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蝶、夏荷、秋橘、冬竹。”四人依次应下。“你们也看到了，虽然我在宁府中，但是你们的身契在我雁云院里，全府上下，只有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也只需要效忠我一个人。”“我这人赏罚分明，即便是事做的不好了也没关系，可以多学。只有一点，我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知道了你们和外面有什么勾连，不管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都不会有好下场。”
见二人放心下来，宁姝颜倚靠在柱子上看着月光，目光微沉。
院内变化不算大，当年母亲采买的都是最名贵的品种，宁萱柔舍不得更换，因此现在她仍然能够感知到母亲的味道，也算是宁萱柔做了件好事。
宁姝颜悠悠然问道：“今日宁萱柔和夫人两个人走了以后有什么动静？”
月琅道：“她们进了主院，一直到傍晚时分，二小姐才回到落霞院，我远远听着，叮叮当当的响了好一会儿，想必是摔碎了一地的瓷器。”
“我这个名义上的妹妹最会在人前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背后却不知道如何狠毒。今天你们也看见了那个被拖出去的丫鬟，也是我赶得晚，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或许还可以开口救下那个丫鬟。”
宁姝颜想起那一地的血痕就不住心惊，月琳显然也是如此，倒吸一口凉气道：“如今是咱们住在这个院子里了，不知道从前这里又发生过多少命案，明日还是得找个道士来送一程才好。”
月琅想到什么，插嘴道：“老爷在王府的那些日子看起来也很宠二小姐，今日却这么强硬，别是做戏给咱们看的。”
“一半一半吧，肯定有一部分是给我看的，免得我向外祖父告状，但也有一部分是他不想因为女儿的事情坏了官声，说到头，他最爱的也不过是他自己。”
“我知道老爷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宋秋萍站在宁川身后，力度适中地给他捏肩膀，温柔道：“老爷也是纵横谋划，先稳住那个小贱人，我都明白。”
宁川缓慢叹出口浊气，点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你最了解我，我疼爱柔儿这么多年，怎么会舍得她伤心？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只希望柔儿不要怪罪我才是啊！”
“老爷放心，我下午已经安抚柔儿了，她心里是感激老爷的，那落霞院地方虽小，却样样精致玲珑，柔儿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老爷。”
“那就好，那就好。”
宋秋萍见宁川眉心的皱纹已经散开，收回手臂，绕椅坐到宁川身边：
“老爷，只是柔儿毕竟在雁云院住了这么多年了，她是个念旧的孩子，今天下午一直跟我回忆，她小时候老爷曾陪她在那院子里做游戏，很是怀念，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住回去了。”
宁川眼中带上几分眷恋，欣慰道：
“柔儿是个有心的孩子，不枉我这些年对她的栽培。你跟她说，不用等太久，等到姝颜和唐家成亲了以后她就能搬回去。”
“哎呦，柔儿知道了一定开心极了，我先替柔儿谢过老爷！”
宋秋萍风韵残存的脸上堆满了喜悦和感激。
宁川被哄地大笑：“好好好！柔儿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宋秋萍趁热打铁：“老爷，这小贱人是不是还不知道她要和唐家成亲呢？您看她今天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要不老爷去和她说吧，只有老爷的威严能压住她！”
宁川拍拍她的手背：“你说的有理，没想到在西境这些年给她养出来这么个野性子，也就我能说的动了，等几日我就和她说，她不敢反驳。”
“那就在此祝老爷官运亨通！”
道士是一大早被从角门迎进来的，在雁云院用符纸、香灰等摆在供桌上，口中念念有词。
一个时辰后仪式结束，道士鞠躬，领了赏钱离开。
月琳收拾好供桌等物，看到去找人牙子的月琅也回来了，不禁赞道：“这人生地不熟的，你找的倒是快。”
“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没有我这张嘴打听不到的！来，你们在这站一排，站好等小姐出来挑选。”
后一句是对人牙子手里供采买的女孩们说的。
一群高矮胖瘦、形态各异的女孩听到这话畏畏缩缩地站成了一排。
宁姝颜着一身淡蓝色长裙，外罩浅青色薄纱披帛，从首缓步走到尾，最后坐在了正中央的椅子上，示意月琳可以开始了。
月琳按照昨夜三人商量的条件，长得过于明艳的不要，太伶牙俐齿的不要，凡此种种，一个一个仔细端详。tຊ
宁姝颜刚刚走那一遍的时候，能看到有几个小女孩悄悄向她投来的目光，是带着艳羡的卑微，带着渴求的绝望。
月琅找的这个人牙子，手里的货都不算差，大多数都是良家子没钱吃饭了找个谋生之处，也有官员家中陷落后被发卖的妻女。
这些人如果一直没人要，最后的结局基本就是进入青楼楚馆那一辈子不见天日的地方去，因此遇到宁姝颜这种女子作为主子算得上是个好去处了。
宁姝颜摇头惋惜，她在宁府也是要有自己人的，需要能帮她做事、不会被收买的自己人，她不能圣母心大发就给所有可怜人都安置了。
连自己都顾不全的时候，就不要那么慈悲。
月琳仔仔细细筛选三遍，最终留下来了四个女孩，身形都相似，两个看着老实本分，去小厨房取饭、煎药都能信得过，两个伶俐些，可以做些给主子间传话、上街采买之类的事情。
给完了工钱，收好四个女孩的身契，人牙子带着剩下没有被挑中的人离开了。
四个女孩并排齐站在宁姝颜面前，月琳月琅分立在左右。
“小姐，这几人都未在别家干过活计，是人牙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我刚刚试了试，基本的事情都能做，能留着当二等丫鬟。”
宁姝颜点头，表示知道了。
“先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春蝶、夏荷、秋橘、冬竹。”
四人依次应下。
“你们也看到了，虽然我在宁府中，但是你们的身契在我雁云院里，全府上下，只有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也只需要效忠我一个人。”
“我这人赏罚分明，即便是事做的不好了也没关系，可以多学。只有一点，我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 ”
“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知道了你们和外面有什么勾连，不管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都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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