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世子是打小玩儿到大的兄弟,替他送送您是应该的,伯父不必客气。”袁明朗顿了顿,决定直言:“侄儿也有私心,对宋探花才华仰慕已久,想请宋伯府帮忙引荐。”宋德宣沉吟道:“科考经义文章,燊儿是擅长的,可谈诗论画,他却是不如你的。”“侄儿正是想向宋兄请教科考文章,我想参加今年恩科。”袁明朗解释道。“你也要参加恩科?不瞒你说,我也正有此意!”袁明朗哑然:“伯父,您的意思是,要参加两个月后的恩考?”
到了下午宋家人离开时,袁明朗自告奋勇要送宋德宣回去。
江晏白暗中拉住他,指指他手上宋德宣送的白玉扳指:“你不会是看中了我岳父东西了吧?”
袁明朗白他一眼:“你知道个屁!哥哥我是想让宋伯父帮忙引荐宋探花!当然,也因为宋伯父出手大方。”
“不许哄我岳父的东西!”
“起开,别挡着哥哥我见宋探花的路!宋伯父,等等我,侄儿送您回府!”
……
嫣然还未上车,听到声音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的男子,大步走向自家父亲的马车。
那人满面堆笑,伸出长臂扶着宋德宣上了马车。
许是感受到嫣然的视线,袁明朗上车的动作一顿,转眸看了过来。
视线没来得及收回,嫣然便落落大方的向袁明朗行了个福礼,而后转身上车。
除了皇室和镇国公府这样的世家,勋贵们大都住在筒字胡同,按着方向数字顺序命名,盛京共有七十二条筒子胡同。
清远伯府坐落于东五筒胡同,惠安伯府则是在西六筒胡同。
因先帝偏宠宋娇凤,清远伯府的位置比老牌勋贵惠安伯府还要好些。
马车上,宋德宣道:“贤侄的心意伯父领了,咱们两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你实在不必多绕许多路送我回去。”
“我与世子是打小玩儿到大的兄弟,替他送送您是应该的,伯父不必客气。”
袁明朗顿了顿,决定直言:“侄儿也有私心,对宋探花才华仰慕已久,想请宋伯府帮忙引荐。”
宋德宣沉吟道:“科考经义文章,燊儿是擅长的,可谈诗论画,他却是不如你的。”
“侄儿正是想向宋兄请教科考文章,我想参加今年恩科。”袁明朗解释道。
“你也要参加恩科?不瞒你说,我也正有此意!”
袁明朗哑然:“伯父,您的意思是,要参加两个月后的恩考?”
宋德宣点点头:“正是,十几年前我中举后,因家中出事才弃文从商,如今家中产业有你伯母打理,我闲着无事便想继续科考。”
“侄儿预祝伯父金榜题名!”
“我已十几年没读书,不敢妄想一举成功,我看贤侄你才高八斗、胸有沟壑,今次必能高中!”
“之前已落榜一次,侄儿也不敢妄想。”
……
镇国公府正房内,国公夫人面色不虞的坐在上首,冷眼盯着地上跪着的人。
江晏白大步进来:“母亲!”
国公夫人指了下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下。”
而后冷声对下面跪着的人道:“夏荷,你把刚才的话向世子再说一遍。”
夏荷脸色煞白一片,声音沙哑而颤抖:“奴婢夏荷,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奴婢的亲妹妹莲儿,是夫人院子里的二等丫鬟。昨日清早奴婢才知道莲儿她一夜未归,怕夫人责罚莲儿,奴婢便帮莲儿告了假,又私下悄悄寻她,直到今日莲儿还是音讯全无。奴婢实在担心莲儿,才将这件事禀了夫人。”
“年前奴婢从针线房得了块儿藏青锻料的边角料,被莲儿看到要了去,与方才夫人让奴婢看的荷包是同样面料,从针脚上看,那个荷包也是出自莲儿之手。”
江晏白问道:“母亲,荷包里的字条给她认过了吗?”
镇国公夫人摇摇头:“莲儿的字不是这样,也问过与她同屋里的人了,她们都确认了。”
“图像呢?”江晏白问道。
“夏荷说没见过,不过我房里这张是临摹的,不如然儿亲手画的那张清晰,我让人去找你父亲拿原图了。”
江晏白问夏荷:“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夏荷很是聪慧,不然也做不到镇国公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从夫人让人去叫世子时她就明白,莲儿恐怕闯了大祸。
她恭敬的磕了个头:“奴婢家原是京郊庄子上的,十年前爹娘意外离世,家中只剩我和莲儿两个,父母去世时妹妹年龄小,奴婢因为心疼她,平日里对她过于娇惯,把她养的有些单纯、任性,此次她擅自离府,奴婢知情不报,甘愿领罚!”
不知道莲儿与宋悠然被袭之事有无关联,莲儿此时失踪,恐怕是凶多吉少。
现在还不能确定,莲儿与宋悠然遇袭之事有无关联。
国公夫人与江晏白都未再说话,等着去拿原图的人回来。
从凶手出手和莲儿失踪的时间来看,对方消息灵通、出手迅速,毫无疑问,这人就藏在国公府中。
画像很快就拿来了,夏荷仔细辨认后还是摇摇头:“奴婢从未见过这个人,也没听莲儿说起过。”
国公夫人正色道:“你先下去吧,最近不必当值。”
“是。”
夏荷磕了个头退了下去。
国公夫人满脸疲惫,她揉着眉心对江晏白道:“府里不太平,教导嬷嬷还是请你大姐姐帮着找一个吧!”
怡然居里的下人,都是国公夫人考察了三年才定下来的。
她知道儿媳来自边关庄户人家后,tຊ当然也忧心过府里交际和孩子的教养问题,但怕儿媳多想,她并没有安排教导嬷嬷。
不曾想儿媳竟主动要求找个教导嬷嬷,这份玲珑剔透让国公夫人很是满意。
江晏白也觉得府里情况不明,最好还是先不用府里的人:“母亲说的是。”
“以前只当然儿是孤女,没想到她是清远伯府的姑娘,听你岳母说,为了找然儿,你岳父弃文从商走遍了东陵大地。”
国公夫人语重心长的说:“宋家家世是差了些,但亲家老爷、太太行事磊落,真心疼爱然儿,然儿既然是你的妻子,你就要将宋三爷当成岳丈尊重,莫要让然儿伤心。”
江晏白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母亲何出此言?”
“明朗是不是你故意叫来的?你既然招待岳父,怎么又叫了兄弟过来?”国公夫人问道。
闻言,江晏白哭笑不得,只得将与宋德宣相处时的尴尬状况说了。
说完他尬笑道:“得亏明朗来了,他和岳父相谈甚欢,还亲自送了岳父回府。”
“你既然不是故意怠慢亲家老爷,我就放心了。”国公夫人摆摆手:“你回去吧,多带带孩子,别让你媳妇操心。”
江晏白应道:“是,儿子告退。”
眼看着儿子走到门口,国公夫人想起一事:“等一下,是不是你让顾神医把给然儿的汤药换成了药丸子?”
“是,我看她实在不喜汤药。”
国公夫人想起儿媳看见药丸眼泪哗哗的画面:“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