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眼,伸手握住她手臂:“别哭,小叔在这儿。”话一落,初厘仿佛回过神,呆滞的眼神逐渐被悲伤和崩溃取代。她紧抓他的手臂,像是抓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红润的双眼轻颤。“裴彦礼,她走了。”“我再也没有奶奶了……”裴彦礼心痛如绞,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握住她后脑勺。他知道,此刻所有的安慰都变得微弱不堪。裴彦礼收紧臂力,把她揽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抚着她后脑勺,默默安抚她的情绪。“别哭,厘厘。”初厘还是哭得厉害,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声音颤得一抽一抽的:“裴、裴彦礼,以后再也没有人为我遮风挡雨了。”
声音裹着雨声砸进女孩耳朵里。
初厘身形一顿,慢慢地转过脸来。
那张小脸苍白如纸,脸上的泪水已然被雨水冲刷,只剩下殷红微肿的眼睛。
她似乎还没从自己悲恸的世界里抽离出来,眼神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裴彦礼呼吸一紧,心脏像是被人死命拧在一起,又闷又痛。
他盯着她眼,伸手握住她手臂:“别哭,小叔在这儿。”
话一落,初厘仿佛回过神,呆滞的眼神逐渐被悲伤和崩溃取代。
她紧抓他的手臂,像是抓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红润的双眼轻颤。
“裴彦礼,她走了。”
“我再也没有奶奶了……”
裴彦礼心痛如绞,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握住她后脑勺。
他知道,此刻所有的安慰都变得微弱不堪。
裴彦礼收紧臂力,把她揽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抚着她后脑勺,默默安抚她的情绪。
“别哭,厘厘。”
初厘还是哭得厉害,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声音颤得一抽一抽的:“裴、裴彦礼,以后再也没有人为我遮风挡雨了。”
“会有的。”裴彦礼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望进她湿润的明眸,“相信我,会有的。”
那一晚,初厘在她爷爷墓前哭了很久很久。
最后哭晕在裴彦礼的怀里。
雨势从大变小,再从小到停下,已是凌晨。
夜里林中危险,又刚下雨,山路湿滑不好走。
裴彦礼把伞递给朱浅浅,弯腰把淋湿透的初厘打横抱起,转身下山。
雨虽然停,但凝在树枝丫的雨水仍然会因拂来的轻风抖下。
裴彦礼担心初厘再被淋着,一直半弓着上半身,为她挡去风雨。
朱浅浅撑着雨伞,担心裴彦礼和初厘淋着,把大半的伞挪了过去。
自己的左肩被滴下的余雨浸湿了些,朱浅浅正感到一阵寒凉,一把伞从她身后撑了过来。
她扭头看去。
温允周把大半的伞给她分去一半,自己半个身体陷入外面。
男人挑眉,笑得恣意:“给小朋友撑下伞,小朋友不介意吧?”
“……”
朱浅浅的脸顿时爆红。
-
一回到瓦房,温允周迅速收拾一间房出来。
裴彦礼把初厘抱进房间,朱浅浅把烧好的水端进来。
“小叔,我刚才找了一下,这里没有干净的衣服。”朱浅浅把毛巾弄湿,一点一点地擦拭初厘的身体,“厘厘的衣服湿透了,得找件干燥的衣服换上,否则容易感冒。”
裴彦礼想到什么,转身离开房间。
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件灰色纯棉短衫,递给朱浅浅:“浅浅,待会儿你把这衣服给她换上。”
朱浅浅接过一看:“是你的衣服?”
“嗯,我车上有备用衣服,先暂时给她换上。”
朱浅浅点头。
裴彦礼和温允周则转身出去,并带上门。
-
正厅内,烛灯的光微弱,照亮了一隅正厅。
裴彦礼坐在长条木凳上,一手搭在旁边的方形木桌,目光怔怔地望着外面黑透的天。
雨后山林寂静,连带山下的小瓦房都寂静得连人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渐渐的,外面又开始下起小雨。
想到在爷爷墓前哭成泪人的初厘,裴彦礼眉头紧拧,沉痛地闭上双眼。
至爱的亲人离自己而去,她难以承受,连送奶奶的最后一程都不敢。
“温允周。”裴彦礼缓缓出声。
温允周看他。
“你跟她从小认识,应该了解她的事情吧?”
温允周微微诧异。
裴彦礼转脸看向他,神色郑重认真:“我想了解以前的……初厘。”
温允周定定看他,最后叹了声,出声:“其实初厘挺可怜的,她爸爸有点重男轻女,从小对她的态度就很冷淡。在她上小学之前,她都是在爷爷奶奶老家……也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叫留守儿童。”
“那会儿他爸妈进城工作,没多久就开始创业,把那小鬼扔给爷爷奶奶照顾。爷爷奶奶年纪大,很多东西都不太懂,直到那小鬼八岁才知道要上学,在那之前,初厘从来都没有上过幼儿园。”
“她父母太忙了,忘记了初厘的入学年龄,一来就直接让她上小学。”
“一下子让她进入新的学习环境,她变得焦躁不安,成绩一直都是垫底,直到她小学四年级才慢慢跟上来。”
说此,温允周笑了声:“那会儿我爸和他爸一起创业,我成了带她一起玩的哥哥。那时候她成绩是真差,但脑子也是真灵活,我随便教她一点,她就能一下子明白并举一反三。即使在四年级之前她的成绩都是垫底,但她还是凭靠四五六年级的追赶,在小升初的考试中,考上了立阳市最好的一所初中学校。”
“她小时候很顽皮,每次回来这里,不是带我爬树就是掏鸟蛋。她读初一的时候,爷爷抱病去世,只留下奶奶一个人。”
“奶奶后来中风,中风后没人照顾,她爸爸才终于把老人接去了城里,给老人买了套小房子,雇个保姆阿姨照顾。”
“许是从小缺少父母的疼爱,她内心敏感自卑,缺乏安全感,总觉得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放弃她。”
“她那么叛逆不听话,喜欢打架染发,在我看来,或许也是为了引起家里人注意的一种伪装吧。”
温允周话顿住,定定地注视裴彦礼:“裴彦礼,她很好。不管在什么时候,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放弃她。”
“你——”裴彦礼瞳仁大睁。
温允周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笑了笑:“如果是我猜错了,那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吧。”
-
房门“吱”的一声,朱浅浅端着水盆出来。
两人应声起身。
朱浅浅看向他们:“我已经给厘厘换上了衣服,她现在已经睡着了。衣柜里的被褥虽然放久了有一股霉味,但这里条件差,先给她盖着,免得着凉。”
裴彦礼点头:“谢谢。”
朱浅浅失笑:“小叔,你谢我干什么?厘厘是我好朋友。”
温允周笑而不语。
裴彦礼神色微紧,急忙抬步:“我进去看看她。”
说完推门进去,并关上了门。
温允周接过朱浅浅手里的水盆,端出去倒掉。
倒完折回来,温允周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说:“你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收拾间房间,今晚我们就睡在这里。”
朱浅浅垂着脑袋,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等!”温允周伸手握住她手,慢慢走到她跟前。
这姑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他总是低着头,视线都不敢跟他对上。
“话说,哥哥眼睛有毛病?”温允周弯下上半身,歪着脑袋从下往上对上她眼睛,“你怎么不敢看哥哥的眼睛?”
“……”
男人轻浅好听的声音砸落:“嗯?”
朱浅浅眼神闪躲,“我”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温允周被她逗笑,起身摸了摸她脑袋:“行,哥哥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朱浅浅终于抬起头。
“哥哥眼睛有病。”温允周说的煞有介事,“明天回城里给医生瞧瞧。”
朱浅浅这下急了,急忙摆手:“不不不是,我只是……”
“伸出手来。”
朱浅浅一愣,诺诺伸出手。
只见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抓过她手,把东西稳稳放进她掌心。
“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