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疏远郁月寒仅仅是因为经济上的窘迫吗?”她措辞比较委婉。江惟见吃饭很斯文,眼睑微垂,腮帮子一下一下的嚼。右手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以便精准的安排他的时间,不浪费一分一秒。他思索了一会儿,算是默认。林簌簌想到上一世,有些吃不下饭,手里捏着筷子,在米饭上挑了下,又垂下。“那你跟郁晚寒呢?他让你跟他一个小组,你什么时候去找王老师?”说到这个林簌簌就叹气,手肘无力的搭在桌沿。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簌簌跟江惟见结伴。
或许是有了一起罚站的情谊,两人之前那种客套的关系忽然破冰,变得缓和起来。
对于江惟见,两世的经历总结,林簌簌了解的不多。
只知道他跟郁月寒郁晚寒还有杜景耀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几个人好像从小认识。
可是不论在学校还是在外,江惟见见了他们都当不认识,连个招呼都不打。
倒是杜景耀见了江惟见经常会Say hello一下,就连郁晚寒和他们在校外那群狐朋狗友碰见江惟见都会打个招呼。
不过江惟见基本上不会搭理他们。
至于郁月寒,他们之间的故事……
林簌簌不清楚过程,结局却十分清楚。
联想周五江惟见的话,林簌簌似乎能脑补一些了。
心里有个猜想。
午时广播正在播放音乐,乐声洒满校园每个角落。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吃饭,周围吵吵嚷嚷的,不必担心谈话被人听去。
“你疏远郁月寒仅仅是因为经济上的窘迫吗?”
她措辞比较委婉。
江惟见吃饭很斯文,眼睑微垂,腮帮子一下一下的嚼。
右手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以便精准的安排他的时间,不浪费一分一秒。
他思索了一会儿,算是默认。
林簌簌想到上一世,有些吃不下饭,手里捏着筷子,在米饭上挑了下,又垂下。
“那你跟郁晚寒呢?他让你跟他一个小组,你什么时候去找王老师?”
说到这个林簌簌就叹气,手肘无力的搭在桌沿。
“放学吧。”
她昨晚回去数了数自己存的零花钱,一共四百多。听说修那个手机要一千多,她又找林鹏程凑钱,哪晓得林鹏程压根就没存过钱,是个月光族。
记得上一世,也是因为郁晚寒,她为了赔他一根笔起了交集。
少爷金尊玉贵,吃穿用度都恨不得镶金戴银的,她因一次意外弄丢了郁晚寒一支笔。
十块钱的一支笔,是她认知里最高的标准了。
当她拿着十块钱的笔还给郁晚寒时,郁晚寒没说什么,倒被他朋友嘲笑,郁少爷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垃圾堆里捡来的笔了。
林簌簌亲耳听到,脸瞬间红了个透,又羞又躁。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郁晚寒不要她赔笔,她坚持要赔。
后来她把那支十块钱的笔抢了回来,回家查了查,少爷随随便便一根笔就要三百多,她还信心满满的拿着根十块钱的笔还给他。
真是……
说不出来的尴尬。
最后她托人买了支跟她弄丢的一模一样的笔赔给郁晚寒,用掉了她几乎所有零花钱。
记忆犹新,当时她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发育迅速,过小的内衣经常勒的她喘不过气。有时候连睡觉都会被胸前的禁锢缠的发疼,疼到从睡梦中醒来。
原本那钱她是要留着买一件好一点的内衣,
而青春期特有的羞耻下,令她难以对妈妈开口。
现在,她面临与上一世同样的处境。
只不过,现在她并没有青春期的羞耻,她大可以等妈妈下一次回家直接告诉她,向她tຊ求助。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凑也凑不够一千块钱。
她又没什么朋友。
对面的江惟见慢慢的吃着饭。
跟他借钱?
好像他比她更需要钱。
江惟见似乎也有话想说。
林簌簌抢先开了口,有一个人,她一直很想了解。
“漆婧柔你认识吗?”
江惟见夹饭的动作顿了顿,送进嘴里,很认真的开始想。
“认识。”
然后反过来问:“你怎么知道她?”
林簌簌看着他,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认识她。
“难道你对郁晚……”江惟见疑惑开口。
林簌簌不想他误会,连忙说:“周五我从台球馆离开的时候,听到杜景耀说,我是因为跟她长得像,郁晚寒才会拿修手机的事跟我做文章。所以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她还要庆幸能有修手机的事找个借口跟江惟见打听那个女生,其实她真正的目的是想知道那个女孩在郁晚寒心里的位置和重量。
江惟见露出了然的目光,平平的语气。
“抱歉,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有很多年没见她了,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童年时期。”
林簌簌难免失落。
却又听他说:“要是杜景耀这么说,其实可信度并不大。”
林簌簌:?
“为什么这么说?”
“……”江惟见又开始回忆。
他今天难得愿意说些跟学习和赚钱无关的事,耐心十足。
“漆婧柔和郁晚寒从小就被人传是一对,长大了是要结婚的,杜景耀他们爱起哄,喜欢拿漆婧柔跟郁晚寒开玩笑。”
都说孩子是最单纯的,其实不然,小的时候,经过大人和各种影视剧的熏陶。
很多孩子们已经开始了拉郎配,玩游戏的时候,郁晚寒要是跟漆婧柔分到了两个队伍,其他人就会起哄。
哦!郁晚寒你老婆被分到对面了,你可别叛变啊。
林簌簌问:“那郁晚寒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吧,一开始他确实很反感这种玩笑,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接受了。再往后,我就不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
外面的广播声传进食堂,音乐播放结束,到了每日的英语时间,能被选上的学生口语都很流利,枯燥的单词组成悦耳的诗句从各个喇叭流出。
林簌簌胃口全无。
青梅竹马,两家还是世交,又有联姻倾向。
如果不是漆婧柔移民,说不定早没她什么事儿了。
记得上一世,有一次郁晚寒跟她吵架,向来爱黏她的人,一改往日爱玩的性子,不出门不社交,每天老老实实在学校上课,学校、食堂、家每天三点一线。
他朋友约不到他,都找到林簌簌这里,劝她不要再闹别扭了,两个人都退一步。
林簌簌一时还有点心软,去他们班找他,得知的却是郁晚寒翘课也要去迎接一个发小回国。
他同学跟林簌簌吐槽,郁晚寒指不定现在在外面玩的多开心呢,还让他帮郁晚寒点名。
当晚,她就收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宴会厅里喜气洋洋,各种生日快乐的气球和彩带布置的很有氛围感。
照片的正中央是一个蛋糕,所有人簇拥着郁晚寒站在中央,正在给他庆生,一片热闹。
她才得知,郁晚寒是去接漆婧柔的回国宴。
而漆婧柔回国的目的是:专门给郁晚寒庆生。
多么可笑的双向奔赴。
把她这个替身女友撂到一边,和正牌白月光一起庆生。
理所应当的嘛。
正主回来了,所有的禁忌和不悦都可以抛开,替身也可以暂时忽略。
林簌簌心像被挖掉一块,眼球干涩,一滴泪都没有。
他把她当替身,她凭什么为他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