附和着道,“我宗家男儿行得正坐得端,不搞那些歪门邪道,你今天好好讲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还有,你今天的举动太过反常。”“是啊,安儿,你今天可把娘吓坏了。”阮氏皱着眉,额间的皱纹有些明显。她常年随军,风餐露宿是常事。起战事的时候,她还会跟着大家给将士们做饭,一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只是,最近头上的白发又添了许多……
慕诗施等到很晚,在她以为宗俞安可能不会来的时候,宗俞安出现了。
她有些困了,睡眼惺忪的捂嘴打了个哈欠,下一秒,便瞪大了眼睛。
宗俞安身上都是血迹,都已经干涸,看来他没有受伤。
“你…这是怎么了?”慕诗施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吓到你了。”宗俞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觉自己太失礼了,每次见慕诗施都很狼狈。
“发生什么事了?”慕诗施关切地问。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前两次他也神情惶惶。
这一次,少年显得特别无措和无助。
“先去洗洗吧。”慕诗施道,将他塞进卫生间,又帮他把水打开,告诉他怎么用香皂后,她站在门口。
“你吃晚饭了吗?我今天买了很多吃的,还有烤鸭,不过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卫生间里传来流水的声音和一声低沉的嗯。
慕诗施将烤鸭和鸡腿热好,又一样一样的包好,将给他们准备的食物都装进一个大的塑料袋中,方便他带走。
宗俞安从卫生间出来了。
慕诗施看了他一眼,他把脸洗干净了,头发湿漉漉的,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五官俊美无与伦比,只是没有换洗的衣物,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沾了血污的囚服。
“我明天去给你买件衣服吧。”慕诗施说。
宗俞安抬起眸子,深暗的眼底充满着难以言说的忧伤,眉头微蹙,真真是看得让人心生怜爱。
慕诗施见他情绪低落,也不说话,叫他坐沙发,又把鸡腿递给他,并向他讲铜钱的事情。
“没想那枚铜钱那么值钱,足足卖了两万块呢,你不用不好意思,这些吃的才花几百块钱。”
宗俞安接过鸡腿,轻轻咬了一口,听慕诗施眉飞色舞的讲着那些他听不明白的话。
“或许,你需要些什么,说出来,我帮你买吧。”
“什么?”宗俞安抬眼望向慕诗施。
“你需要什么?”
慕诗施重复了一遍,“或许你也可以把心中的事情讲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宗俞安开始说话。
“我父亲是东凌国皇帝的亲弟弟,先皇赐封号’襄‘,我与父王长年在边境与西启国周旋。四年前我与父王设计,由我领精兵偷袭后方,擒了对方主帅,西启大败,献上降书,我与父王也回了京都。”
“本以为战事平定,便可享安乐,谁知一道圣旨,说襄王拥兵自重,意图谋逆,下人尽皆关押发卖,我们一家五口流放西北。”
“有阴谋!”慕诗施不假思索道,“你们自以为忠心耿耿,却不知早就被皇帝起疑,只有远离朝堂才能活命。”
“你们不该回京都。”慕诗施说。
宗俞安沉默了,这些他早就知道,只是父亲不愿意相信,他也不忍心揭开这块遮羞布。
历朝历代,多少皇帝踩着手足的鲜血踏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只为了心里的那一丝疑虑,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了。
陛下也是后悔的吧,宗俞安记得,自己孤身一人去拜见陛下时,他的悲伤不是假的。
“没事啦。”慕诗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现在你们一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现在你还有我呢?我会帮你的,绝对能让你逢凶化吉。”
说完,慕诗施弯起眼睛,唇角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真的吗?”宗俞安眸子里亮闪闪的,只觉得慕诗施的笑容让他疼得麻木的心脏有了一丝温度。
慕诗施重重地点头。
宗俞安走了,带着那一大包吃食回到了牢房里。
鸡腿的香味飘散出来,本来睡着的宗熙川都被引诱得醒了过来。
“哥哥,仙女姐姐亲自给你送来的吗?”他揉着眼睛问道。
他记得他们被关在牢房里,还上了锁,外面有人看守,他们是出不去的。
“安儿,你说实话。”阮氏看着手里的吃食,不免担忧。
宗铭昭今日心情颇好,也附和着道,“我宗家男儿行得正坐得端,不搞那些歪门邪道,你今天好好讲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还有,你今天的举动太过反常。”
“是啊,安儿,你今天可把娘吓坏了。”阮氏皱着眉,额间的皱纹有些明显。
她常年随军,风餐露宿是常事。
起战事的时候,她还会跟着大家给将士们做饭,一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
只是,最近头上的白发又添了许多……
宗俞安想了想,一直瞒着反而不利于自己行动,还是告诉他们吧,省得家里人担心。
“我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她有一个神奇的世界,她那里有吃的用的喝的,她可以帮我买到。”宗俞安说。
“什么?买?哥哥上次拿走的铜板便是去买吃的了?”宗熙川来了精神,“一个铜板可以买这么多?”
他睁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明显不相信。
一个小孩都能算清的账,三个大人怎么可能不明白。
“哥,你是不是中邪了?”宗锦一摸了摸宗俞安的额头,“我听他们说的今天你可吓人了,你还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不?”
宗俞安……
妹妹安好就行。
“她是女的吧?”
“……”
“她还对你做了什么?”
“……”
“她不会让你做她的面首吧。”
宗俞安:“她又不是公主,我做什么面首。”
“哦。”宗锦一放下心来。
“哥哥是洗香香了吗?怎么香香的?”宗熙川隔宗俞安最近,他吸了吸鼻子双往宗俞安身上凑过去。
另外三人恍然大悟,头发和脸都明显洗过了啊。
“俞安!”宗铭昭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这么做丢了咱们宗家的脸面。”
“父亲母亲放心,我并未做出有辱家门之事,所说之事句句属实,不信你们且看着。”宗俞安很无奈,拎着塑料袋消失了……
他到慕诗施家里的时候,慕诗施正在漱口,一嘴的白色泡沫。
“今天在坐牢呢,放不下也吃不完,先放你这儿。”宗俞安说完消失了。
牢房里,宗俞安出现了。
众人张大了嘴,啊……
宗俞安趁宗熙川不备,抢走了他的荷包,“你既然说一文钱给得少了,那便多给仙女姐姐几文。”
慕诗施看到宗俞安一来一走,又来,留下一个小荷包后又消失了。
他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就是这样嘛,才像十九岁的少年郎。
慕诗施打开荷包,拿出铜钱,还有八个。
按两万一个算的话,给祖师婆婆看病已经足够了。
出来有两个月了,也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