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一派威严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八个身强体壮的嬷嬷们,谢老夫人吓的从榻上滚下来,谢娇娇脸色惨白的躲在定国公身后。大房夫人和二房夫人都不自觉的站起来,小辈们更是缩在后边,没一个人敢再坐着。桂嬷嬷立在堂屋中间,面色威严,犀利的眼神环视一圈,“昨天,世子夫人从丞相府拿回一箱水果,给长公主送去,世子夫人的一片孝心让长公主特别欣喜,就留世子夫人住了一晚,怕今天回来,府上的人会因她夜不归宿而为难她,特地让老奴赶来解释一番,没曾想,老奴来晚了,让世子夫人受了委屈。”
谢娇娇当然不敢去,她比老夫人还怕长公主,却依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宋千澜。
“长公主是你的婆母,自然是向着你的。”
宋千澜骄傲的点头,“母亲确实对我很好,这辈子,能做母亲的儿媳,是我的福气。”
谢老夫人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有个长公主婆婆有什么好的,处处压她一头,连她这个当婆婆的,都被这个长公主儿媳压制的话都不敢说。
谢娇娇不愿就这么放过她,刚想再讽刺几句,小妾王氏瞪她一眼,谢娇娇缩着肩,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谢老夫人作疲倦状,挥挥手,“行了,我累了,都退下吧!”
“等一下!”
宋千澜开口止住众人,“老夫人,您和谢娇娇无凭无据,张口就污蔑我,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你还想怎么着?”谢老夫人瞪着她,宋千澜低着头,用帕子捂着嘴小声抽泣,
“我刚嫁入定国公府,就被你们如此污辱,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我要去长公主府,让母亲为我做主!”
宋千澜抬腿就要往外跑,谢老夫人吓的大喊一声,
“快快拦住她,别让她去给长公主告状!”
丫鬟婆子呼啦一下全涌上去拦住她,青月持刀,长臂一甩,丫鬟婆子们全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叫着。
这时,定国公刚回来,走近一看,一片丫鬟婆子都倒在地上,怒目一瞪,“这是怎么回事?”
宋千澜低着头,捂着嘴,假装哭诉,
“公爹,祖母和谢娇娇冤枉儿媳趁世子爷不在,与人鬼混,儿媳要去长公主府找母亲,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定国公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所有人都缩着头,噤若寒蝉,谢娇娇吓的躲到姨娘身后。
“怎么回事?”定国公眼神凌厉的凝视谢娇娇和谢老夫人,谢娇娇小声道。
“是她自己说的,昨天一夜未归,我只是误会而已!”
谢老夫人也怕这个儿子,身子紧绷着,
“一个误会而已,砚哥儿媳妇太过大惊小怪!”
宋千澜哭泣道:“我回个娘家,就被你们污了清白,您老人家轻飘飘的一个误会就想把此事掀篇,事后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传出去,我还怎么活!”
谢老夫人仗着年纪大,拉不下脸面,定国公也不好批判自己的亲生母亲,唬着一张脸骂谢娇娇。
“谢娇娇,滚出来给你嫂子道歉!”
谢娇娇当众被骂,委屈的的啪啪落泪,被李氏推着,不情不愿的走出去,来到宋千澜面前。
“对不起!行了吧!”
宋千澜哭的比她还凶,“妹妹不愿道歉,我也不勉强,怪我自认倒霉!母亲和世子爷都不在,受了委屈也没人护着。”
“你……”
“世子夫人莫伤心,长公主派老奴来给您撑腰!”
桂嬷嬷一派威严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八个身强体壮的嬷嬷们,谢老夫人吓的从榻上滚下来,谢娇娇脸色惨白的躲在定国公身后。
大房夫人和二房夫人都不自觉的站起来,小辈们更是缩在后边,没一个人敢再坐着。
桂嬷嬷立在堂屋中间,面色威严,犀利的眼神环视一圈,
“昨天,世子夫人从丞相府拿回一箱水果,给长公主送去,世子夫人的一片孝心让长公主特别欣喜,就留世子夫人住了一晚,怕今天回来,府上的人会因她夜不归宿而为难她,特地让老奴赶来解释一番,没曾想,老奴来晚了,让世子夫人受了委屈。”
桂嬷嬷说完话,眼神淡淡的扫一眼谢老夫人,谢老夫人吓的双腿发软,
“我……我老婆子没冤枉她,没有,砚哥儿媳妇一片孝心,住在长公主府也是应该的。”
谢老夫人被丫鬟扶着,来到宋千澜面前。
“砚哥儿媳妇,我老婆子给你道个歉,你就原谅我吧!”
宋千澜擦擦不存在的眼泪,“祖母说的哪里话,您不管说什么,孙媳妇都不敢反抗,哪敢让您道歉,孙媳受不起。”
谢老夫人神态慌张道:
“不不不!你受得起,你是世子夫人,你身份高贵,长公主又这么疼你,我道歉也是应该的,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了你。”
宋千澜依旧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长公主母亲真棒!给她撑腰来了!这辈子,嫁给谢世子有个这么好的婆婆,真的太幸福了!
桂嬷嬷眼神又落在定国公身后的谢娇娇身上。
“长公主说,她身为定国公府主母,对底下小辈管教不严,是她的失职,从今天起,给谢七姑娘找两个教养嬤嬷,好好教教她规矩,直到七姑娘出嫁!省的嫁出去,丢定国公府的脸!”
“我不要!”谢娇娇急的快哭了,拽着定国公的手撒娇。
“爹爹,女儿不要教养嬷嬷,求求您帮女儿拒了长公主!”
定国公一脸为难,刚想开口,桂嬷嬷阻止他。
“定国公,长公主有言在先,若您不肯让长公主管教七姑娘,从此以后,定国公府上有任何事,长公主都不会再管!”
定国公瞳孔紧缩,默默闭上嘴,谢娇娇见无人再能救她,不管不顾的吼叫,
“我不学规矩!就不学!我是姨娘生的,长公主没资格管我!”
桂嬷嬷眼中杀意浮现,定国公狠狠一巴掌打她脸上。
“放肆!那是长公主,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置喙的,我看你真该学学规矩,否则,变的无法无天,真闯出大祸,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谢娇娇被打的嘴角冒血,一边的脸颊肿起来,头晕目眩的倒在地上,王氏哭着扑上去抱起她。
“娇娇,我的女儿,表哥,你好狠的心,娇娇还是不是你的女儿!”
定国公不想多作解释,桂嬷嬷对谢娇娇动了杀心,他若不打的狠一点,让桂嬷嬷满意,下手的就是桂嬷嬷了,这个桂嬷嬷可不是普通人,听闻她武功强到出神入化,却没人见她出过手,一出手必死无疑!
桂嬷嬷留下两名教养嬷嬷,离开定国公府,宋千澜把人送到门口。
“桂嬷嬷,替我谢谢母亲,她肯为我撑腰,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桂嬷嬷笑道:“长公主说了,世子夫人若觉得感动了,不妨多去陪陪她。”
“是!”宋千澜调皮的眨一下眼睛,“只要她不嫌我烦,我能天天去长公主府!”
桂嬷嬷走后,宋千澜略带疲惫的回到韶华院,把带回来的水果给云岚云雾和青月分一下,再给院里的下人们分几个尝尝鲜,一个也不给老夫人他们留!
宋千澜换下衣服,重新梳洗一下,坐在摇椅上看着话本子,思绪逐渐飘远,想起她那离家几日的夫君,算算日子,夫君应该快到林州了,不知道案子进行的顺不顺利,会不会有危险。
此时林州,在路上奔波两天的谢砚终于到达林州地界,同行的还有长青,齐言安,大理寺丞方知夏。
四个人先找个酒楼饱餐一顿,这两天一直在骑马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的。
找个餐桌四人都坐下,齐言安一拍桌子,“小二!上好酒好菜!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全上了!”
四个大男人,此时饿的能啃下一头牛!
“来了!”
过一会儿,小二端着菜一盘一盘的上桌,又提来两坛子酒放桌上。
齐言安拔了盖子,倒上四碗酒,“来!干杯!”
谢砚只喝一口便放下。“少喝点,我们还有公务在身!”
“知道!知道!”齐言安又倒一碗,“我喝的不多,绝对不会耽误正事。”
用完饭,四人赶去林州知府衙门,去见那里关着的犯人狄秋。
从林州上传到大理寺一桩骇人听闻的案件,犯人狄秋杀害林州首富家中百十口人,其父母和妻儿妾室无一幸免,首富家中数百万财产不翼而飞。
犯人当场被抓获,案件清晰,知府大人没多做调查就判狄秋死刑,却遭到狄秋的家乡钟灵村的村民们一致反抗,差点引起暴乱,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林州知府不敢出兵镇压,把案件传到大理寺,请大理寺定夺。
四人来到知府衙门,知府刘大人接待了他们,说起这个案件,刘大人是一肚子苦水。
他是今年开春刚调来林州任职的,本想着大干一场,做出一番政绩,还不等他行动,突然在他管辖的地方出了这么恶劣的案件。
死的还是林州首富杜文龙,林州的富豪们心惊胆颤的,生怕下一个轮到他们,这些富豪们每天都来衙门,盼他早点把凶手绳之以法。
而他,需要银子,若想干出政绩,没有银子什么也干不了,这些富豪们抓住他的心理,承诺他,只要把狄秋处死,就出银子助他一臂之力。
处死犯人哪有这么容易,需要一层一层往上报,待上面批准,他才敢判死刑,又加上狄秋的父老乡亲们这么一闹,这事,彻底压不下去。
大理寺卿拿到案件后,怀疑狄秋有冤情,派谢砚几人来调查清楚。
谢砚提出想见一见狄秋,刘知府道:
“他被下官关在死牢,听下边人禀报,狄秋从入狱以来没说过一句话,也不肯吃饭,想来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刘知府亲自带着谢砚四人去死牢,阴暗潮湿的牢房,每间牢房中都关押着一名犯人,穿着破烂的囚衣,好奇的扒着栏杆看着谢砚等人。
走到最后一间牢房,有两名衙役守着,刘知府命令道:
“打开牢门!”
“是!”
衙役从腰间拿下钥匙,打开被绑的一圈一圈的铁链子,久不开的牢门“吱嘎吱嘎”作响。
谢砚目光平静的盯着角落里的狄秋,他穿着白色的囚衣,低垂着头,额前发丝凌乱的搭在眼前,盖住大半张脸,身上绑着铁链子,从脖子缠到双手,双脚也被铁链子锁着,身形坐的板直,听见牢门打开的声音,头也不抬。
谢砚率先迈进去,刘知府一手拦住他,提醒道:
“谢大人,您别靠近他,此人武功很厉害,小心伤了您。”
谢砚推开他,“他武功再厉害,身上绑着这么多铁链子,还能怎么着。”
齐言安也跟着一起进去,谢砚蹲在狄秋面前,询问他。
“狄秋,我们是从大理寺来的,接手你的案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狄秋依然低着头,沉默不语,齐言安走过去,也学着谢砚的姿势蹲下来。
“狄秋,你与杜文龙一家有何恩怨?为什么要杀他们?杜家的财产是你拿的吗?”
狄秋继续沉默,谢砚又道:
“狄秋,你可知道,自从你被关入死牢,你的父老乡亲们为了救你,闯入府衙,差点闹出暴乱,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他们,把案件调查清楚,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狄秋闻言,眼神闪烁几下,又恢复平静,谢砚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先离开死牢。
回到衙门,刘知府命下人给各位大人看茶,讨好的笑道:
“今晚下官在府上设下宴席,给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谢砚边喝茶边想着案子,问刘知府。
“那些闹事的村民在哪里?”
刘知府道:“下官关了几个闹事闹的厉害的,其余的,全放了,还有好多都是妇女幼儿,这也不好关起来。”
谢砚放下茶杯,起身,“带本官去见见那些闹事的村民。”
“这……”刘知府犹豫片刻,回道:“谢大人,那些村民情绪很激动,您到时候可不要靠近。”
“嗯。”谢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