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一面也好,多谢康王殿下了。”绿筠作揖道。于是,当天黄昏,李纯简带着贺清笳、绿筠去了东宫的静园。静园里,花木繁茂,鸟鸣啾啾,就是配备的丫鬟、婆子很少,若是无人带路,犹如置身于迷宫当中。绿筠知晓,以贺清笳的冷淡性子,觉得是个世外桃源。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会感到窒息。“阿筠,你进去,我守着。”贺清笳淡淡地道。绿筠听后,望了一眼,终究推开了门。“清笳,绿箩不会是绿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我瞧着,两
“康王殿下,您今日怎么来这么早。”绿筠娇滴滴地道。
语罢,李纯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弹跳到贺清笳身后。
“康王殿下,阿筠有事相求。她与绿箩是旧识,想帮帮她。”贺清笳扶了扶额头,轻叹道。
李纯简听后,露出为难之色。
“康王殿下,您与太子殿下交情不错,现在手头上也有户部的闲职,必定可以帮忙的。”绿筠赔笑道。
“清笳,绿箩如今是太子宝林,只能死在东宫。我倒是可以跟大哥求个情,让你们见上一面。至于东宫的家务事,由大嫂打理,便是母后也不会随意插手。”李纯简小声道。
“见上一面也好,多谢康王殿下了。”绿筠作揖道。
于是,当天黄昏,李纯简带着贺清笳、绿筠去了东宫的静园。
静园里,花木繁茂,鸟鸣啾啾,就是配备的丫鬟、婆子很少,若是无人带路,犹如置身于迷宫当中。
绿筠知晓,以贺清笳的冷淡性子,觉得是个世外桃源。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会感到窒息。
“阿筠,你进去,我守着。”贺清笳淡淡地道。
绿筠听后,望了一眼,终究推开了门。
“清笳,绿箩不会是绿筠失散多年的妹妹吧?我瞧着,两人样貌相似。”李纯简调笑道,桃花眼儿迷离。
“康王殿下,站在男人的角度,如何看待绿箩假装小产之后毁容的事情?”贺清笳随口问道。
其实,她是故意转开话题,省得李纯简对绿箩感兴趣。
“清笳,每个男人不一样的。我要是疼惜绿箩,就不会放任不管。不过,对于大哥来说,绿箩只是用来恶心大嫂的。大哥的性格还是像阿耶多一点,虽然混账,但是骨子里头透着骄傲,是十分不乐意被母族、妻族指手画脚的。可惜,大哥的能耐不够,做不到阿耶那般强大,只能压抑下去。”李纯简附在贺清笳的耳畔悄声道。
生在皇家,再怎么骚包,也是看得明白的。
贺清笳琢磨片刻,倒是确定绿箩的目的。
果然,绿筠红着眼眶,出了静园,一直安静,直至李纯简送了她和贺清笳去到怨歌行而离开,才投入贺清笳的怀抱。
“娘子,阿箩想要红颜蛊。”绿筠啜泣道。
红颜蛊,流行于大楚。大楚贵女,若是年轻时患了重病,就会服下红颜蛊,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痛苦而死去,死后容光焕发、身体不腐。后来,大魏出了一桩惊天动地的案子,驸马为了弄死公主,给公主生前就投喂红颜蛊,待公主死后放置在千古寒玉床上,表现出情圣样子,博得皇帝和皇后的怜惜,曾经官拜丞相。这案子影响太恶劣,一度导致许多贵女不敢成亲,皇帝直接下达了红颜蛊的禁令,那些家中有女儿的世家大族纷纷支持。
“娘子,您一定有办法弄到红颜蛊吧。”绿筠哀求道。
贺清笳听后,有些纠结,陷入沉思。
其实,她不需要想办法弄到,翻几本古籍研究一下,应该可以调制出红颜蛊。可是,她不喜欢多管闲事。
“阿筠,绿箩当初自毁容貌,便是算计到以后可以服下红颜蛊。红颜蛊到了七七四十九天,女子的容颜得到最大美化。绿箩是舞姬出身,只要她在太子面前跳一支舞蹈,死在太子的怀里,她就会在太子的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说不定会被追封为良娣。当然,这些都是虚的,最实惠的便是让太子与太子妃彻底生分起来。情感这种东西很奇怪,人类想要的时候就会情比金坚。”贺清笳语气淡然。
“娘子,她们为什么一个个地都是这样……好好活着,不是更重要么。”绿筠蹙起眉头,表情愁苦。
“阿筠,这是她们的选择。”贺清笳轻轻捏了一把绿筠的脸颊。
如贺清笳所预料的,绿筠没有提供红颜蛊。然而,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东宫传来对绿箩的良娣追封,绿筠去瞻仰了绿箩的遗容,俏生生、娇怯怯、惹人爱惜,就像是睡着了。
绿筠想象着,那七七四十九天的痛苦,潸然泪下。
是不是有那样不负责任的阿耶阿娘,她的姐妹就不应该出生。
“阿筠,我们去静园收拾一下绿箩的遗物,给绿箩立个衣冠冢。”贺清笳轻拍绿筠的肩膀,柔声道。
可惜,绿箩烧光了所有东西,不给绿筠留有想念。
“娘子,阿箩一定是怨恨我,不给她红颜蛊。我就是想让她活下去,我不后悔。”绿筠咬着唇瓣,泪眼朦胧。
贺清笳摸了摸残留在栏杆上的指痕,沉默不语。
绿箩不是怨恨吧,大约是要试探绿筠的心思。
倘若绿筠给出红颜蛊,绿箩那场舞蹈就不止是跳给太子一个人看了,还会把绿筠牵扯进去,以致于让太子对绿筠产生非分之想。
那也就是说,红颜蛊带来的痛苦,足以教人痛不欲生。
贺清笳大概能够理解,大魏那位皇帝下达红颜蛊禁令的心情。
“娘子,我想独自在静园待一待。”绿筠轻声道。
贺清笳向来尊重绿筠的意思,转身离开,回到康王府的玉兰堂,见到李纯简正在数着墙壁上的迎春花苞。
“清笳,等迎春花开,我就迎娶你,好不好?”李纯简小跑过去,提着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贺清笳。那眼底的清泉,若隐若现,只要贺清笳敢说一个不字,就立即涌出来。
“康王殿下,我嫁给谁都一样,你会吃亏的。”贺清笳打趣道。
“清笳,多少郎君都想排队娶你,我哪里会吃亏。”李纯简立刻两眼亮晶晶,笑得跟朵桃花似的。
“康王殿下,您又趁着我不在,对我家娘子说胡话。你们男人不可信,前一刻海誓山盟,下一刻另结新欢。”绿筠推搡了李纯简,拉着贺清笳回到卧房,啪地一声关门。
李纯简在外边干巴巴地哭嚎几声,才不舍离去。
“娘子,我没有妹妹,橘奴、绿箩都是阿姐,你怀疑过,对不对?”绿筠问道,神色郑重。
“削骨可以改变容貌,但是每逢刮风下雨,湿寒入骨,疼痛不已。阿筠,你在静园里发现了生姜吧。”贺清笳低声道。
生姜驱寒,可是味道辛辣,很多娘子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