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谁说的?”江晏白问平哥儿。平哥儿得意道:“二狗说的。”江晏白猜测,二狗应该是黑风寨里谁家的孩子。孩子的戏言而已,应该不会真有人在骂自己吧?就算是真的,骂就骂吧!他当下发愁的是:怎样伺候好岳父大人!岳父先是个读书人,后来又做了商人,他自认自己是一介武夫,既不会谈诗论画,又不通经济,实在不知与岳父说些什么!幸好有平平在,能将尴尬化去几分。宋德宣也在为此发愁。原本只是想将妻女送到国公府门口,不曾想下了马车就看到江世子在门口迎接,然后,他就被女婿迎进了前院。
几颗黑漆漆的药丸,倒在了宋悠然面前的白瓷盘内。
宋悠然哆哆嗦嗦的指着药丸:“这些是让我吃的?”
苍天呐!
大地呐!
救救孩子吧!
相较于汤药,中药丸是宋悠然更无法接受的存在。
汤药她闭上眼狠下心,还能一口灌下去。
药丸却会粘在嗓子眼儿上下不去,她打小就是个吃药困难户,带糖衣的药片都咽不下去,更别说这几个散发着苦味儿的中药丸子。
“不行,不要,我拒绝!”
顾神医是跟她有仇吗?为什么把汤药改成了药丸?
碧云只得劝道:“少夫人,您把药放在嘴里,猛灌一口水就咽下去了。”
“太苦了,我咽不下去!”
“奴婢去给您拿些红糖,您垫在舌尖儿上就尝不到苦味了。”
“没用的,呜呜……”想起小时候被压着吃药丸的经历,她悲从心中来,这是她前世作为“人间富贵花”,吃的为数不多的苦头之一。
碧云看到宋悠然连眼泪都了流出来,急的也快跟着哭了:“少夫人,您别哭啊!”
“然儿,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母亲,有母亲为你做主!”
内室的动静最后还是惊动了在外间用膳的人,国公夫人见宋悠然流泪,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宋悠然泪眼婆娑的看向婆母:“母亲,我不要吃药丸,宁可喝汤药!”
“啥?”国公夫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碧云面色尴尬:“少夫人说,药丸太苦了……咽不下去!”
听得国公夫人嘴角抽搐,好像是自家儿子跟顾神医说的,他媳妇吃不下汤药,顾神医才给换成了药丸。
臭小子净帮倒忙!
裴氏扶额,想起原主小时候吃药的情景,歉意地向国公夫人解释道:“幽儿旁的都省心,就是打小就喂不进药让人头疼,每次病了吃药都得有人看着,要不然,那药不是被浇花,就是给撒到窗外去了。没想到,这丫头现在都当娘了还是这样!给夫人添麻烦了!”
说着她朝宋悠然使眼色,示意她先将就一下,别在婆母面前耍小性。
国公夫人笑道:“亲家太太不必勉强然儿,碧tຊ云,你去顾神医那里,让他还是继续给少夫人开汤药。”
“是。”
宋悠然羞赧道:“谢谢母亲。”
国公夫人乐道:“哈哈,谢我就不必了。都是子玉那小子多事,他看你喝不下去汤药,才让顾神医给改成了丸药的!”
裴氏忙道:“世子也是好心,谁能料到这丫头吃药这般困难。”
“然儿,你先用膳,累了就躺下歇会儿。我陪亲家太太先去用膳。”国公夫人携着裴氏离开。
“辛苦母亲!”
宋悠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她错怪顾神医了。
原来是她的好夫君“姜柿子”害她出丑。
用过午膳,碧云就端了碗汤药过来。
“怎么这么快?”
碧云道:“顾老说中午的药现熬是来不及了,交待奴婢把丸药用温水化开,效果跟汤药也不会差的太多。”
熬过的汤药是过滤掉药渣的,丸药化开的汤药却漂浮着一层药渣!
宋悠然也知道自己此时没得选择,总不能又把婆母大人给闹过来吧?
她将这一碗一言难尽的汤药灌了下去,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害人精!”
正准备陪岳父小酌几杯的江晏白,突然觉得身上一寒,他转过身去挡住口鼻:“阿嚏、阿嚏!”
平哥儿:“两个喷嚏,有人在骂你!”
“你听谁说的?”江晏白问平哥儿。
平哥儿得意道:“二狗说的。”
江晏白猜测,二狗应该是黑风寨里谁家的孩子。
孩子的戏言而已,应该不会真有人在骂自己吧?
就算是真的,骂就骂吧!
他当下发愁的是:怎样伺候好岳父大人!
岳父先是个读书人,后来又做了商人,他自认自己是一介武夫,既不会谈诗论画,又不通经济,实在不知与岳父说些什么!
幸好有平平在,能将尴尬化去几分。
宋德宣也在为此发愁。
原本只是想将妻女送到国公府门口,不曾想下了马车就看到江世子在门口迎接,然后,他就被女婿迎进了前院。
得亏有平哥儿这个孩子在,还能就着孩子的话头说上几句。
不然他和这位尊贵的女婿更是无话可说。
倒不是他妄自菲薄,实在是翁婿不论是从身份、还是阅历来讲,都相差甚远。
要是别的翁婿,没有话说至少可以说说自家闺女,可幽儿失踪十三年,他跟自家闺女也……不熟!
刚刚在餐桌前坐定,江林来报:“世子,袁公子来了!”
江晏白忙对宋德宣道歉:“岳父稍候,小婿去去就回。”
“不急不急,世子有事就先去忙,有平哥儿陪我就好。”宋德宣客气道。
见女婿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忍不住长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巴不得女婿有事儿忙,不用再回来了。
江林引着江晏白找到袁明朗:“明朗,江湖救急!”
“你小子最好真的有事!不然就算你是镇国公世子,哥哥也照打不误!”袁明朗没好声气儿的说道。
他被江林找到的时候,正在书店里看书。
江林只说世子有急事找他帮忙,拉扯着他就往外跑,差点儿让他摔倒在书店门槛上。
江晏白舔着脸道:“我岳父来了!你帮我陪他老人家吃顿饭!”
袁明朗笑骂道:“你是在涮我玩吗?你岳父又不是我岳父,为何让我陪他吃饭?你小子脑袋被驴踢了?”
江晏白赔笑:“岳父大人从文,我一介武夫,实在不知如何应付,请哥哥你帮忙陪陪,回头你有什么事需要弟弟帮忙,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可是你小子说的,走,前面带路,带哥哥去会会你的泰山大人!”
勾肩搭背的两个人,到了招待宋德宣的厅堂门口,立即分开站好,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袁兄,请!”
“多谢世子!”
“岳父,这位是惠安伯的长子,袁兄,这位是我的岳父。”
(此处将长孙,修改为长子)
……
有了长袖善舞的袁明朗插科打诨,饭桌上很快便热闹起来。
翁婿两个各自在心里感叹:“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