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瞧着眼睛发红,她疯了似的冲过去,夜晟泽见状,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夜晟泽手下飞身去谢氏边上,拉住了她。“放开我。”谢氏吼得歇斯底里,但夜晟泽的手下没松手不说,反而还加重了力道。谢氏气的发疯,可是,她也顾不得了,她转头又看向沈青竹。一双眸子跟刀子似的,恨不能将沈青竹捅死。“你对澜儿做了什么?沈青竹,你个毒妇,澜儿要是有个好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沈青竹面露讥讽。“放心,祸害遗千年,他这种货色,死不了。”
“娘……”
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夜晟澜瞧着谢氏又闹起来,多少有些担心。
谢氏浑然不在意,“你爹在呢,怕什么?”
夜晟泽再狠,难不成,他还真能跟永昌侯动手?只要有永昌侯护着,他们母子就出不了事。退一步说,若是夜晟泽真为了沈青竹发疯,跟永昌侯大打出手,或者伤了他们母子,那才好呢。
要知道,逞一时之快,夜晟泽失去的却是永昌侯的心。
最好不过。
谢氏心里想着,直瞪一旁的小厮。
“说你们是死的,你们还真是死的啊,还不动,怎么着,连侯爷都指使不动你们了吗?这侯府谁当家做主,你们不知道吗?一个个傻愣着屁事不做,都等着被打断腿发卖出去吗?”
听着谢氏的话,小厮们即刻进门,夜晟泽的人不好阻拦,他们只能跟着进房,护在床边上。
两方僵持的场面,让永昌侯脸色青黑。
“夜晟泽,让你的人滚开。”
“咳。”
夜晟泽轻咳一声,他伸手拽住沈青竹的衣袖,将她拉向自己。
再看向永昌侯时,夜晟泽眼含歉意。
“抱歉啊爹,儿子刚醒,身子弱的厉害,眼下身边离不了人,尤其是离不开我夫人。爹有什么想问的,就在这问吧,也省的劳师动众,我们还都得跟去主院。”
“你诚心气我是不是?”
本就没多少的耐性,夜晟泽的话,更让永昌侯气的发疯。
指着沈青竹,他厉声大吼。
“你夫人?她和晟澜青梅竹马,是晟澜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回来的,你一口一个夫人,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为了一个女人,兄弟反目,忤逆长辈,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不孝不义,有失体统?”
“有句话侯爷说错了。”
沈青竹不愿夜晟泽一味出头,与永昌侯闹僵了,她索性自己开了口。
看向永昌侯,四目相对,沈青竹不卑不亢。
“若是细算,三书六礼,其中也差不少呢。其一,因为永昌侯府和安国公府自来交好,我与夜晟澜相熟,问名合八字这一环,是没有的,若是早就算过八字,怕是早就知道我们八字不合,没有成婚的缘分了。”
“你……”
“其二,八字未合,纳吉也不存在,昨日六月初六,也不过是夜晟澜说,我们当初是在六月相识的,随口指下了一个六月的日子罢了,算不上合规矩。”
这事永昌侯倒也知道。
只是那时候谢氏说,两个孩子交好,六月的日子是最近的,定在六月能早日完婚,孩子高兴,也能早些为夜家开枝散叶。
谢氏说,只要孩子喜欢,那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永昌侯想着也是这么个礼,也就没多想。
现在看来,是欠考虑了。
见永昌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再暴怒咆哮,沈青竹继续,“至于其三,便是迎亲,夜晟澜不曾出现,拜堂,他也不曾露面,这一点侯爷是清楚的。合不合规矩,自不用我多说。”
永昌侯沉着脸看向沈青竹,没有开口。
虽然对沈青竹不满,可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事上,永昌侯府欠了沈青竹的。
尤其是夜晟澜新婚不出面,这要不是安国公夫妻俩性子好,要不是沈青竹性子好,昨日怕就得闹起来。
夜晟澜行为有失,这是不争的事实。
永昌侯眉头紧锁。
“在这些事上,夜家的确欠了你的,但是,这不是你新婚夜乱来的理由。”
沈青竹勾唇笑笑,“侯爷来之前,应该已经听人说了什么,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那不论我怎么辩驳,侯爷大约也是不愿再听,不愿再信的。只是,事实真相到底是我行为不检,还是夜晟澜有心谋算,想害我和夜将军,我有人证,还望侯爷听听他的话,再做公断。”
永昌侯一愣,“你有人证?”
“是,我有人证,而且,我的人证就在现场。”
永昌侯听着这话,眸子不由的暗了暗,他的目光,不禁来来回回地在沈青竹身上打量。
虽说他对沈青竹关注不多,可到底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就是再不关注,她大致什么性子,永昌侯也是知道一些的。
沈青竹脊背挺直,磊落淡然,倒不像搬弄是非,水性杨花的主。
她从前也不曾有过行差踏错。
难道……
永昌侯暗自琢磨着,他不禁看向外面的夜晟澜。
那凌厉的目光,让夜晟澜身子tຊ不由的一颤,佝偻着腰,他本能的往谢氏身后躲了躲。
谢氏见状,眼泪啪啪的又掉下来,她快步去了屋里。
站在永昌侯身侧,她委屈的低吼。
“沈青竹,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过了,念着你和澜儿青梅竹马,念着晟泽的面子,我们什么都不计较了。过去的事,只当没发生过,你怎么还咄咄逼人?你已经让澜儿丢尽了脸面,你还对他动手伤了他,现在,你又安排什么劳什子的人证,想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去污蔑他,让他背黑锅吗?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沈青竹轻哼,毫不客气的回怼。
“我只说我知道的,证人只说他知道的,说实话而已,算什么狠?一边想谋算她人嫁妆,无所不用其极,一边又要把自己扮成苦主,胡说八道,四处诉委屈,这样的道貌岸然之辈才是真狠。”
“你……”
“请侯爷明断。”
不理会谢氏,沈青竹直接看向永昌侯。
永昌侯转身坐去了椅子上,冷声询问,“你的证人在哪?”
“侯爷稍候。”
沈青竹说完,随即去了床边上,她看向夜晟泽的一个手下,“劳烦去帮我找一副银针过来,普通的就行,越快越好。”
手下人闻声,望向夜晟泽,夜晟泽点头。
“按夫人说的办。”
“是。”
夜晟泽的手下应声,即刻去办,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就拿了一副银针回来。
拿着银针,沈青竹一步步走向夜晟澜。
短短的距离,却跨越了两世,从前,每一次走向夜晟澜,沈青竹心里都是欢喜的,而今再走向他,却是踏着血,踏着她上辈子遍体鳞伤的尸体的。
那段路,是血红的。
沈青竹很快就到了夜晟澜身边。
夜晟澜下意识地后退,“沈青竹,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轻声回应,沈青竹漫不经心的胡诌,“就是突然想起来,你身边的青川不在,他常日跟着你,为你做事,是你最信任的心腹。他这会儿不在,应该是出去替你办事了吧?”
夜晟澜没有回应。
沈青竹哂笑,“听说,康乐郡主的小孙子,在赌坊输了一大笔银子。我想,青川应该是拿着我的嫁妆银子,去给他填窟窿了吧?出银子帮他,搭上康乐郡主这条线,从而搭上世家清流的人脉,为你上位做世子拉支持,你倒是挺会抓时机的。”
夜晟澜看着沈青竹,像是见了鬼似的。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想不通,也来不及多想,夜晟澜摇头,矢口否认,“我没有,你别乱说。”
“青川回来了,我有没有乱说,正好可以问问他。”
听着这话,夜晟澜下意识的回头。
身后哪有青川的影子?
夜晟澜脑子发懵,就在这瞬间,沈青竹快速出手,她手腕翻转之间,就已经有八九枚银针,落在了夜晟澜身上。
一时间,夜晟澜的眼睛都僵直了。
谢氏瞧着眼睛发红,她疯了似的冲过去,夜晟泽见状,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夜晟泽手下飞身去谢氏边上,拉住了她。
“放开我。”
谢氏吼得歇斯底里,但夜晟泽的手下没松手不说,反而还加重了力道。
谢氏气的发疯,可是,她也顾不得了,她转头又看向沈青竹。一双眸子跟刀子似的,恨不能将沈青竹捅死。
“你对澜儿做了什么?沈青竹,你个毒妇,澜儿要是有个好歹,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青竹面露讥讽。
“放心,祸害遗千年,他这种货色,死不了。”
“你……”
“侯爷,”沈青竹转头看向永昌侯,“我的人证夜晟澜,已经到了,有什么想问的,侯爷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