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清没有底气。从酒店里出来,外面竟然飘起雪花。谢尽抓住杨清清的手,他慢步下台阶,杨清清借着谢尽的支撑,才没有滑倒。在回去的路上,谢尽把车内空调开足,杨清清坐在副驾驶,她对着玻璃哈气,手指在上面画一个图案。谢尽偏头看她,杨清清无察觉。到住的小区附近,杨清清提前礼貌告别,“停这里就行,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开车慢点。”谢尽却没停车,一直把车开进杨清清住的小区附近,找了公共停车位停下。
杨清清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她跟着看自己的腿,“怎么了?”
谢尽启动车子,“你光腿?”
“嗯,我今天本来的秋裤,不能搭配裙子。”杨清清解释,“我今天方便开车穿的长裤,裙子是我临时在商场买的。”
“你已经花钱买裙子,为什么不多买条裤子。”车子驶出停车库出入口,视野豁然开朗。
杨清清解释,“打底裤我有很多条,再买一条裤子是浪费的。但是这条裙子,我没有这个款式的,今天买了以后也能穿。”
谢尽对杨清清的消费观很无语,“为了省一条裤子钱,你冻着?”
杨清清说,“我搜过了,吃饭的地方很高档,肯定暖气充足,不会冷的。结束后我就能回家,在室外时间不长,不会冷太久。”
谢尽懒得理她。
杨清清也不太愿意和谢尽说太多关于消费的话题,他们不在同一个阶层,谢尽理解不了她斤斤计较,她也理解不了谢尽的奢靡生活,尊重理解即可,不必强行融合。
下车时,谢尽把一件大衣扔在杨清清腿上,“别冻死。”
“……”他嘴挺毒,杨清清把大衣挂在手臂上,她抚着大衣,“上万的衣服,你就这么扔。”
谢尽下车,站在车侧等杨清清。杨清清手臂上挂着谢尽的大衣,她一手拢紧长款外套,顶着寒风往酒店大厅里面看,那里看着就暖和。
“给你衣服,让你穿的。”谢尽说。
杨清清说,“我穿两件大衣,会臃肿,不好看。而且,你这件大衣一看就是男款,我穿着不合适。”
“冻死吧。”谢尽恨声说,他长腿迈着上了酒店台阶,进大堂去了。
杨清清快步跟上,要风度不要温度,她这下真的美丽冻人了,早知道不该抠门,应该多买一条打底裤的。
有服务人员上前来询问,谢尽说已经订位,对方问,“是谢先生吗?”
“是。”
服务人员做请的手势,为谢尽领路,“两位吗?”
“嗯。”
高档地方,果然不负杨清清的期待,暖气十足,她展开缩着的肩膀,被温暖包围着,她觉得通身都舒畅起来。
两位?
杨清清有些迟疑地站在门口,不会是谢尽和客户吃饭,她是别的安排吧。
谢尽解开西装外套,他怪异地看着杨清清,“进来。”
杨清清问,“两位?为什么是两位?”
“一、二,一加一等于二。”谢尽指了指杨清清,又指了指自己。
杨清清这才走进来,“你要请我吃饭?”
“嗯。”谢尽把自己的大衣接过来,挂在衣架上,“庆祝你考过科目二。”
是有人在意她的。
杨清清心里暖洋洋的,她嘴上说,“只是小考试,不用这样破费。”
谢尽脸上一凛,“不要说扫兴的话。”
是啊,杨清清给父母买东西,被父母以贵为理由推辞时,杨清清是会烦闷的。既然谢尽准备了这一切,杨清清就大大方方的接受,“谢谢你。”她指着包间的背景墙说,“如果有个条幅就更满意了。”
“你想要?”谢尽挑眉,问她。
杨清清认怂地摇头,“我随便说说的,太社死了。”在这么昂贵的酒店包间里,挂上一条“恭喜杨清清女士通过科目二考试”,杨清清猜测,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会成为谈资。
高档酒店,不止贵在酒店的装饰装修、服务品质,还有菜品上。杨清清看着眼前堪比她脸一样大的盘子,里面一丁点,甚至没有完全盖住盘子底部的食材,她不敢用筷子吃,唯恐两三口吃完了。
抬头看谢尽,他慢条斯理、松弛有度。
杨清清有些恍惚,好像这时候的谢尽才是真正的谢尽,那个谢家的谢尽,他是帆阳集团谢总的儿子,他有优越的家庭条件及个人能力,一顿豪华晚餐,对他来说,只是普通的一顿饭。
谢尽问杨清清,“怎么了?”
杨清清皱了皱鼻子,懊恼着说,“早知道就我们两个吃饭,我就不买新衣服,还穿那条裤子了。”
谢尽笑着说,“让你穿我的外套,你不肯穿,活该挨冻。”
杨清清嘴硬,“我又不知道只有我们两个。”
杨清清没有吃过高档餐厅,她甚至没吃过螃蟹、龙虾,她拘谨地坐着。
谢尽问她,“不喜欢?”
杨清清实话实说,“我没吃过,不知道怎么吃。”
“……”谢尽无语了一阵,他说,“我来剥。”
杨清清把盘子递过来,谢尽剥好的肉放在盘子里,壳放在自己盘子里。
杨清清大口吃。
谢尽两手油乎乎的,他没了食欲,干脆看着杨清清吃,“好吃吗?”
“贵是有贵的道理。”杨清清开心地眯着眼睛。
“没出息。”谢尽嘴上嫌弃,他短暂地离场,几分钟后回来。
杨清清把盘子里面的食物吃完了,问他,“可以走了吗?”
谢尽说,“菜还没上齐。”
“我吃饱了。”杨清清说。
谢尽问她,“说实话。”
杨清清说,“还能吃下一碗酸辣粉。”
服务员鱼贯而入,把食物一盘盘地端上来,共有二十道。
谢尽说,“这家的菜,全部在这里了。”
豪,果然没有人性。
谢尽一道道给杨清清讲,这道菜的名字和食材,及优点和缺点,“就算没吃过不要露怯,大胆地问,不是每道食材,每个人都吃过,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因为他是谢尽,他问的话,不会有人嘲笑,可杨清清问,却会被人说穷酸没见过世面。
内涵,不是衣服和首饰可以伪装出来的,是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底气。
杨清清没有底气。
从酒店里出来,外面竟然飘起雪花。谢尽抓住杨清清的手,他慢步下台阶,杨清清借着谢尽的支撑,才没有滑倒。
在回去的路上,谢尽把车内空调开足,杨清清坐在副驾驶,她对着玻璃哈气,手指在上面画一个图案。
谢尽偏头看她,杨清清无察觉。
到住的小区附近,杨清清提前礼貌告别,“停这里就行,谢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开车慢点。”
谢尽却没停车,一直把车开进杨清清住的小区附近,找了公共停车位停下。
谢尽停车、熄火,他下车,仍旧牵着杨清清的手,“我晚上住这里。”
楼上很冷、屋里和外面没太大区别、洗澡会很冷、洗漱会很冷……
果然,谢尽进屋第一句话是,“怎么这么冷。”
“我开空调。”屋里只有一台悬挂式空调,杨清清搬了凳子,把滤网取下来,用水冲洗干净,再次安装回去,这才打开空调。
谢尽脱掉西装,他随手扔在椅子上,拿着那套睡衣,去浴室洗漱去了。
杨清清换了套冬天的棉睡衣,她烧热水,听着花洒的声音,坐在床上发呆。
谢尽从浴室出来,他看眼杨清清的棉睡衣,“怎么没有给我买?”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粗制的东西。”杨清清回答。
谢尽说,“自以为是。”他在鞋柜上面的盒子里面找,又问,“没烟了?”
杨清清点头。
“你开始对我不上心了。”谢尽走过来,他弯腰不太高兴地说,“以为拿捏住我了,所以开始不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