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放下手中茶盘,声音哽咽:“沈姑娘!纵然你对我有万般厌恶,可你身为一军之首,为何要如此公报私仇,将我弟弟打伤致残!?”“我弟弟是我家中唯一的男丁,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行军打仗,你就算厌恶我,可他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鞭责整整二十!”宋凉月字字泣血,扑通一声在谢灵曜的面前跪了下来。“谢师傅,我知你身份不凡,求您为我,为我弟弟做主!”谢灵曜按下心口翻涌的情绪,亲手扶起了宋凉月。看向沈锦溪的的目光却十分锐利:“你有何解释?”
胸膛起起伏伏,沈锦溪的心已经碎得不能再碎。
她苍白的唇被咬出血色,才忍着眼泪没往下掉。
谢灵曜冷淡的目光落在沈锦溪脸上,心忽然被她的神情戳痛。
鬼使神差,他皱眉打断要和宋凉月搭话的国师:“多谢国师告知,兹事体大,此事不宜声张,您请回吧。”
闻言,沈锦溪猛然看向谢灵曜。
那心痛只在一瞬,谢灵曜当即又无法控制地对沈锦溪生出一股厌恶。
他说不清为什么要厌恶她。
就是没来由的厌恶,回望她的眼神都无比冰冷。
是以宋凉月到的时候,气氛无比怪异。
宋凉月没注意到这份怪异。
她见沈锦溪也在,受到的委屈顿时喷薄而出。
重重放下手中茶盘,声音哽咽:“沈姑娘!纵然你对我有万般厌恶,可你身为一军之首,为何要如此公报私仇,将我弟弟打伤致残!?”
“我弟弟是我家中唯一的男丁,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行军打仗,你就算厌恶我,可他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鞭责整整二十!”
宋凉月字字泣血,扑通一声在谢灵曜的面前跪了下来。
“谢师傅,我知你身份不凡,求您为我,为我弟弟做主!”
谢灵曜按下心口翻涌的情绪,亲手扶起了宋凉月。
看向沈锦溪的的目光却十分锐利:“你有何解释?”
无数目光落在沈锦溪的身上,可她却连表情也未曾变化:“你弟弟是何人?”
宋凉月满脸愤恨,吐出一个名字。
沈锦溪沉思一瞬,平静开口:“出征在即,他坏了军规,鞭刑二十乃是军法处置,何来公报私仇?”
谢灵曜握紧手中佛珠,眉头紧皱:“他犯了何错?竟要如此重罚?”
虽然是照常询问,但语气里的苛责叫人无法忽视。
沈锦溪描摹着他的眉眼,声音虽轻却有力:“阵前饮酒。”
谢灵曜眸色一沉,已是不悦至极:“不过是饮酒壮胆而已,你何至于如此嗜血?”
嗜血?
沈锦溪心跳骤然一停。
她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看向谢灵曜的目光隐忍又自嘲。
“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如此评价?”
她很快别过头,按下眼眶湿意:“将士保家卫国,出征前本该严明律己,否则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如何保卫国家?又如何保卫百姓?”
她望着谢灵曜,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谢灵曜,你的道是悲天悯人,我的道却是保家卫国。”
“一时的痛苦若能为他捡回战场的一条命,你若说我嗜血,那便嗜血吧。”
她的笑无比苍凉。
她为任务而来,很多来自现代想法,于这个世界而言惊世骇俗。
那时只有谢灵曜支持她。
支持她口中的“德先生”“赛先生”,理解她口中的“人人平等”。
她第一次在战场上浴血厮杀,夜晚惊的无法入睡时。
也是谢灵曜开解。
他主动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告诉她。
“佛门虽讲究慈悲为怀,可战场之中必然拼个你死我活,我只望你回回得胜,平安归来。”
回忆肆虐,沈锦溪的眼圈越发红肿。
而今这一刻。
沈锦溪突然意识到,谢灵曜早就不是她认识的谢灵曜了。
沈锦溪狼狈地转身,准备离开。
手腕突然被人猛然拉住。
她转过头,不期然撞进谢灵曜的眼眸之中。
四目相对。
谢灵曜的黑眸之中,仿佛翻涌着心疼、痛苦、悲伤等多种不同的情绪。
沈锦溪仿佛能够透过那双眼睛看到过去的谢灵曜,看到那个深爱她的谢灵曜……
“锦溪……”
他的声音无比沙哑、艰涩,仿佛突破了重重关卡一般,叫出了她的名字。
沈锦溪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熟悉的称呼!
她死死盯着谢灵曜,心脏扑通直跳。
“灵曜……”
沈锦溪反手握住谢灵曜,声音发哽:“你……终于想起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