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舒心想,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她身上呢?路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她的问题,又说道:“大人身上好几处伤口都扯开了。”“又连着几日没休息好。现在府外面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黎舒舒重新躺回躺椅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黄瓜片。“大夫都没有办法,找我有什么用。”“公主,能不能求您去请宫里的御医给大人看看。”“这样下去,大人要不行。”黎舒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却又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路羡青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静心苑的了。
他只觉得有些怅然。
不是因为冯舒兰去了齐王府。
而是因为黎舒舒永远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这让他莫名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明明他今日是去解释,是去求和的。
怎么到头来,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里?
而他又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无力。
突然,路五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大人,表小姐求见。”
“不见。”
他只是淡淡的开口,没有想象中的气愤,亦没有所谓的欣喜。
路五离开了房间。
可紧接着,就是冯舒兰在外面哭哭啼啼的声音。
路五在外面拦着,“表小姐,别让小的为难。大人伤都还未完全好,现下已经休息了。”
冯舒兰对着房间扯着嗓子喊,“表哥,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你就让我看看你。”
“看完我立刻离开。”
这算什么?
路羡青在心里反问自己。
是在齐王那里受了辱,又跑回来找他了?
别说他的心里从来不喜欢她,即便是真的喜欢,又怎么能忍受这种事情。
从前他放任她,全然是觉得她身世可怜。
若在路府遭受了白眼,只怕日子会过得更艰难。
所以他尽力帮她,护她。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处处耍心眼的人。
突然,一张张扬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路羡青不得不承认,虽然黎舒舒行事跋扈,得理不饶人。
但却从来是光明正大的。
她讨厌冯舒兰,不会暗害,喜怒全写在了脸上。
黎舒舒的存在更像是一面镜子,投射出了冯舒兰心里最真实的模样。
路羡青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不出他所料,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冯舒兰就跪在了地上。
又是哭,又是拉着他的衣角。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仿佛听过了无数次。
“表哥,求求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能就这样被御都的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路羡青没有丁点的动容。
甚至双手负在身后,冷冷说,“那你去向公主道歉吧。”
冯舒兰一双诧异的眼睛看向他,“表哥?”
“你也觉得应该委屈了兰儿去向公主道歉吗?”
说着,她的泪水仿佛决堤似得。
又楚楚可怜地说,“也对,她是公主,而我只不过是在路府借宿的亲戚而已。”
“我确实是应该委屈自己,去向她道歉的。”
路羡青不仅不觉得她可怜,反而觉得厌烦。
他将自己的衣裙扯了回来,还不忘担了担衣袖。
他没有情绪地开口,“从一开始,是你不顾我们的劝阻,执意留在齐王府里过夜养伤的。”
“而后,又是因为你诬陷了公主红杏出墙,才惹得她报复。”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树。
如今堪堪入秋,茂盛的大树开始落叶了。
树梢上,有几个果子正摇摇欲坠。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我实在想不出你不道歉的理由。”
任凭黎舒舒做事狠绝,不留后路。可说到底,也是因为冯舒兰的种种行为,让人诟病。
路羡青不想再像一个傻子一样地袒护她了。
做错事的人,该道歉。
冯舒兰还是在哭,嘴里依旧重复着那些陈词滥调。
路羡青早都听过太多次了。
如今只觉得,她演得过于投入。
全然忘记了昨夜她出府去齐王府乞求帮助的事会被他知道。
“还有……”
路羡青低下头,看着她,“近些日子这些传闻都不会消失。”
“你最好少出门,在府里好好待着,别到处乱走了。”
说罢,路羡青退进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冯舒兰哪里肯走。
叶臻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眼下她只有路羡青这一根救命稻草,她当然得牢牢抓住。
“表哥,你不能不管我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我的。”
冯舒兰声音柔弱,“是不是只要我同公主道歉,我们就能像从前一样?”
房间里的人并没有任何回应。
无论她说什么,都像是在对着一团空气讲话。
最后她实在哭喊的没有力气了,才tຊ从地上站起来,默默离开了静心苑。
一出院子,冯舒兰立刻收起了悲伤情绪。
转头就去了周盼芬的院子。
而静心苑里。
路五在冯舒兰离开后,特意来查看大人的情况。
没想到路羡青果然虚弱地靠在椅子上。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路羡青额头密布细汗,嘴上还在逞强,“无妨,就是刚才伤口似乎又扯开了。”
话说得轻巧,可疼痛却是钻心的。
他疼的几乎无法呼吸了。
“路五,扶我去床上躺一会就好了。”
路五将人从椅子上扶起来,还没等走到床边,路羡青整个直直地晕倒在了地上。
……
黎舒舒刚给自己的脸上贴上黄瓜片,想简单地做个护肤。
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忍冬,外面怎么那么吵?”
忍冬站在门口回,“不知道,府里好像来了好多大夫。都往静心苑去了。”
一听静心苑。
黎舒舒瞬间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怎么了?”
不等忍冬回答。
就见路五急匆匆地跑来,“公主,求公主帮帮大人。”
“大人他晕倒了,浑身上下烫得离谱。”
“要死了?”
黎舒舒心想,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她身上呢?
路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她的问题,又说道:“大人身上好几处伤口都扯开了。”
“又连着几日没休息好。现在府外面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
黎舒舒重新躺回躺椅上,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黄瓜片。
“大夫都没有办法,找我有什么用。”
“公主,能不能求您去请宫里的御医给大人看看。”
“这样下去,大人要不行。”
黎舒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却又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只能吩咐忍冬入宫一趟。
忍冬很快带着两个太医从宫里回来了。
可太医却说,他们只能给皇室里的人看病,像驸马这种的,他们概不负责。
黎舒舒瞬间的火气瞬间被点燃。
两只手一边揪着一个太医就往静心苑方向去。
她嘴上还愤愤道:“谁教你们的狗眼看人低。”
“医者仁心,这人今日你们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给本公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