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已经找到自己亲人的尸体,悲恸哭声顿时此起彼伏。有人难以接受亲人过世,伤心之余悲痛万分,是以看向了溪云眠,“为何我丈夫的会死在此处?你要给我们个交代!”“放肆!竟敢对王妃不敬?”娄晖厉声训斥。溪云眠不在意的起身,让香云打盆水来,这些白骨的身份都已经问完记录好了,她接下了还有一堆事要善后呢。“你们暂时还不能尸体领回去,再等等吧,我吃口饭。”溪云眠是真的饿,且不说是睡了一天一夜,单是请神就损耗她极大的元气,食补是补元气最快的方法了。
溪云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醒来的时候身体总算是能动了。
“香绮,我好饿啊。”溪云眠有气无力的开口,“我现在饿的能啃一头牛。”
香绮见她还能插科打诨,一直担忧的情绪总算是松了口气,忙上前扶着她起来,“香文炖了粥,奴婢这就让她去端进来。”
溪云眠虽然饿的前胸贴后背,但还是出了屋子。
“王妃,属下回来了。”时柯拱手,“皇帝派御林军前来增援,外面的尸体没敢让他们碰,倒是后山洞穴里的已经都带出来了。”
溪云眠点头,院外好几个棚子并排搭着,下方安置着蒙白布的载舆,还有一些是用简易木棺封存的,时柯解释道:“有些尸体味道实在是重,只好用木棺先封着。”
“做的不错。”溪云眠伸手触碰木棺,随即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她缓缓睁眼,道:“此人名叫常宽,籍贯农江口,年四十,家中应是做粮食生意。”
时柯立刻叫人拿纸笔记下来,而这时香绮也把粥端来了,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溪云眠索性一手端着粥碗浅口喝着,一手触棺问灵。
而那些已经化为白骨用白布蒙着的,因为死的念头太长,想要问灵也是不易,只能依靠触骨的法子。
于是众人便看着她,一边吃饭一边面不改色的触碰那些森森白骨。
“王妃,要不您先吃过饭再来吧,也不急在这一时。”香绮看的有些心疼,王妃刚醒就先来处理这些事了,这么做身体可受不住啊。
溪云眠摇头,道:“能早些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好让官府及时去寻家属,虽说他们已经死了,可总有人在念着他们。”
谢辞罪无声的站在主屋门口,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又因双目不能视,故而一双耳力练的极为炉火纯青。
溪云眠的话,他一字不差的听见了,心中莫名勾起几分好奇。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会有嚣张的性格跋扈的嘴,一颗圣人的心。
“王妃,赤饶庄剩下的人都来了。”娄晖带着庄子里的人浩浩荡荡的过来。
溪云眠又喝了口粥,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认认尸体吧,那些被控制的死尸大多都是此地的。”
驭尸之术起初就是让死者落叶归根的,是以它们的魂魄不会长久留在一个地方,而赵管事能在赤饶庄控制着这么多尸体,想也不是一日之功。
能长时间让残魂不走失,只能说明它们所挂念的地方,便是当下。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不少人已经找到自己亲人的尸体,悲恸哭声顿时此起彼伏。
有人难以接受亲人过世,伤心之余悲痛万分,是以看向了溪云眠,“为何我丈夫的会死在此处?你要给我们个交代!”
“放肆!竟敢对王妃不敬?”娄晖厉声训斥。
溪云眠不在意的起身,让香云打盆水来,这些白骨的身份都已经问完记录好了,她接下了还有一堆事要善后呢。
“你们暂时还不能尸体领回去,再等等吧,我吃口饭。”
溪云眠是真的饿,且不说是睡了一天一夜,单是请神就损耗她极大的元气,食补是补元气最快的方法了。
“即便你是王妃也不能拦着我们带亲人尸身走吧?”有人不满喊着。
有个老太太更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听到溪云眠的话当即骂了出来,“你们的庄子出了人命,不说去查凶手,反而扣着他们的尸体,难不成这事是你们做的?你们草菅人命,简直禽兽不如啊!”
“放肆!”这话可是辱骂皇家,王府的人能忍,御林军可忍不了。
刀剑掏出,那老太太顿时被吓的不敢说话。
“劳烦各位辛苦守着,稍后我会出来安置这些尸体。”溪云眠对着御林军开口,随即洗了洗手快速的吃饭。
娄晖上前提醒道:“王妃,庄子里人手严重不足,务农的少,这庄子……”
“啊?”溪云眠含糊的反问一声,她有些心虚。
这事她也不擅长啊,谁知tຊ道庄子里要怎么办。
谢辞罪听出她声音里的心虚,想起她看账本时的气急败坏,不由得勾了勾唇。
他脸上都没几分明显笑意,却被溪云眠眼尖的看到了,她立刻说道:“王爷还在呢,你又是王府总管,这事你们两个不解决,问我做什么?”
“额……”娄晖愣了,管庄子本就是王妃的权利啊。
溪云眠故作淡定的继续吃饭,她当初就想来收账,收不上来钱后面的事要怎么做她也不清楚啊。
“王爷?”娄晖试探的看了看谢辞罪。
谢辞罪沉声道:“赤饶庄所有人户,每家赏银百两,让他们返乡。”
娄晖立刻去安排此事,溪云眠这会也吃好了,擦了擦手又要去院外。
谢辞罪一把拦住她,她回头,“怎么?”
“本王也过去。”
溪云眠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你去呗,我也没拦着啊。”
她抬脚就要走,却在迈着步子听到身后人暗暗咬牙的声音,恍然大悟。
“忘了你看不见了。”溪云眠本就刚睡醒没多久,又起来就开始忙活,偏谢辞罪虽眼盲,却始终挺直腰背,满脸的云淡风轻,若非是一早知道,还真不容易看出来他是个眼盲之人。
谢辞罪深吸一口气,“若非看在你辛苦份上,本王——”
“你应该高兴,我都没把你当瞎子。”溪云眠打断他的话,她理解谢辞罪自卑敏感,但不包容。
不管是谁的废话,她都不想听。
谢辞罪沉默了,溪云眠的确很奇怪,总是提醒他的处境,却又对此不以为然,没有怜悯同情,她更多的是在照顾他的心情。
明明宁可自己走四个时辰,维护他的尊严,却又时不时的戳他的伤口。
她这人,当真奇怪得很。
“行了,我去忙,你不宜再往前走了,等会招魂聚魂,再把你给带走了那可不妙。”
溪云眠让时柯时岚盯着他点,别让他闯进棚子里了。
他就是个会行走的聚魂鼎,别到时候那些亡魂没能超度,反而让更多魂魄藏身谢辞罪的身上,那他可就真容易去见阎王了。
谢辞罪站在原地,他心底竟是越来越急切,想看看这个‘溪云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而这种想法刚冒出来,他便微微一惊。
不,他有喜欢的人。
那人……隐约是相府的赵玉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