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梅香不敢让她多想似的,赶紧催道:“姐姐,都这个节骨眼了,咱们怎么还能管那么多?再说这南殿上下,除了你之外,也没人能把侯爷救回来了!”容妤沉默了。沈止和父亲,两个都是她重要的男人,倒是会挑人下手了。容妤再不多说,竟是直接回去了自己房中。梅香见状,震惊不已,她追到门口,容妤已然关上了房门,梅香还在求个不停,“姐姐,你必定不是狠心薄情的人,侯爷身子骨本就不硬实,在里面就算不折腾,受了凉也是不行的,倘若有个什么闪失,咱们都没法活了……”
清晨一早,容妤醒来才发现天色已大亮。
她昨晚睡得很沉,隐约记得崔内侍是来敲过她门的,这下绝了沈戮的面子,他八成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但容妤暗暗下定决心,她是不会再被他戏耍的。
说好了恢复南殿的俸禄,眼下也是没有后续,反倒是不断地逼迫她,塞来个梅香,又妄想辱她,即便他再如何记恨当年之事,也该适可而止了。
哪知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晓灵的声音,她怯怯地问道:“夫人可醒了?”
容妤应了声。
晓灵便要进来,容妤准后,见走进门内的人一脸惶恐,她说着:“夫人,一大早上就有娘家人来求见,侯爷匆匆地跟了去,但南殿人不得出宫是规矩,侯爷和皇城的侍卫理论了半天,到底是没能通融……”
容妤不安道:“然后呢?侯爷怎么样了?”
“我听跟着一同去的侍从回来说,侯爷被侍卫带走了,也不知带去了哪里。”
容妤心中大惊,当即下了床去,可急匆匆地走到门外又退了回来,皇宫内院这样大,她能去哪里找?
只得郁郁地坐到桌旁,头疼地捏着眉心,问晓灵道:“我娘家人呢?这会儿在哪?”
“还守在皇宫大门外头呢,没有召见,他们是进不来的,今早是塞给了马夫一些银两,才能托人报信来咱们这。”
容妤自是焦急不已,她想着沈止毕竟是前太子,宫里侍卫也不能对他怎样。但她娘家人就不同了,已是罪臣,还在等候发落,她必要先去见才行。
就再次起身,对晓灵道:“随我去皇宫城门。”
一主一仆匆匆赶去城门,容妤从不知这条铺满琉璃瓦的路是这样长,仿佛好久都走不到尽头。
待她远远地看见城门时,定江候府上的容四早早就瞧见了她,激动地连声喊着“小姐”,却遭守门的侍卫厉声训斥。
容四再不敢多嘴,容妤赶到他面前时,瞥见侍卫冷眼扫来,她赶忙说了句:“我只同他浅谈几句,断不会出宫的。”
那侍卫冷哼一声,便在一旁监视。
容四也不敢耽搁,慌慌张张地同容妤说:“小姐,是夫人派奴才来寻你的,实在是家里顶不住了!”
“你快说,父亲出了什么事?”
容四避开侍卫一些,压低了声音同容妤道:“这不是一直囚着老爷在府中足不出户,今早上刚刚寅时,刑部侍郎便带着一班人来了府上,将老爷一人扣押在正堂里审问了足足两个时辰,老爷期间要水喝,他们都不肯,夫人怕老爷出差池,便偷偷派我来宫里找小姐。”
“刑部侍郎?”容妤紧皱着眉头:“那人姓甚名谁?带了多少人?”
“奴才听他们叫他魏大人。”容四说,“带了好多人,足足有二十几号,奴才……奴才见他们还提着个箱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老爷在堂里时而会传出呜咽声,只怕是刑具。”
刑部魏确!事情还没有一定,怎敢登门入府地动用私刑!
容妤又气又急,她眼神飘忽,极其担心父亲形势,有那么一瞬,竟想冲出宫门去。
可侍卫刚见她前脚出了门槛,就挥出长矛将她拦了回来,“夫人莫要为难属下!”
容妤只好退了回来,思来想去,她只得从腰间摘下玉牌塞给容四:“你回去府上,把我这个拿给魏侍郎,我从前和他有过几面缘分,见牌如见我,他说不定会手下留情的!”
容四赶忙接过玉牌,临走之前同容妤道:“奴才明日会再来的,小姐,你明日可要早点来这里见奴才,府上现在没那么多银两打点宫人了。”
这边送走了容四,容妤心神不宁地回了南殿。
一进门就见梅香扑了上来,哀哭着:“姐姐,你可要救救侯爷啊!他冲撞了太傅大人,已经被押去狱里了!”
容妤气愤道:“当真是疯了,竟敢押南殿的侯爷去牢里,我这就去同他讲理!”
“姐姐!”梅香一把抓住容妤,小声道:“妾身听人说,是侯爷……冲出了宫,的确是侯爷不对在先……姐姐,你只管去请人把侯爷放了吧,牢狱里可不是侯爷呆的地方。”
请人?
梅香的这番话忽然令容妤醒了神一般。
她错愕地看向梅香,问道:“你是听谁人来说的?”
梅香眼神有些犹疑,“是跟在侯爷身边的……小顺回来说的。”
“小顺亲眼见了侯爷被带走?”
梅香默默点头。
“抓了主子,放走奴才,倒像是要故意回来通知给咱们似的。”容妤略一沉吟,脑中倒是清明了不少。
反倒是梅香不敢让她多想似的,赶紧催道:“姐姐,都这个节骨眼了,咱们怎么还能管那么多?再说这南殿上下,除了你之外,也没人能把侯爷救回来了!”
容妤沉默了。
沈止和父亲,两个都是她重要的男人,倒是会挑人下手了。
容妤再不多说,竟是直接回去了自己房中。
梅香见状,震惊不已,她追到门口,容妤已然关上了房门,梅香还在求个不停,“姐姐,你必定不是狠心薄情的人,侯爷身子骨本就不硬实,在里面就算不折腾,受了凉也是不行的,倘若有个什么闪失,咱们都没法活了……”
容妤听得心烦,她不肯理会梅香,任凭外头哭声震天。
更何况,眼下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必然不是巧合。
想到昨夜崔内侍是愤恨离去的,容妤沉下眼,她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待到隔日一早,容妤就推开了房门。
她是一夜未睡,干睁着眼睛盼天亮。
这一次,她是只身一人前去皇宫城门前的。许是太早,容四还没来,她在寒冷异常的天气里来回踱步,煞是可怜。
直到听见急促的奔跑声,容妤急忙回过头去,果然见到容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门口,他拿回了那枚玉牌,痛心疾首地对容妤道:“小姐,那魏大人不认玉牌,只管将老爷往死里折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