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烟火下,程远衡的眼中也仿佛映着光。他将这只玉镯小心翼翼给自己戴上:“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让我一定要送给未来妻子。”那时,程远衡要娶的人是自己。现在,却变了。时若伶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无声无息,却痛意难忍。这时,后殿传来稚嫩的一声:“母后。”时若伶回头,七岁的莫容隐小跑过来,扑进时若伶的怀里,眼眶泛红。“母后,为什么大哥要杀我们,我们会死吗……”发动宫变的大皇子,是前皇后的嫡子,也是先帝第一个儿子。
时若伶感觉自己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手指攥得发白,怔怔望着程远衡,一时之间不知该为自己的痴心妄想自嘲,还是为他爱上她人难过。
更何况她贵为太后,却要封青楼妓女做公主,朝堂民间该如何议论?
天家威严何在?
时若伶闭了闭眼,压下心脏的涩痛:“若我不同意呢?”
程远衡淡淡拱手:“那就恕靳某无能为力,帮不了您和小皇子了。”
他转身要走。
时若伶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根本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竟是当初自己爱慕的少年。
时若伶没能压住情绪,嘶声喊道:“程远衡,我还记得你说你若为官,必定清正廉洁净俗尘,可如今你满口利益,还要娶妓女为妻?”
“你对得起那个时候的你自己吗?”
程远衡转回头来,嘴角的弧度满是讽刺:“那个程远衡,早死在靳家被诬陷满门惨死之时了。”
霎时,时若伶喉咙像被什么狠狠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只听程远衡字字如刀:“更何况钰钰姑娘不像某些女子贪权附势,当年靳某遭难,若不是她,我也成不了太傅,活不到现在。”
贪权附势这四个字,如满是倒刺的长鞭,用力抽在时若伶身上。
在程远衡眼中,自己竟是这样的人?
他压根不知道当年是她同意入宫,才保下他一条命……
可这些话,时若伶没法说出来,因为就算说了,程远衡也不会相信。
五脏六腑像被绞住,连呼吸都疼。
看到程远衡如此坚决,时若伶狠攥紧手,指尖之痛宛若钻心,却也冷静下来。
只是声音变得沙哑:“我可以成全你,只不过要等我儿坐稳皇位之后!”
过去之事不可追。
她总要保住自己和孩子以后的安稳。
程远衡静静看了她很久,扔下一句:“好。”就扬长离去。
寂静的寿康宫内。
时若伶看着程远衡的背影,原本抚着腕上玉镯的手,不住收紧。
脑海之中,浮现出曾经上元节时。
夜空的烟火下,程远衡的眼中也仿佛映着光。
他将这只玉镯小心翼翼给自己戴上:“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让我一定要送给未来妻子。”
那时,程远衡要娶的人是自己。
现在,却变了。
时若伶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无声无息,却痛意难忍。
这时,后殿传来稚嫩的一声:“母后。”
时若伶回头,七岁的莫容隐小跑过来,扑进时若伶的怀里,眼眶泛红。
“母后,为什么大哥要杀我们,我们会死吗……”
发动宫变的大皇子,是前皇后的嫡子,也是先帝第一个儿子。
时若伶抚了抚莫容隐的头,柔声安抚:“不会的,母亲已经求了靳太傅,他会护着我们。”
莫容隐愣了下,不解地问:“儿臣听父皇说靳太傅文韬武略,才能出众,他为何要护着我们?”
时若伶被问住。
其实程远衡大可以隔岸观火,无论谁坐上皇位,他都会得到重用。
要娶谁,求一道圣旨,再轻易不过了。
可他偏偏选择了自己……
时若伶忍不住多想。
可接下来莫容隐的话,却如雷劈在脑海!
“母后,不如儿臣认靳太傅做亚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