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砚总算再度看向他,开口,嗓音沙哑:“你又要,做什么?”江苡禾脱口而出:“关心你。”说完自己都疑惑了一瞬。裴司砚却好像根本不关心回答,未等他说完,便闭上了眼。江苡禾又焦躁了起来。刘嬷嬷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走进门,将江苡禾带了出去。“少爷,接下来由老奴照顾叶小姐吧,”刘嬷嬷说道,在江苡禾脱口拒绝之前接着道,“叶小姐方才丧父,万念俱灰,少爷不妨从叶家入手,看能否令她宽慰一些?”
第二日大夫便前来为裴司砚做了针灸,江苡禾一直沉闷地站在一边。
直到大夫收针把脉,说情况已有好转,他才松了口气。
等大夫为裴司砚换完药离开后,江苡禾端了水盆,亲自为裴司砚擦洗身体。
江苡禾已经放弃了去摸清自己的情绪,只闷头遵循着自己的本心。
他想要裴司砚好好地活着。
想要裴司砚好好地活在自己身边。
一连数日,江苡禾都寸步不离地守在裴司砚身边,即便刑部来找,也几乎闭门不见。
他害怕一转身,裴司砚便又出了什么他无法承受的事情。
即便大夫对裴司砚的判断越来越乐观,她却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江苡禾心中愈发暴躁,但看见裴司砚苍白脆弱的脸,只能想尽办法将脾气压下来。
他从未感到过如此无力。
又是两日过去。
大夫例行为裴司砚换完药离开,江苡禾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明显不再苍白的睡颜。
不知看了多久,裴司砚突然皱了皱眉。
江苡禾一直怔愣地看着她睁开眼,才回过神,连忙将大夫叫了回来。
裴司砚只觉得头疼欲裂,她勉强睁着眼,等大夫检查完毕站起身,才看见他身后的江苡禾。
尚且迷茫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她没有死。
她还活着,活在江苡禾的魔爪之下。
大夫为裴司砚开了药方便离开了,家仆再度端来水盆,江苡禾低头为裴司砚擦起了手,刻意忽视掉她的眼神。
裴司砚醒后,江苡禾才突然意识到,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头还疼吗?”他生硬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傻。
裴司砚默然移开视线。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饿了吗?”
江苡禾只能执着地问着。
裴司砚总算再度看向他,开口,嗓音沙哑:“你又要,做什么?”
江苡禾脱口而出:“关心你。”
说完自己都疑惑了一瞬。
裴司砚却好像根本不关心回答,未等他说完,便闭上了眼。
江苡禾又焦躁了起来。
刘嬷嬷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走进门,将江苡禾带了出去。
“少爷,接下来由老奴照顾叶小姐吧,”刘嬷嬷说道,在江苡禾脱口拒绝之前接着道,“叶小姐方才丧父,万念俱灰,少爷不妨从叶家入手,看能否令她宽慰一些?”
江苡禾一怔,行刑之后他根本没有经历去理会,现在叶家男丁斩首后,定是被丢去了乱葬岗。
若是将叶昌的尸首体面安葬了,是否就能令裴司砚恢复生机?
思及此,江苡禾半刻不敢耽误,立马前往。
刘嬷嬷推门而入,只见裴司砚漠然睁着眼,看向自己。
“你也认为,我父亲害了樊廉?”她干涩开口。
刘嬷嬷为裴司砚喂了点水,道:“老奴不知。”
“我父亲,是为了保护樊家。”
裴司砚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过去。
……
暗卫将叶昌的尸首从乱葬岗中刨出,摆到了江苡禾身前。
多年仇恨已成习惯,江苡禾看着那已经开始腐烂的人头,闭了闭眼,不知该如何面对。
他只来得及看见父亲的书信里那开头的一句话,但也不用再看更多了。
父亲因谋反案而死,樊家却完全没有被牵连进去,按照皇帝的作风,若是罪名属实,他定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樊家。
所以江苡禾才会认定,父亲的罪名从头至尾都是被叶昌强加上去的。
可是现在,他基本猜到,这反而是因为叶昌在父亲死后替他瞒下了一切。
江苡禾别开眼,去城外寻了一处清净山丘,将叶昌安葬下去,便回了樊府。
他匆匆往裴司砚所在的屋子走去,却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狗奴才!胆敢阻拦本公主!?”
江苡禾心头一跳,连忙赶了过去,只见裴司砚房门外,数名家仆试图阻拦想要破门而入的上官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