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能提的秘密。”“好吧。”唐瑜终于将香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插住,有点点香灰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手上。“不过,她说秘密被人察觉到了,就不是秘密了。”宋宁转身把cz75b收进枪械袋中。“是关于之前的事?”宋宁背对着她耸肩,示意自己无可奉告,隔了一会儿再转过身来,冲她眨眨眼,“或者,你可以去问她,这样就成了你们两个的秘密了。”“她还在睡。”唐瑜去将桌上的碟子和两只杯子拿到外头,用水清洗干净,把碟子还给宋宁后便带着两只杯子上了楼。
未等她开口,宋宁又道:“如果是这样,那也代表她不想告诉你。”
“她的秘密很多,可是我察觉到了,这就不是秘密了。”
端瑾手撑在下颚处,无辜地笑:“或者你说出来,这件事就成了我们两个的秘密。”
宋宁盯着她,夜间的风划过身侧,轻带起耳侧的发丝。
“她说的很对,你很狡猾。”
宋宁回想白日里的唐瑜,她那时无辜的表情似乎正在和面前端瑾重合。
宋宁摊手状似无奈道:“国际刑警,你在安吉利亚山见到的都是,她是我们的队长。”
四周陷入寂静,只有轻轻的风声,端瑾沉默半晌,双手交叠故作深沉的开口:“宋宁,这现在成了我们的秘密了。”
话音刚落,宋宁就见她眨眨眼睛,食指抵在唇珠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颦一笑之间,似乎是勾人心魄的海妖来到了陆地上。
天际边泛起灰色,低沉沉的,青灰色的云层厚重的压在头顶。
端瑾离开天台时已是黎明,现下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天色应当大亮,可瞧着这天气,似乎今日又是个雨天。
宋宁本是想直接下楼的,可不知为何对这些杂草丛生的花盆起了兴趣,趁着清晨的凉爽打理起来。
二楼的那两对情侣天一亮,便拖着行李下了楼。
唐瑜指尖捻了块咖喱角,手边放了两个杯子,一个是昨夜的威士忌杯,一个是飘着热气的白瓷杯,面前有本卷边经书摊开,随着她的动作翻动。
两对男女还未出门,就有细密的雨水飘过大门落进来,其中一个男人用法语抱怨着,弹舌音听起来总有种模糊不清的感觉。
宋宁从天台到一楼,将男人的抱怨声听得清楚,她知道男人只是在抱怨这连绵不断的雨天,顺手把店中常备的雨伞递了过去。
那男人先是向宋宁做了个合掌礼,而后再接过两把伞,带着女友踏出去。
唐瑜看着她关上旅馆的大门,将威士忌杯中最后一点酒液饮尽,或许是没有冰块,她觉得没有昨夜的好喝。
“你真是个酒鬼,”宋宁拉开椅子坐下,将她面前的经书合上,“这是对佛祖的不敬。”
“我只是求个心安。”
“那你心安了吗?”
“并没有。”
“这就是佛祖对你的惩罚,你心不诚。”
唐瑜哑然,旋即耸肩无奈道:“我并不相信这些,从我把满天神佛都求了个遍之后。”
宋宁去拿咖喱角的手一顿,似乎是苦笑了两声,“我也不信这些。”
她确实是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做国际刑警那些年杀孽太重,有太多人倒在她的面前,有给她挡枪的,也有卧底被发现被她亲手所杀的。
宋宁手上的血很多,好人坏人的都有。
这些都不是岁月可以抹去的,也不是谈话间三言两语就能说尽的,亦不是新闻报道上寥寥几个黑白字可以盖过去的。
那些人都不该被人遗忘,无论是恶人做出的丧尽天良的坏事,还是好人年轻短暂如飞蛾的功绩。
至少,宋宁觉得自己不该遗忘。
所以她相信世上有地狱和轮回一说,她想为tຊ好人求个轮回,为恶人求得地狱。
“心无挂碍,意无所执。”
唐瑜轻轻敲击桌面,拿过那杯已经不冒热气的白瓷杯,眉眼间绽出一抹笑意。
“我表姐说的,她虽然不是佛祖的信徒,但她是三清的信徒,可她也不信这些。”
她抽出纸巾,将残留在指尖的残渣抹去,又道:“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拜自己的信仰,还是在拜自己的欲望,我也想不明白,我是在拜自己的欲望,还是信仰,所以我干脆不拜了。”
宋宁也笑,说她是从根源上解决了问题。
经书被翻动的声音再度响起,宋宁起身去点了三炷香,在佛像前焚香礼拜,唐瑜在她身后看了半天,也拿了三炷香去礼拜。
等到宋宁礼拜完,将那把cz75b取出后,发现她还在佛像前站着,手里又拿了三炷香。
“我帮她拜一拜。”
唐瑜用烛火把香点燃,把香贴近额头,又拜上三拜。
“如果你真的求她好,不如等她下来后,让她自己拜。”
宋宁一边换弹匣一边道:“对了,她昨晚找过我,今早才睡。”
“聊了什么?”
“一些不能提的秘密。”
“好吧。”唐瑜终于将香寻了个合适的位置插住,有点点香灰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手上。
“不过,她说秘密被人察觉到了,就不是秘密了。”宋宁转身把cz75b收进枪械袋中。
“是关于之前的事?”
宋宁背对着她耸肩,示意自己无可奉告,隔了一会儿再转过身来,冲她眨眨眼,“或者,你可以去问她,这样就成了你们两个的秘密了。”
“她还在睡。”
唐瑜去将桌上的碟子和两只杯子拿到外头,用水清洗干净,把碟子还给宋宁后便带着两只杯子上了楼。
片刻前点燃的香,香火味混杂着潮湿的空气一道顺着一楼的台阶同她一起向上蔓延,整个小旅馆似乎都浸在檀香里,教人心静。
唐瑜细细地将两只沾水的杯子擦干净,而后放在行李箱中棉质的衣服中。
放置在矮小的床头柜上的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无论电话还是简讯,但电量少的可怜。
唐瑜想起吸烟间有个插座。
.
端瑾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凌晨两点十八分,有女士香烟的味道飘进房间。
门口像是有人来过似的,地上留下的烟灰痕迹似乎是来者想要拿纸巾抹去,但是又没没能完全抹干净的样子。
除此之外,地上还摆了一杯温热的红茶,白瓷的杯子放在纸巾上,杯子是青花缠枝花卉的纹样,有种古时的韵味。
端瑾将红茶收回,她这几日就没怎么好好睡过,昨日睡的昏沉,不觉睡了这样长的时间,倒是补好了她的精神。
手机上仍旧是黑屏,端瑾可以联系到国内的林川辉,却联系不到长姐,她对远在曼都的长姐的现状一无所知。
不到半个小时,端瑾就端着空掉的白瓷杯出现在楼下,忽地从亮堂的地方走进漆黑的一楼,她的眼睛一时看不到任何东西,只好站在楼梯口。
但她听到了宋宁用当地语言在打电话,她离端瑾有些远,她听不太清,只能模糊的察觉到电话另一头是个男人。
宋宁的夜视能力极好,一眼瞧见了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帮她挪开楼梯口的板凳。
端瑾由她引着,一路走到门外借着月光将杯子洗净,她把杯子递给门边的宋宁,却见她摆手后指了指楼上。
她向着宋宁点头,而后端着杯子往楼梯处走时,宋宁依旧在打电话,只是这会儿端瑾看得清楚,她的表情严肃,眉头一直皱着。
今夜一直落着淅沥的小雨,没有穿堂风,整个旅馆都变得闷热起来。
端瑾敲了敲唐瑜的房门,等了许久也未有人开门。
她以为里面的人是睡了,可当她带着杯子路过吸烟间,有若有若无像是薄荷味女士香烟的味道飘在她身边。
她进去时,唐瑜正盯着窗外出神,指尖摩挲着烟盒,吸烟间的灯也未开。
浅薄的月光越过窗台和电线化成碎片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像是上世纪那些忧郁又有着自己显著风格的艺术家。
唐瑜知道是她来,手指向远处的树林,头也不回的道:“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片水流湍急的漂流场后的树林中,隐隐望见红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