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我的柔儿生气了?说出来,为父教训她!”宁川在门外就听见了宋秋萍的话,不等人通传就入门问道。宁萱柔听见这声音一愣,旋即在床上身体前倾,双手抱住了宋秋萍的胳膊,委屈道:“爹爹给柔儿做主!女儿平日对这些丫鬟如姐妹一般,不过出去了半月,今日柔儿身子不舒服要喝药,这个丫鬟就打碎了药碗给我脸子看!”一张素白的小脸儿埋在宋秋萍怀中,身体瑟缩着,任谁看了都禁不住心疼。宁川听完大怒道:“反了天了!还有这样的事!”
宁川若有所思点头,眼锋忽地一转,盯着宁姝颜:“王爷这些年对你的教育竟涉及了这些方面,看问题很是透彻。”
“外祖父说我虽是女儿家,也要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平时商议政事时会与我讨论。”宁姝颜回道。
“那就好......”宁川意味深长望了宁姝颜一眼,“今后你也可跟随为父商议,多学习些没有坏处。”
“是。”宁姝颜低眉顺目,心中暗道,他还不是品级不够高,想了解些她跟着外祖父学到的朝堂之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宁川起身,走向门口:“你也坐了多日马车,先去找个干净院子休息吧,柔儿今日身体不适,等过几日好些了再换院子。”
宁姝颜亦站起身道:“父亲,外祖父时刻关注着我的行踪呢,若是我今日住不进雁云院,依着他老人家的脾气,怕是明日这奏折就放在皇帝的书案了。”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宁姝颜神情间略微带了些犹疑,“女儿知道父亲这些年在官场上不易,凭着您的才学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若是因为闺阁中这么一点小事就败坏了您的官声,岂不是辜负了父亲的才华。”
宁川顿住脚步,安平王戎马一生,脾气不好这点众人皆知,依着在西境时安平王对宁姝颜的重视程度来看,千里快马呈上一封奏折来说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傍上唐家这棵大树,不能惹怒安平王。
“罢了,你随我来。”
雁云院内
宁萱柔坐在床上,身后靠着金丝绣成的软枕,床头立着一个丫鬟,轻轻摇着团扇,床下跪着一个丫鬟,手中托举一个黑漆托盘,托盘上依次摆着蜜饯、白瓷药碗、丝绢手帕。
宋秋萍斜坐在床边,轻声哄着:“乖柔儿,这是小厨房的婆子昨天夜里就开始熬的药,专门用来补身子的,你就喝两口好不好。”
“不喝!女儿不喝!”宁萱柔全然不复在门外时的虚弱,一把挥开宋秋萍的手臂,将脸侧向一边,“女儿才不要喝那难闻的药汁!”
宋秋萍无奈叹息,柔儿的性子一向如此,幸好在旁人面前乖巧懵懂,也不算是大碍。
“你先退下吧。”
“是。”举着托盘的丫鬟应声站起来,许是跪的时间久了,膝盖处隐隐作痛,起身时便不太利索,慢了几息。
将将儿站稳,肚子上瞬间被重物击中,剧烈的疼痛让她举不稳托盘,后倾在地。
白瓷碎裂的响声清脆,乌黑的药汁向四面八方延展,浸湿了丫鬟的衣裙。
碎了主人家的瓷器是大不敬,把她卖了也赔不起,而且她现在衣衫不整,姿势不雅,简直就是对主家的蔑视。
丫鬟心生惧意,强忍着疼痛爬起来,跪在碎瓷片上,鲜血透过衣裙渗出来,与药汁混在一起,成了诡异的黑紫色,在这黑紫色的痕迹上,丫鬟磕头念道:“奴婢错了,请小姐夫人责罚。”
宁萱柔收回刚刚踹出去的腿,瞥着地上的身影,语气带着浓浓的厌恶:
“小贱蹄子,起来的那么慢是想让药熏死我吗?”
"奴婢不敢,求小姐饶命。"丫鬟颤抖着身子,额角冒汗。
宋秋萍连忙轻抚宁萱柔:“柔儿别生气,下人不懂事教训他们就行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娘看了还心疼。”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谁让我的柔儿生气了?说出来,为父教训她!”
宁川在门外就听见了宋秋萍的话,不等人通传就入门问道。
宁萱柔听见这声音一愣,旋即在床上身体前倾,双手抱住了宋秋萍的胳膊,委屈道:
“爹爹给柔儿做主!女儿平日对这些丫鬟如姐妹一般,不过出去了半月,今日柔儿身子不舒服要喝药,这个丫鬟就打碎了药碗给我脸子看!”
一张素白的小脸儿埋在宋秋萍怀中,身体瑟缩着,任谁看了都禁不住心疼。
宁川听完大怒道:“反了天了!还有这样的事!”
他看向正跪在地上的丫鬟,吼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对小姐的!”
丫鬟使劲儿地磕头,地上已经印出了血渍,整个身体都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哭道:“奴婢没有!奴婢不是有意的!老爷饶命!小姐饶命啊!”
宁萱柔抬起头,抽噎道:“爹爹,柔儿不怪她,可能是柔儿做了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了吧,没关系的,柔儿相信她今后不会再这样做了。”
说着,眼睛又是一红,泪水从眼眶落下。
宁川看着平日捧在手心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仍然在为下人求情,更是怒火中烧,抬脚踹在地上丫鬟的身上,怒骂道:“不知道尊卑的东西,来人啊,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我看今后还有谁敢这样!”
丫鬟蜷缩在地上,嘴角淌血,意识不清,嘴里不住念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两个小厮进来,一人抓住一只脚往外拖,片刻后,屋内只剩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宁川靠近床边,笑道:“柔儿莫要再气了,为父替你教训那个不懂事的东西了。”
宁萱柔也露出笑容:“谢谢爹爹,爹爹对柔儿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