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先来到杜文龙的主卧室,三人翻找一番,什么也没发现,床上有个暗格,已经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齐言安道:“这是知府大人搜查的,还是凶手干的,里面的东西都被抢了。”“去书房看看!”三人又来到书房,无意外的,书房也被翻的干干净净,谢砚专注的摸索着墙壁,摸到一红木的博古架时,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发现博古架上有个小小的按钮,谢砚轻轻地一按,博古架像一扇门缓缓打开,齐言安和长青都跑过来。
刘知府又带着四人赶去另一边牢房,那边关的都是罪轻的囚犯,多则几年少则几个月便会放出来的那种囚犯,进去之后,氛围比死囚那边轻松很多。
有个吊儿郎当的囚犯嘴里叼着一根枯草,歪着头打趣,
“呦!又来新人了!”
衙役一鞭子抽牢门上,“老实点!”
刘知府停在一间牢房前,这间牢房里住着七八个汉子,都穿着农家短衫,见知府大人走来,齐齐看向门口。
谢砚隔着栏杆问,“你们都是钟灵村的村民?”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官员来这里干什么,村民中走出一人,黝黑的皮肤,长的高大健壮。
“大人,在下陈大,这些都是钟灵村的村民们。”
谢砚道:“为何被关?”
陈大看一眼刘知府,“刘大人抓了我们村的狄秋,还判了死刑,村民们不服,去府衙闹事,这才被刘大人关起来!”
谢砚道:“狄秋在案发地点当场被抓,人证物证俱在,他杀了杜家上下百十口人,还拿了杜家的百万财产,按律当判死刑,有何不服?”
村民们一听,急了,纷纷跑到牢门前,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
“狄秋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他不会干出杀人劫财这种事。”
“对!狄秋从小没爹没娘,是村里人一口一口把他养大的,后来,狄秋外出找活计干,被镖局看上,在那里干了两年。”
“狄秋回来时,用赚的银子给村里人都买了礼品,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谢砚一脸淡然的道:“判案讲究证据,不是谁善良谁就无罪。”
村民们急切的问,“会不会是杜家的人欺负过狄秋,所以狄秋才杀人的。”
齐言安问村民们,“你们刚才说,狄秋从小没爹没娘,他爹娘呢?”
村民们摇头,“狄秋是八岁那年自己一个人来到我们村里的,当时他身上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在村里转着找吃的。”
“后来,安伯见他可怜,给他一块白馍,这孩子吃了安伯的白馍,主动帮安伯家里干起活,还帮着安伯种地。”
“村里人见这孩子知恩图报,都会伸手帮他一下,他就在村里这家吃完那家吃,活也没少干了,被村里人一口一口的养大了。”
谢砚问他们,“他八岁之前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吗,平时相处时,他可有异常?”
最边上的一个村民道:“好像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现的不像个小乞丐,吃饭时,再饿也不会狼吞虎咽的,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旁边村民应和着,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我家有个儿子,五岁那年,正好要认字,狄秋在我家吃饭时,还教我儿子念书,我还挺纳闷的,一个讨饭吃的小乞丐,怎么会念书。”
谢砚回头看刘知府,“狄秋杀杜家,可能和八岁前的经历有关?有可能是仇杀。”
刘知府道:“就算是仇杀,他也是杀了人,犯了罪。”
谢砚摇头,“不一样,按大燕律法,若是死者有错在先,对凶手可酌情处理。”
村民们一听,情绪有些激动,狄秋有可能不会被判死刑。
谢砚瞥一眼望眼欲穿看着他的村民们,吩咐道:
“把他们放了吧,都是一群无辜的村民。”
“是。”
刘知府已经关了他们一个月,正打算放人,关在牢里,他还要管着饭,几个大男人,一顿饭不少吃,他养不起。村民们被放出来,跪在地上给谢砚磕头,
“多谢大人。”
谢砚没说话,带着大家又返回衙门内,与刘知府商讨案件。
“被害人的尸首可做过详细的检查?”
“做了,衙门里有仵作,当天就让仵作检查过,很奇怪,除了杜文龙被人下毒又一刀砍死,其他人都是一刀致命。”
齐言安与方知夏坐在下首位置静静听着,方知夏提出疑问。
“既然凶手可以一刀杀死所有人,为何再多此一举单独给杜文龙下毒?”
谢砚道:“我怀疑,杜家可能还有其他仇家,关键还在狄秋身上,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狄秋会一个人出现在杜家?”
刘知府苦恼道:“这个狄秋自从被抓后,像个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想知道什么,也撬不开他的嘴。”
谢砚道:“总会有法子撬开,他最在乎的应该是钟灵村把他养大的村民们,用村民们去打动他,让他开口。”
齐言安咳嗽一声,正色道:“我问个事,杜家家大业大,杜家人被杀后,除了已经消失的银子,杜家的铺子谁接手了?”
“被林州的富商们瓜分了!”刘知府道,
“那段时间,林州的富商们大价钱收买杜家店铺掌柜的,还有杜家的屯田,庄子都被抢了。”
齐言安怒拍桌子,“这群奸商!死人的产业也敢抢,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刘知府,此事你不管管?”
刘知府无奈道:“下官今年刚到此地,根基尚浅,这里的商人长期与官府相互勾结,还有的商人在上京有人罩着,下官无能为力。”
谢砚道:“会不会杜家也和官府有勾结,此事,刘大人可有查过?”
刘知府摇头,“杜家被洗劫一空,没什么好查的。”
谢砚吩咐道:
“明天,我们去杜家走一趟!”
“好!”齐言安和方知夏点头。
天色渐暗,刘知府起身,“各位,请随下官去后院,下官备下好酒好菜招待各位!”
齐言安一听说有酒,双眼发亮,谢砚警告他。
“今天中午你刚喝过酒,不可再喝,明天一早,还要跟我去杜家查案子!”
“知道!知道!”齐言安举手保证,“绝对不会耽误明天的查案。”
刘知府备上好酒好菜,还请来一群美人跳舞助兴,齐言安看的兴致勃勃,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酒,谢砚嫌弃的瞥他一眼。
刘知府暗中观察着从上京来的几位大人,齐大人爱好美色和美酒,他投其所好就行。
而谢大人,从他派美人一出来,谢大人就一直冷着脸,难道,是美人不合他心意?
方知夏方大人,一直都表现的很平静,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晚上,刘知府一直苦恼,该不该给三位大人派个美人伺候着,知府夫人给他出主意,
“大人,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好色的,不过,这三位大人都是从上京那等繁华地儿来的,人家什么美人没见过,图的就是干净,您要献美人,就该献干净的处子。”
刘知府道:“这三位可是大理寺的人,尤其是谢大人,是皇亲国戚,听闻,圣上最宠这个谢世子,若伺候的不尽心,麻烦大了!”
知府夫人闻言眼神微闪,计上心头,
“大人,您还记得妾身有个外甥女,今年正是二八好年华,长的貌美如花,身段柔软,那皮肤白的发光,谁见了都夸赞一句仙女下凡。”
“不如,让我外甥女来伺候谢大人,说不定,谢大人会喜欢上她,给她一个名分,若真如此,是我外甥女的造化,也是您的造化。”
刘知府犹豫不决,
“这能行吗?听闻,谢世子成亲了,娶的还是宋丞相之嫡女,万一送人不成,再得罪宋丞相,悔不当初啊!不行!不行!太过冒险!”
知府夫人还想再劝,刘知府阻止她,
“行了!你别说了!送美人这事还是别提了!不送美人也不会有事,这一送,就怕送出事,还是稳妥点的好。”
知府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就你这样什么事都求个稳当,一辈子待在知府这个位置上吧,再往上爬,难了!”
刘知府道:“当官就要走一步,想百步,哪怕一辈子待在知府这个位置上,只要我稳稳当当的,早晚升职,就算不升职,待我告老辞官,也算衣锦还乡了。”
知府夫人骂道:
“你分明是前怕狼后怕虎!什么稳稳当当!说的好听,你看看,那些高官厚禄的人,有几个是老老实实升上去的,背后都没少打点,又找关系,又送财送美人,那皇帝还天天有人送美人呢!”
“够了!”刘知府喝止她,“越说越远!圣上的闲话也敢提,你胆子不小!”
刘知府不再理她,上床睡觉,知府夫人匆匆来到书房,提笔给姐姐写信,让她赶紧把外甥女柳依依送来府上,声称府上来一位年轻有为的皇亲国戚,只要柳依依跟了他,日后贵不可言。
翌日,谢砚一大早,带着齐言安和长青赶往杜家,杜家大门上贴了白条,闲杂人等不准再进去,谢砚拿出牌子,带人走进去。
杜家不愧是林州首富,建的宅子处处精致,假山奇石,小桥流水,多日未打理,地上长出杂七杂八的草丛。
谢砚先来到杜文龙的主卧室,三人翻找一番,什么也没发现,床上有个暗格,已经打开了,里面空荡荡的。
齐言安道:“这是知府大人搜查的,还是凶手干的,里面的东西都被抢了。”
“去书房看看!”
三人又来到书房,无意外的,书房也被翻的干干净净,谢砚专注的摸索着墙壁,摸到一红木的博古架时,他停下脚步,仔细观察。
发现博古架上有个小小的按钮,谢砚轻轻地一按,博古架像一扇门缓缓打开,齐言安和长青都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