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看向一直沉默的秦芸:“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怕……”秦夫人说到一半又止住。秦芸垂眸,接了下半句话:“怕我心软,毕竟我曾经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秦夫人没说话,似是默认了。秦芸握住她的手,声音冷硬坚定:“妈,你放心,这次就算谢淮德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再原谅他。”直到秦夫人去休息后,秦芸才松开自己的手,掌心中却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得鲜血淋漓。听到那些话,她的心脏几乎就要碎裂。然而那几乎就要溢出来的,却不是爱,是恨。
三年前,秦芸葬礼。
谢淮德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秦芸。
她像是睡着了,脸却又比任何一次都苍白消瘦。
一看就是临死被病痛折磨得几乎已经脱了形,再用心浓厚的妆容都掩盖不住。
她就那么躺着,胸膛再没有一丝起伏。
明明之前的秦芸出现在所有人眼前时永远都是美丽而精致的。
谢淮德在那里站了整整一天,无论谁叫他都不回答,宛如一尊雕塑。
宾客来了又走,天亮了又黑。
秦芸停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他很安静,除了不离开以外,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秦夫人无论怎么都撵不走,最后没办法只能叫来了谢家人。
谢父和谢母匆匆赶来。
看见父母,谢淮德木然的眼珠终于动了动。
他扯出一个笑,声音低哑的吓人:“爸,妈,原来这次,她没有骗我!”
谢淮德有些茫然似的,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躺在那里的那个人在说话。
“为什么你不再骗我一次呢秦芸?”
一旁的谢母眼眶一红,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再也忍不住,边哭边骂:“混账东西,活着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人没了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谢父喟叹一声,也蹙眉道:“走吧,别再打扰小芸最后的安宁。”
今晚过后,秦芸就会被送去火化。
谢淮德怔然许久,摇头,一字一句。
“我哪儿也不去。”
看着所有人戒备的神情,他又恢复成原来那副薄凉神情,只是眼底有些恍惚。
“你们放心,夫妻一场,我就送她最后一程,不会做什么。”
他也如他所说一般,看起来十分平静。
这平静的面具维持到秦芸送进焚化炉的前一刻。
谢淮德突然冲上去将那具冰凉的尸体紧紧抱在怀中。
他将自己的唇贴在秦芸的额头上,脸上露出执拗疯狂的神色:“你没死,我知道,我带你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反应过来后立时冲上去要将这两人分开。
可是上去了七八个成年男子都没制止住谢淮德。
谁都没想到谢淮德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他眼眸猩红,死死护着秦芸,一双拳头重重落在所有人身上。
这一场闹剧直到警察来了才停止。
最后谢淮德被压着,亲眼看见秦芸被推进了焚化炉。
在骨灰出来那一刻,谢淮德终于一口血喷出,洒在骨灰盒上,显出异样妖艳的红……
秦夫人光是回忆起这一幕就是心惊肉跳。
“后来他醒来后又变正常了,我以为到此为止,可没过几天,他便奔我这里来强行带糖糖去做了亲子鉴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要将糖糖带走,我自是不同意,这一争便争了几年。”
“索性判决结果没出来之前,他虽然常来看糖糖,倒没有再出现别的过激举动。”
“就是在糖糖不远处一守一天怪吓人的。”
说完她看向一直沉默的秦芸:“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是怕……”
秦夫人说到一半又止住。
秦芸垂眸,接了下半句话:“怕我心软,毕竟我曾经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秦夫人没说话,似是默认了。
秦芸握住她的手,声音冷硬坚定:“妈,你放心,这次就算谢淮德死在我面前,我也绝不会再原谅他。”
直到秦夫人去休息后,秦芸才松开自己的手,掌心中却早已被自己的指甲掐得鲜血淋漓。
听到那些话,她的心脏几乎就要碎裂。
然而那几乎就要溢出来的,却不是爱,是恨。
刻骨铭心的恨。
“谢淮德,你不会在我死后才发现你爱的是我吧?”秦芸勾起一抹笑,然而眼睛却似幽深死寂的海,“那你还真是……令人恶心。”
话落,手机铃声响起。
秦芸接通,对面,谢淮德的声音传来:“江芸,我小看你了。”
秦芸深呼吸,将满腔的情绪压下去,平静地问:“兴师问罪?”
谢淮德言笑晏晏:“不,邀你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