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行愈远。南园,寂黑而冰冷的卧室里只留着一盏小灯,光线昏黄地照着中间半人高的巨大黑色积木牢笼。檀砚绝冲过澡,只穿了条黑色的家居裤坐在那里,他微微低着头,水珠自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落下,自他如墨般的眼前滴落,虚弱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投至墙面,背脊线条略显起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积木,开始安装牢笼的最后关节。手机被搁在一旁,开着免提,席岁声碎碎叨叨的声音从里边传来——“纪明桉,27岁,西洲秦荷镇人,和裴以期是老乡,在一家酒吧替人看场子。”
闻言,檀砚绝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低笑起来,份外妖调轻狂。
宁惜儿被他笑得心底慌乱,尚未明白什么,檀砚绝忽然收敛笑意,一双眼凉飕飕地看向她,没有半分温度——
“宁惜,你该信的。”
说完,檀砚绝站起来,迈开长腿径自离去。
宁惜儿僵坐在原位,看着他的背影身上冒出冷汗。
他是……主动承认他一直在利用她,利用宁家吗?
蓦地,她有些激动地站起来,“她说你坏话你都不在乎吗?”
檀砚绝走得有些远了,似乎是没有听到,头都没有回,只留给她一个疏离到近乎冷血的身影。
……
城市灯光不灭,震憾住每一双眼睛。
宁惜儿的名字袭卷网络。
一部檀氏旗下独家引擎的限量豪车绕着宽阔的马路行驶,压过一片乌黑夜色。
车子停在直行车道上。
红灯闪烁,无声无息地跳动数字。
檀砚绝坐在后座,大衣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身上的衬衫挺正地修饰身形,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黑眸毫无温度地盯着前方。
车窗玻璃的另一面,街道寒意料峭,24小时自助银行的玻璃在灯光下明亮。
里边的玻璃单间,一抹单薄的身影缩成一团,只占着一个小小的角落,脆弱渺小如尘。
绿灯亮起。
车子直行。
愈行愈远。
南园,寂黑而冰冷的卧室里只留着一盏小灯,光线昏黄地照着中间半人高的巨大黑色积木牢笼。
檀砚绝冲过澡,只穿了条黑色的家居裤坐在那里,他微微低着头,水珠自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落下,自他如墨般的眼前滴落,虚弱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投至墙面,背脊线条略显起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积木,开始安装牢笼的最后关节。
手机被搁在一旁,开着免提,席岁声碎碎叨叨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纪明桉,27岁,西洲秦荷镇人,和裴以期是老乡,在一家酒吧替人看场子。”
“他俩谈恋爱的时间不长,不过感情很稳定,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因为你砚哥的美色而动摇,绝对会踏踏实实工作。”
檀砚绝专注地拼装积木,半晌,才在昏暗中没什么情绪地问道,“感情稳定,有多稳定?”
“刚谈的时候,纪明桉天天到我们医院接人下班,还有,他知道裴以期来北洲工作,立刻说要辞职陪她一起,把裴以期给感动坏了。”
闻言,席岁声在电话那头道,“你看,两人好得都舍不得异地,这还不稳定?”
檀砚绝勾了勾唇角,不屑地冷笑一声,“看场子也算工作?”
感动坏了?
可真廉价。
“是,工作是差了点,但感情的事又不看工作,裴以期就爱他这样爱得要死要死的。”
席岁声不停地替裴以期打保票,“砚哥,裴以期是我推荐过去的人,你不信裴以期还不信我吗?你放心用,她是个踏实干事的,肯定不会搞七搞八。”
檀砚绝直接挂掉电话,懒得再听他说废话,站起身来继续未竞的积木工程。
水滴自他脖子上的青筋淌下去,落至锁骨,蠢蠢欲动,仿佛试图晕开下方纹身的墨渍……
舍不得异地。
爱得要死。
檀砚绝站在那里神色不明地盯着牢笼,猛地扬手打翻。
熬了十几个晚上才拼到尾声的黑色牢笼瞬间四分五裂,满地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