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漫丽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到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头,突然就福至心灵,连忙解释:“没,我没有要自杀。”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尴尬地扯扯嘴角,“身体有些不舒服,想用冷水降降温,再说这就是条小河,站着知道我的小腿,根本淹不死人的。”男人微微回正了身体,视线重新落回到眼前女同志的脸上。她双颊晕着两团粉红,一双水眸湿漉漉的,像是浸润过泉水的黑葡萄般。女孩子爱美,即使天气还未暖和起来,就早早脱下了臃肿的棉服,穿上了单衣。
后山处有一条小河,河水是从山上流下的活水,清澈干净,岸边有一簇簇的芦苇围着,有一定的隐蔽性,是村里大孩子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但今天可能是要去看新娘子的原因,一个人也没有,倒是方便了苏漫丽。
她一步一步挪到了河边,将鞋子脱下后,整个人就泡在河水里,发出满足的呼气声,舒服了。就像是烧热的铁块被浇注了一盆凉水般,呲啦啦地降温了。
如今还是3月初,天气还没有回暖,冻土还未消融,但冰凉的河水却最大程度上的消散了药性。她在水里泡得舒服,身后却传来细细的沙沙声,但却很好地被流水声掩去,所以苏漫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有人靠近。
等人走近,她才察觉想要回头的时候,后衣领子就是一紧,她被人像是拎小鸡仔一样给拎出了河里。
苏漫丽脖子被拎得不舒服,喉咙疼,她慌乱地挣扎着,但身后人的手臂就像是铁钳子一样牢牢箍着她,任凭她像是雏鸟般扑腾也依旧纹丝不动。
苏漫丽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提溜到了岸边,一屁股坐在了青青的草地上。
前世加上今生,倒霉buff加满,还能不能让她喘口气了!
苏漫丽柳眉倒竖,刚要开口说话,余光看见高大健壮的男人身影,眼皮一跳,毫无预兆地,苏漫丽就想到了前世刺伤她的歹人,也是这样高高大大的,却残忍至极,刀子捅进她肚子的时候还能看见那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和唇边被溅到的她的鲜血......
苏漫丽咕咚咽口口水,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冷到了,打了个颤,刚要吐出的怒气硬生生被憋回了肚里,好悬没把她给噎死。
“同志,没事吧。”声音冷硬,不带丝毫人情味,但低沉,带着磁性,是听了耳朵会怀孕的好听音色,苏漫丽耳尖微微动了动,先前的害怕去了大半。
她望向男人,先印入她眼帘的是一身标志性的绿军装,视线上移,她看清了眼前这人的脸,俊美又英气,军帽压住长眉,打下的阴影更衬得鼻梁高挺,五官立体,一身绿军装穿得笔挺又帅气。
“解放军叔叔!”
男人抬了抬帽檐,神情疑惑,“叔叔?”但也只是语气一顿,接着道:“没事吧?你是这个村的村民吗?”
“啊?”苏漫丽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到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头,突然就福至心灵,连忙解释:
“没,我没有要自杀。”她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尴尬地扯扯嘴角,“身体有些不舒服,想用冷水降降温,再说这就是条小河,站着知道我的小腿,根本淹不死人的。”
男人微微回正了身体,视线重新落回到眼前女同志的脸上。她双颊晕着两团粉红,一双水眸湿漉漉的,像是浸润过泉水的黑葡萄般。
女孩子爱美,即使天气还未暖和起来,就早早脱下了臃肿的棉服,穿上了单衣。
苏漫丽一件的确良的白色衬衫,颜色鲜亮,是现在女孩追求的时尚单品之一,但这样的布料最大的缺陷就是透,特别是浸过水后,衬衫紧紧地贴合在她的身上,即使里边还穿了打底衫也依旧掩盖不了她姣好、丰盈的身材曲线,一双白嫩的脚丫生得圆润可爱……
男人的视线就像是被烫的一样,倏的就移了开来,甚至还后退了两步,仿佛她就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苏漫丽不明所以,她身上残余的药效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冷风吹在身上,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一低头瞅着自己的脚丫子,默默将鞋子穿好,再抬眼时,一件军大衣递了过来,“披着。”
苏漫丽瞅了他一眼,默默感叹这人真是惜字如金啊。她摇了摇手,“谢谢同志,但是不用了,我是过来走亲戚的,没多远就能到家。”
男人没有收回手,胳膊伸得直直地递在她的面前,见她没有动作,将大衣放到草地上后转身就离开。
苏漫丽不明所以,低头将大衣拿起,就要重新塞还给他,低头时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跟穿着紧身衣没什么区别。
虽然在现代穿个紧身装,甚至露肩膀,露肚脐走在大街上都没有人会说你,但是现在改革开放的浪潮还未开始,这时候穿个牛仔裤都要被人说是耍流氓的。
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脸上原本褪下的红晕就悄悄爬了上去,连忙将衣服拿起来披在身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她眨巴水润的黑眸,看向前方高大、挺拔的背影,“谢谢你。”
男人回头撞进一双又亮又黑,带着勃勃生气的杏眸中,他停顿一秒,接着抬了抬军帽,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苏漫丽还想问他这件大衣到时候怎么归还,却见前面有人过来了,也顾不得其他,裹着大衣就往另一侧方向抛弃,很快就掩映在一片芦苇当中……
“裴穆,你刚才在和人说话吗?“吕杰同样穿着一身绿军装跑了过来,他将头往前探了探,却没看见什么人。
“怎么过来了?”裴穆拉着吕杰往前走,“酒席开始了吗?”
一说到这个,吕杰黝黑方正的脸上都要开始流汗了,“嗐,别说了,酒席还没开始,哥几个刚坐定,就立马围了几个婶子过来,一个劲地打听我们有没有结婚了,工资多少?可不可以随军,吓得我赶紧借口出来了。”
裴穆嘴角扯了扯,微眯起眼看向这个大块头,“你还挺受欢迎的啊,要不我回去和嫂子夸一夸。”
吕杰黑脸皱成一团,一把薅住裴穆,“你这小子咋那么心毒呢,这是想看我和你嫂子干架呢。不准说,听到了没。”
“那得看心情。”
裴穆高大挺俊的身影走在前面,长腿迈出,带出军人的硬挺和英气。
吕杰嗦了嗦牙花子,人模狗样,咋就没个人给他收了,突然他视线落在了裴穆没被军帽盖住的耳朵上,“哎,你的耳朵咋红啦?”
苏漫丽沿着乡间小路往苏家的方向走去,这条道平时没什么人走,小道上已经长出了一簇一簇的野草。
苏老爷子一共养育了四个子女,除了已经外嫁出去的女儿,还有三个儿子,而苏漫丽的父亲排行老三,虽然现在已经搬去城里居住,但是在苏家分家的时候还是给苏老三分了主屋靠西边的2间屋子。
苏老大负责赡养老人,分得的是主屋,苏老二则是主屋靠东边的屋子。这次的婚礼酒席就是在主屋举办,苏漫丽不方便堂而皇之的以这一身装扮回去,特意挑了小道,想从后门进到自己家的屋子。
只是不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什么水逆,马上就要走到家了,谁知中途两个妇人挎着竹篮子,蹲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一边闲话家常一边挑着野菜,气氛愉快又轻松,但被迫躲到茅草屋的苏蔓丽却一点也不轻松,她感觉湿漉漉的衣服都要被体温给烘干了,浑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