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嘴谢?”沈南厌看向褚楚,犀利的眼尾上挑。褚楚抿唇,“会有礼物的,沈南厌,不过不是今天。”褚楚又笑了笑。然后她提起包去上班。褚楚中午提前下了半个小时的班,下午请了半天假。中午,她拿了那套珠宝首饰,开车去了沈家老宅。去的时候,沈爷爷正在浇花。“褚楚来了,”沈爷爷朝她笑眯了眼,然后弯身朝她身后望了望,但什么都没看见,“南厌没和你一起回来?”“没有,他出差了。”褚楚带了礼物,是国内最好的燕窝品牌,还有那盒首饰。
食不知味,胃里翻涌。
胃穿孔的时候就是这种疼。
但褚楚清楚,这不是胃穿孔。
“沈南厌。”
低头吃夜宵的男人抬眸,目光扫她一眼,“怎么?”
“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说。”
褚楚从来不轻易求他办事的,这次倒是稀奇。
“面我吃不了了,你帮我吃完行吗?”
软糯的嗓音,比沈南厌吃的甜粽还要绵软腻甜,他凝着那双灯光下如珍珠璀璨的眸子,喉结突然轻轻滚动了一下。
“你胃口这么小?”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接过来,放到自己面前,“接吻都不肯,你怎么知道我不嫌弃你呢?”
褚楚听他碎碎念,耗尽所有力气才忍住没把拳头伸出去揍他。
其实他说什么,她是听不见的,因为吃的那些好像趵突泉一样,已经涌到了喉管。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伸了个懒腰,“我先去休息了,您慢慢吃。”
迈步上楼梯的步子仍旧是平稳的,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平稳下的虚浮,浑身肌肉都在打颤。
直到她推开客房门。
再忍不住,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褚楚吐完,没有吃药,就那么挨到天亮。
手边的手机亮着屏幕,上面是一张打开的文件——体检报告。
今年的体检报告,褚楚是自己去拿的。
毛病不大,就是胃部有块肿瘤。
褚楚捂着脸,从缝隙里看窗帘里漏进来的阳光。
她听见隔壁开门又关门的动静,大概是沈南厌出去晨跑了。
她也没耽搁太久,虚脱地起身冲了个澡,又去衣帽间的首饰柜拿了最底部的首饰盒出来。
等沈南厌晨跑完,回来就见褚楚乖巧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她只剩了个碗底。
他再度相信了,褚楚说的话。
她大概只是最近忧思过多,文伯伯开的中药药性加持,体重才骤减的。
褚楚抬眸看见他,自然而然给他盛了汤。
沈南厌暗自高兴,面上却不显。
“这次要去南城出差三四天,公司的事你看着。”
褚楚顿了顿,然后应下。
“好。”
她本还愁如何在沈南厌眼皮子底下旷班去医院检查,这下他出差,倒是容易多了。
“药,让孙姨熬给你喝,或者你自己熬,反正你也不稀罕我帮你。”
沈南厌说着,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试想下他天之骄子,煮药这种事,什么时候亲力亲为过?
大概给她做,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褚楚艰涩地咽了口吐沫,一句话未说。
如果他们两情相悦,这时候她一定会感动。
但现在他们不是。
“沈先生总归是做了件好事,我该谢谢你的。”
“拿嘴谢?”沈南厌看向褚楚,犀利的眼尾上挑。
褚楚抿唇,“会有礼物的,沈南厌,不过不是今天。”
褚楚又笑了笑。
然后她提起包去上班。
褚楚中午提前下了半个小时的班,下午请了半天假。
中午,她拿了那套珠宝首饰,开车去了沈家老宅。
去的时候,沈爷爷正在浇花。
“褚楚来了,”沈爷爷朝她笑眯了眼,然后弯身朝她身后望了望,但什么都没看见,“南厌没和你一起回来?”
“没有,他出差了。”
褚楚带了礼物,是国内最好的燕窝品牌,还有那盒首饰。
“怎么这么客气……这个……”
沈爷爷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打开了首饰盒,看到了里面的翡翠镯子。
“这不是南厌奶奶的,不是给你了,怎么又拿回来了?”
沈爷爷蹙起眉头,嘴角也耷拉下来,显然生气了。
褚楚感觉自己罪孽真是深重。
沈南厌分明已经警告过她,不要惹爷爷生气,不要在这个关头麻烦爷爷。
可是她没有办法了。
这个婚,如果不早点离,她怕自己会心软。
三年的慢待,六年的青春,她怕会在记忆的深海被遗忘。
那她所有的坚持,岂不成了笑话?
褚楚看向沈爷爷,跪坐在地毯上,眼眶含泪,“对不起爷爷,是我的错。”
“你这是干什么?”沈爷爷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记忆里褚楚一直是个爱笑的丫头,她什么时候这样过?
“有什么事起来说,跪着干什么?”
褚楚摇头,“爷爷,我和他过不下去了,您能不能同意我们离婚?”
沈爷爷手里拿着的翡翠镯子在颤抖。
“何至于此?”他脸色愠怒,却不是责怪褚楚,“南厌那小子做错了什么,我去问他,连老婆都哄不好,公司怎么管得好?”
“爷爷。”褚楚抓住他袖子,“不是这样的矛盾,我们也没吵架,是我的错,我想离婚了。”
褚楚早上一醒来,就收到了沈南厌转过来的一千万。
该说不说,他在这种事上还是很守时的。
她从来都清楚见好就收的道理,跟沈南厌这样的商人谈利益,能赚一点是一点,何况他根本不是为了钱。
“没有理由,怎么离婚?”沈爷爷瘪瘪嘴,“你当我这是民政局呢,当初你们的婚姻是我一锤定音,离婚你既然也来找我,那就得说的清清楚楚。”
褚楚哑然,她真没想到沈爷爷这么认真。
“小年轻闹离婚真不是罕见的事,我那时候和你奶奶结婚三年还闹过呢,但在我看来,那时候多小的事呢,只要人找对了,都不是事儿。”
褚楚抿紧唇瓣,无话可说。
沈爷爷见状,似有所觉,“所以是他犯了原则性错误,在外面找女人了?”
褚楚不愿说实话,但也不愿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
不是他移情别恋,那就是她变心了。
这怎么说都是个死胡同。
“都不是。”褚楚苦笑,“只是我们都对彼此没有爱了,所以想散了。”
“他也是这么想的?”
沈爷爷盯着褚楚的脸,一瞬不瞬。
褚楚颔首,“南厌不能和您明说,他怕您身体出点差错。”
“那我的好孙媳妇,就敢来对我明说了?”
这句讽刺,让褚楚脸红了个彻底,再难抬起头。
然而下一秒,沈爷爷再次笑起,拍了拍褚楚的脑袋,“爷爷也了解你,如果不是逼到难处,你不会找爷爷开这个口。”
褚楚一瞬间鼻子就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