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眠无奈扯着嘴角,他怎么比她还害羞?这些人就是比不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麻烦都在面前了,还要纠结洗澡怎么洗。谢辞罪动作依旧慢吞吞的,溪云眠趴在桶边看过去,“还是说王爷你虽看不见,却也止不住的想入非非?”谢辞罪深吸一口气,背对着溪云眠咬牙道:“本王是怕你色胆包天。”“得了吧。”溪云眠更是一声调侃笑意,“放心吧,就算对你有色心,也会等你完全变成正常人再说,虽说我这人百无禁忌,却也不是什么都容忍的。”
溪云眠和谢辞罪在山洞里又穿梭了大约一刻钟,从山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空山新雨后,果然雨后空气就是好。”溪云眠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呕了一声。
谢辞罪微微转头看她,溪云眠扶着树忍不住说道:“回去得洗澡,全身都是腐尸臭味。”
“还以为你闻不到。”谢辞罪淡然开口,她之前在他身边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嫌弃过自己身上的味道。
他原以为……她没有嗅觉。
“怎么可能?不过是尊重亡魂罢了。”溪云眠缓了好一会,“走吧,我们得尽快下山。”
她刚上山没多久便来了两波刺客追杀,这足以说明有人一直监视他们。
溪云眠有些担心山下的那些人,这一趟凶卦之行,她并不希望有人出事。
二人匆匆下山,山洞的另一个出口距离他们所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即便如此也是鸡鸣时刻才堪堪赶回去。
“别动。”溪云眠忽然蹲下身子,顺便把谢辞罪也拉了下来。
谢辞罪微微侧耳,试图听到一些动静。
溪云眠小声说道:“我们的院子被包围了,看着人数还不少。”
她蹲着悄悄观察,没多久才又站起身,“看来没什么大事。”
“什么情况?”谢辞罪蹙眉,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溪云眠勾唇,“一会就知道了。”
落脚的院外,赵管事身后站着数十个‘人’。
他们僵硬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没有。
“你们再怎么反抗都是没用的,我只要那两个暗卫的性命,其余人若肯开门投降,我自然饶你们一命。”赵管事高声喊着。
院内女眷们被护在最后面,时柯时岚握着兵器挡在门口严阵以待。
娄晖隔着门缝看外面那些死气沉沉的人,惊恐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瞧着不像是活人。”
“自然不是活人,赶尸术罢了。”溪云眠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院中人不知为何,竟是生出一种救世主来了的感觉。
“太好了!是王妃回来了!”娄晖欢呼着,满眼都是安心笑意。
院外赵管事看见二人竟然活着下山,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你们——”
他惊觉失言,说的话也是戛然而止。
溪云眠淡然笑着,“就凭你派出去的那几个三脚猫,还想杀我?你未免想得太美了。”
谢辞罪眼尾下沉,听着她如此有自信嚣张的话,不免想到自己刚见到她时,她逃跑狼狈的模样。
他低笑一声,溪云眠在他后腰上拧了一把,“不准笑。”
虽说自己在山上时逃跑是狼狈了点,那对峙时气势也不能输。
谢辞罪面不改色,只无奈的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掐的那处——还好她没什么力气手劲不算大。
“既然你们自寻死路,也省的我再派人找你们,正好一起解决了。”赵管事沉着脸,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必须杀了溪云眠,带回谢辞罪。
谢辞罪动了动耳朵,有些疑惑,“你方才说人很多?”
他却只听到了几人的呼吸,不是有很多人的模样。
溪云眠拉着他往前走,淡定的穿过‘人’群,在赵管事意外的眼神中缓缓解释道:“因为大部分已经不算是人了。”
“动手!”赵管事喊了一声,刚要讥讽她居然敢在尸堆中穿行,下一秒便被震惊了。
那些他平时可以随意调动的尸体,此刻居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微微动了脑袋,直勾勾的盯着溪云眠和谢辞罪。
溪云眠走到赵管事面前,笑意盈盈的说道:“就你这点驭尸的本领,想对谁动手?”
她说完便抓着谢辞罪握刀的手,将长刀架在赵管事的脖子上。
“他若敢动,直接宰了。”溪云眠毫不客气的吩咐着,谢辞罪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手上微微用力。
赵管事表面吓得一点都不敢动,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的比划着手势。
谢辞罪微微眯眼,他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动静全靠耳朵听,于是在听到这点细微动作时,下意识以为他要反抗,顿时长刀一翻。
“啊!我的手,我的手!”赵管事瞪大眼睛,瞬间传来的痛感让他惊叫,而后右手腕血流如注,他登时白了脸痛呼连连。
溪云眠刚去开个院门,回头就看见tຊ谢辞罪被溅了一身的血。
“我就一眼没看到,你就——”溪云眠很无奈,她果然不能太相信一个眼盲之人。
她赶紧重新写了一张符纸贴在赵管事断手的手腕上,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手腕处当真是不再流血了。
“时柯时岚,把他绑了,再想办法给他的伤口包扎,留他一条命。”溪云眠吩咐着,又转身对谢辞罪说道:“收刀吧,没那么多人要你砍。”
谢辞罪脸上露出几分做错事的表情,他默默收刀,“我做错了?”
“这事怪我,没跟你交代清楚。”溪云眠一向不喜欢解释的太清楚,因为实在太麻烦了,她叹口气说道:“他所依仗的不过是驭尸之术,但你我二人皆不怕他,所以他对我们不算有威胁。”
溪云眠即便换了个壳子,那也算是半个玄门人,自然不会怕这些尸体。
而谢辞罪可是身负恶灵的,那些被操控的死尸只有残魂自然会怕他。
“香绮,快帮我们烧点水,我和王爷要洗澡。再准备个炭盆来,这两身衣服都得烧了。”溪云眠解释完便急匆匆的进院,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臭死了。
香绮闻着味道也是止不住的拧眉,但始终忍着说道:“水一直备着呢,王妃现在就能用。”
“太好了,我和王爷一起洗,等会还有的忙呢。”
溪云眠拉着谢辞罪进放着两个木桶的屋子,窸窸窣窣的就要脱衣服。
“溪云眠。”谢辞罪淡淡喊了一声,听到回头的声音,他咬牙后牙问道:“你是个女子。”
溪云眠翻个白眼,“废话,我还能是个男的不成?”
她没管那些,三两下便脱了衣裳坐进浴桶里,迫不及待的用胰子皂角给自己洗香香。
倒是谢辞罪僵在原地,手扯着衣襟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且不说你我二人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单凭你现在是个瞎子,我还有什么可躲着的?这和挡着屏风分屋而洗有什么区别?”
溪云眠无奈扯着嘴角,他怎么比她还害羞?这些人就是比不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麻烦都在面前了,还要纠结洗澡怎么洗。
谢辞罪动作依旧慢吞吞的,溪云眠趴在桶边看过去,“还是说王爷你虽看不见,却也止不住的想入非非?”
谢辞罪深吸一口气,背对着溪云眠咬牙道:“本王是怕你色胆包天。”
“得了吧。”溪云眠更是一声调侃笑意,“放心吧,就算对你有色心,也会等你完全变成正常人再说,虽说我这人百无禁忌,却也不是什么都容忍的。”
谢辞罪藏着的自卑心被狠狠扎了一箭,如此直白的嫌弃之语,却让他平白有几分习以为常的态度。
这话从溪云眠嘴里说出来,他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
长衫落地,谢辞罪的身材一览无余。
溪云眠当真像个小流氓似的,还故意吹了声口哨,“细腰宽肩大长腿,王爷身材不错嘛。”
“闭嘴。”谢辞罪恼怒,却也是几不可见的红了脸,他深吸口气压着声音命令道:“转过去。”
溪云眠托着脸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我转过去谁给王爷指路?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我有窥探他人身体的癖好?”
横竖左右的理都被溪云眠占了去,谢辞罪说不过她,也不想再说。
他好不容易坐进浴桶里,索性依旧背对着溪云眠。
溪云眠被逗得笑起来,院外香绮颤抖着声音催了催。
“王妃,还请你快些洗好出来,门口那些……当真骇人的紧,他们好像在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