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一愣,心底没有预期的情绪,反而有些沉闷。“怎么突然提前了?”“与您签署眼角膜移植手术的志愿者今天下午突发病逝了,她母亲遵循逝者遗言,已将眼角膜取出存入眼库。”听着电话那端医生说的话,顾风微微收了心思,但依旧有些不踏实。他和医生约了第二天上午的手术,随即回了家。开门进屋,顾风没有用盲杖,而是凭借记忆中的路线进客厅。“砰!”脚下磕一个障碍物,让他差点摔跤。“什么东西?”顾风眉眼不悦
丰林小区。
苏月回到家,还没开门进去,鼻血又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
她仰着头想将血止住,鲜红的血水从鼻翼直接流淌到了耳畔,触目惊心。
一阵眩晕,她腿软着倚靠门沿蹲坐下来。
苏母听到门外的动静,连忙将门打开。
看到满脸是血的女儿,她大惊失色。
“月月!”
救护车ḺẔ上。
苏月戴着呼吸罩,视线有些模糊。
“妈,天是不是快要黑了……我看不清你……”她喃喃道,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再将母亲的样子牢牢记住。
苏母紧紧攥着她的手,止不住颤抖。
“等到了医院,就看得清的……”苏母哽声说着,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孩子,别睡……今天是元宵节,妈包了汤圆还等着煮给你吃呢……”
苏月睫毛轻颤,已经没有太多力气。
“妈……我好像看到爸了……他端着黑芝麻馅儿的汤圆,在喊我去吃……”
她的眼前仿若蒙上了一层灰雾,一点点被灰暗淹没。
“好甜,好甜……”
她动了动苍白的唇瓣,还想再说点什么,却终是无力的阖上了眼。
“月月——!!”
悲戚的嘶喊声,透着无尽的哀恸。
另一边。
顾风坐在车内迟迟没有回家。
他手里拿着离婚证,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苏月的身影。
纵使失明这三年来,长年累月的黑暗,让他快忘了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模样,但此刻他脑海中的那抹身影却异常清晰。
“叮……医院来电,医院来电……”
手机铃声拉回了顾风的思绪,他摸索着摁了接通键。
“顾先生,您的眼角膜手术可以提前进行了,请您尽快来医院。”
顾风一愣,心底没有预期的情绪,反而有些沉闷。
“怎么突然提前了?”
“与您签署眼角膜移植手术的志愿者今天下午突发病逝了,她母亲遵循逝者遗言,已将眼角膜取出存入眼库。”
听着电话那端医生说的话,顾风微微收了心思,但依旧有些不踏实。
他和医生约了第二天上午的手术,随即回了家。
开门进屋,顾风没有用盲杖,而是凭借记忆中的路线进客厅。
“砰!”
脚下磕一个障碍物,让他差点摔跤。
“什么东西?”顾风眉眼不悦。
许晴珃从厨房走出来,挺着肚子说道:“上次就告诉你,我把茶几挪到那个位置了,你注意点走路。”
顾风下颚角的线条绷紧了几分,甩出盲杖摸索着上了楼。
楼梯扶手栏杆上,多了一些棘手的灯串,锋利的边角有些割手。
顾风的脸色异常难看。
若是那个女人在,一定不会弄这些磕磕绊绊的东西影响他……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进了房间,将门关得惊天动地。
第二天,手术顺利进展。
顾风眼睛上缠着纱布,感觉压在心底整整三年的阴影即将挥散。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拂过眼角,迫切想重见光明。
想起这个志愿者是苏月帮忙寻到的,他拿起手机决定给她打电话分享一下这份喜悦。
“嘟”
铃声响到底,都没有人接听。
这是第一次,顾风拨打那个女人的电话,没有立即得到回应。
顾风的心情,骤地低沉了几分。
那莫名的情绪,冲散了他心底的畅快,只觉得无比烦躁。
他摸索着拨通语音信箱,给苏月留了言。
“眼角膜手术已成功移植,谢谢你帮我找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