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随手划出的伤口,若是真死了,才叫惊喜。裴司砚默然看向房梁。下一次,再找什么方法自我了结呢?身边突然有了动静,裴司砚转过头,看见江苡禾,心中顿生厌恶。江苡禾平静下来后便坐在一边,双眼看着裴司砚的手腕,一看便是一个晚上。发现裴司砚有了动静,他才缓慢转动布满血丝的眼珠,看向她的脸。二人就这样无声对视着。直到裴司砚不耐烦了,江苡禾才开口,道:“悠儿,你还想死吗?”“怎么,你要杀了我?”裴司砚道。
“叶小姐的表现一切如常,老奴放松了警惕……”
江苡禾再听不见刘嬷嬷的话,忙冲进房内,看见大夫坐在床边,正在尽力为裴司砚止着血。
与裴司砚上一次自杀时如出一辙的场景。
他不受控制地止住了呼吸,心脏被揪起,疼到无以复加。
这些时日裴司砚太过平静,太过正常,正常到江苡禾都忘了,她对于自己的生命几乎没有留念。
大夫看到江苡禾走过来,道:“大人放心,这位小姐所用之物为瓷碗碎片,虽然锋利,但割不下多深,现在血已止住,不用过多担忧。”
江苡禾站在原地,通红着眼,死死看着裴司砚。
刘嬷嬷密切地关注着江苡禾,生怕他再度失控,他却闭了闭眼,沉声开口。
“裴司砚为什么能得到如此锋利之物?”
“老奴失职,叶小姐近日喝药进食都很顺利,并未砸过任何碗筷,这碎片像是提前藏好的……”
江苡禾想起那日被裴司砚砸碎的碗。
莫非她从那时候便起了再度自杀的想法?
究竟,该怎么办……
裴司砚好不容易带上了血色的脸再度变得苍白,江苡禾忍不住地摸上了她的脸,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创口。
刘嬷嬷看着江苡禾的动作,暗暗心惊,少爷这是……意识到了对叶小姐的感情?
大夫为诊疗收了尾,离开前看了一眼江苡禾,他毫无所觉,眼神依旧停留在裴司砚身上。
刘嬷嬷见状,将大夫带了出去,只留江苡禾在房中。
江苡禾在床边坐下,想要牵上裴司砚搭在身侧的手,视线触及手腕上的层层纱布,最终只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一般,轻轻碰了碰裴司砚的手指。
他究竟该拿裴司砚怎么办……
意识到起誓时心中甜蜜的那一刻,江苡禾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再也无法去忽视那份感情。
他爱裴司砚。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裴司砚已经被他亲手弄到家破人亡,他究竟该怎么挽回……
江苡禾不敢抓着裴司砚的手,只能紧紧抓住衣襟。
他深深低下头,自父亲死后,双眼第一次浸出泪水。
“裴司砚……悠儿……”他狼狈出声。
……
裴司砚再度醒了过来。
她不过昏迷了一天一夜,此次很快便清醒了。
又失败了……她毫不意外。
本就是随手划出的伤口,若是真死了,才叫惊喜。
裴司砚默然看向房梁。
下一次,再找什么方法自我了结呢?
身边突然有了动静,裴司砚转过头,看见江苡禾,心中顿生厌恶。
江苡禾平静下来后便坐在一边,双眼看着裴司砚的手腕,一看便是一个晚上。
发现裴司砚有了动静,他才缓慢转动布满血丝的眼珠,看向她的脸。
二人就这样无声对视着。
直到裴司砚不耐烦了,江苡禾才开口,道:“悠儿,你还想死吗?”
“怎么,你要杀了我?”裴司砚道。
“为什么想死?”
“活着没有意思,这个答案满意吗?”她加重了语气,“若是满意,就请你下次再别救我!”
江苡禾却好像对裴司砚的不耐浑然不觉,语气毫无起伏,接着说了下去:“杀父之仇,灭门之仇,你都未报,有什么资格去死?”
裴司砚皱起了眉:“你……”
“裴司砚,你不想杀了我吗?”江苡禾睁着通红的双眼看向裴司砚,“不杀了我,你有什么资格下去见叶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