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尘封的心，又有些骚动了。她看向李洵道，“我怕是就这样了，倒是希望你自在些。你早日开府，学着你那些皇兄，别的不说，至少在外，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觉得徐青芷又得往他娶妻上面说，李洵放下筷子，道，“母妃，我吃饱了。先回去了。”徐青芷无语。等李洵走了，她叹气，“怎么这个脾气。人家男的都巴巴着要娶妻。男人不都好这个？他倒好，跟拿刀逼他似的。”徐姑姑笑道，“我想起当年，你被皇上一眼看中，当时和大人也闹了好几天。殿下应该是随了你的性子。”
……裴兰被气的竟不知说什么，半天憋出一句话，“你放肆！本宫是你能如此编排的？给本宫掌嘴！”
杏儿为首，便要上前。
徐青芷一道凌厉的寒光射过来，杏儿吓得停了手。
徐青芷随即转头看向凉亭中的裴兰，大步流星走过去，转瞬间就到了跟前。
凝视着裴兰，身上的威严气息摄人。
裴兰抿了抿唇，不待说什么，就听徐青芷对她道，“裴家女郎，是不是这些年我对你处处忍让，叫你忘了你家三代在徐家为奴的事实？是不是也让你忘了我当年白马银枪，斩杀过数十人的事实？你真当徐家女郎这么好欺负？当年徐家为了边境安危，以一敌十，折损了徐家堡几百人性命，你问问如今皇上，可还记得这份功劳。”
这几百人当中包括徐青芷的一位哥哥，唯一的哥哥。
“你当初不过是我陪嫁的一个丫鬟，怎么如今当上了贵妃娘娘，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我若敬你，你便是娘娘。我若不敬你，你这一句姐姐便不配说出口。自古以来，就没有家奴叫主子姐姐的。”
这戳中了裴兰的痛处。裴家是徐家家奴，还是后来他父亲有了官身，徐放给他们家放身，他们才摆脱了家奴这层身份。山高皇帝远，这在皇宫是极少有人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她父亲现在的身份，更不敢有人提。今天被徐青芷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她便被打了脸，有种羞耻感，又仿佛回到了还是家奴的时候。
低徐青芷一等。
此话一出口，高嘉在一旁便心知肚明。徐青芷这些年早就失宠，可偏偏还有个妃位，不光是因为有九皇子这个儿子，更多是因为当年徐家的牺牲。皇上可能是真的记在心上，又或者只是表面功夫，那也得做足。如今邓州军中，还有许多徐家堡旧部，他不能寒了边境将士的心。
徐青芷说完，缓慢抬手。
裴兰怕极了。
她自然知道徐青芷身手何等厉害。
以为徐青芷要打她，竟十分丢面的忙偏头，用手捂了自己的脸。
一道掌风从耳廓处擦过，疼痛却没落在她身上，却听到一声响。身边的高嘉低呼了一声，裴兰转头去看。
跟前的这张石桌，竟被徐青芷一掌劈出一道裂缝。
裴兰也被吓着。难以想象，那一掌若是在她身上，得是个什么后果。
“你大可以去找皇上告状，我的人会不会做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我清楚的很。姑姑，把人扶了，我们回宫。”
裴兰眼睁睁看着徐青芷带着人离开，气得跺脚。
高嘉掩了帕子轻咳一声，道，“这个，姐姐，出来久了，我也乏了，就先回宫了。”
裴兰转头瞪她，“高嘉，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
高嘉忙点头，“我又不是那种长舌妇。”
心里却觉得好笑，这出戏又不是她一个人看的，多少太监宫女看到了，她能管住那么多人的嘴么？
心下又想，原来雪阳宫那位是这么惹不得的人物，幸亏她没犯傻主动去招惹。
这场好戏，不仅是在场的人，还有不远处立在树下静静观察的沈墨。
他领了差事，却不想正好碰到了蒋瑛在被罚。因为担心还是裴兰对那几个太监之死念念不忘，便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
竟有些令他意外。
这蒋瑛从头至尾，竟一声不吭，连一句求饶都没有。倒有几分骨气。
他静静看完，便无声离开了。
蒋瑛被带到了雪阳宫，巧儿已经把膏药备好了。
毕竟是个太监，徐姑姑把巧儿一并拉了出去，道，“叫王福来，你一个女孩家别往里边挤。”
巧儿这才意识到问题，稍稍红了脸。
王福进去了。
没多久就出来了。
徐姑姑问，“药膏都抹了吗？”
王福道，“他不让，说是自己摸。大概是抹不开脸，嗐，有什么呀，光屁股……”
想到徐姑姑在，王福不说了，又道，“倒是他喊巧儿，说有事相求。”
徐姑姑便叫巧儿进去了。
徐姑姑也没多留，叮嘱蒋瑛多休息，又让王福关注下，若是晚上起了烧，一定要赶紧叫人。
巧儿匆匆走了一趟，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李洵。
李洵去太学，此时才回来。
巧儿见了，忙行了礼。
李洵看到巧儿裙子鞋子都沾了泥，微微皱眉。
巧儿忙解释，“奴婢来给小瑛子找荷包。因是娘娘赏的，小瑛子紧张的很。”
也没等李洵问什么，巧儿一股脑就把御花园的事情都说了。
李洵听完，就是冷面一张，没说什么话。
回到雪阳宫，晚上和徐青芷一起用饭，明显感觉她心情不错。
主要是眼睛里有光。
“母妃心情好？”
徐青芷问，“很明显吗？额，不好。宫里的人受欺负了，怎么能好？”
……
徐姑姑给布了菜，道，“今日又对小瑛子刮目相看了，怪不得你喜欢他，脾性上相投。”
徐青芷挑眉，“要不然怎么能在我宫里伺候？”
李洵不在意灭了主仆二人的热情，道，“母妃这般，不怕以后麻烦不断？”
徐青芷顿了顿，又继续动筷子，道，“有此一遭也好，叫他们都知道，我只是不惹事，但从来也不怕事。真要有人敢来挑衅，我也是不是一味忍让的。”
说着，又看向李洵，道，“当然，我还是低调些。这一次，也是为了救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瑛子被这样折磨。”
“有时候觉得这日子真无趣。”徐青芷经过今天这一闹，倒是有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时候多恣意啊。
一颗尘封的心，又有些骚动了。
她看向李洵道，“我怕是就这样了，倒是希望你自在些。你早日开府，学着你那些皇兄，别的不说，至少在外，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觉得徐青芷又得往他娶妻上面说，李洵放下筷子，道，“母妃，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徐青芷无语。
等李洵走了，她叹气，“怎么这个脾气。人家男的都巴巴着要娶妻。男人不都好这个？他倒好，跟拿刀逼他似的。”
徐姑姑笑道，“我想起当年，你被皇上一眼看中，当时和大人也闹了好几天。殿下应该是随了你的性子。”
徐青芷问，“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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