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的孩子平安降生,夏师弟的死期也就到了。”夏晚双张口阻止,江之舟却先一秒冷声道:“一个符纸而已,何必说的骇人听闻。”他目光凛冽,扫了一眼夏晚双,又将落在闻清脸上。“不给就算了,我没空看你们虐恋情深!”他举步离开。“江之舟。”夏晚双轻声开口叫住他,无力再争辩:“师兄,给他吧。”闻清目光一凝,僵持了许久,最终咬牙递上前。江之舟伸手接过,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晚双你信我,只要孩子平安降生,我们一家三口定会幸福和美的生活在一起。”
这日之后,夏晚双便闭门不出。
师弟们都是将膳食放在她门口,就不再打扰。
……
九日后。
落锁的房门被打开,夏晚双的脸煞白无血,眉眼憔悴。
她走出房门,手里拿着绘画好的替命符。
一出门就撞上守在门口的江之舟,他目光充血,不修边幅,罕见的狼狈。
不待夏晚双细看他,男人一把揽她入怀,她狠狠撞上他坚硬的胸膛。
“晚双!我已经知道我娘带人大闹九宫观的事了,对不起……”
她鼻尖被撞的发红,腰间禁锢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
他的身体微微颤栗,好像很害怕。
他在怕什么?
是在担心她,还是害怕他和蓝芷的孩子会出事?
夏晚双情绪翻涌,面上却不显。
抬手推远他,她将折好的符纸递上前。
“这张符纸你要蓝芷贴身戴着,孩子定会平安降生的。”
江之舟抬起手。
下一刻,符纸被人一把夺去!
是匆匆赶回来的闻清。
“你疯了?这可是禁术!”闻清胸口起伏,怒声道。
他日夜兼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她怎么敢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胎儿?!
闻清的未尽之语,夏晚双都知道。
可江家是她招惹的,她不能再让九宫观有一丝闪失。
更不能再让观中的弟子受她牵累。
如今的侯府,不再是那个无权无势的江家了。
“师兄,我欠他一条命。”
夏晚双心中苦涩,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那你就该去死吗?”闻清眉头紧皱。
他看向江之舟的目光瞬间转冷:“你知不知道,这张符纸是你孩子的保命符,更是师弟的送命符!”
“等你的孩子平安降生,夏师弟的死期也就到了。”
夏晚双张口阻止,江之舟却先一秒冷声道:“一个符纸而已,何必说的骇人听闻。”
他目光凛冽,扫了一眼夏晚双,又将落在闻清脸上。
“不给就算了,我没空看你们虐恋情深!”
他举步离开。
“江之舟。”
夏晚双轻声开口叫住他,无力再争辩:“师兄,给他吧。”
闻清目光一凝,僵持了许久,最终咬牙递上前。
江之舟伸手接过,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晚双你信我,只要孩子平安降生,我们一家三口定会幸福和美的生活在一起。”
话音刚落,他就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
得到符纸的喜悦,让他忽略了夏晚双苍白的脸色,以及那虚弱无力的语气。
等江之舟出了院门,夏晚双才如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眼神颓然。
她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任由蛊虫在体内撕咬
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她倒在地上痛的缩成一团。
在意识彻底丧失前,她听到了师兄急切、慌乱的声音。
……
夏晚双是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的。
她看着黑漆漆的屋内,有一瞬间忘了今夕是何年。
她只觉得痛。
好像全身的骨头被一寸一寸狠狠敲打过。
她声音嘶哑:“师兄……”
一旁的闻清听见声响连忙转身,疾步上前:“如何?身体还痛吗?”
‘砰’的一声,隔壁好像有东西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隔壁是……”夏晚双担心又有人在观中生事,支撑着坐起身。
闻清眸光泛着冷意,转瞬即逝tຊ:“隔壁住着江之舟和蓝芷,他们不放心孩子,便住了下来……”
夏晚双眸色一暗,有些牵强:“是这样啊……”
闻清不忍见她难过伤怀:“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踏进这个院子的,同心蛊和符纸的事,就交给我。”
夏晚双压住心底的痛楚,强牵起一抹笑。
见此闻清不再打扰她,嘱咐几句后,移步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夏晚双都在房中修养。
替命符是把其中一方的命数替换给另一方。
她的气运、生命换给了蓝芷腹中的孩子。
而那孩子的生死劫也转移到了她身上。
孩子降生的日子临近一天,她生命就少一天。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青丝也渐渐被白色染尽。
夏晚双依靠窗沿,半空燃着的长明灯映入眼中。
黑夜中,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抹烛光,直到它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这日,阳光正好。
夏晚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散步。
她走到一座凉亭,却见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两人。
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大着肚子的蓝芷,轻声提醒脚下的路。
一眼看去,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表哥,刚刚孩子又踢我了……”
“是吗,我看看……”
男人将手贴在她腹部,目光专注。
夏晚双怔怔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浑身的血液一点一点冷凝下来。
她猛的倒吸口气,胸口一下一下的撕痛让她顾不上翻腾的情绪。
等夏晚双重新回房,天色昏沉。
她麻木的躺在床上,如走马观灯闪过和江之舟的点点滴滴。
……
那日后,夏晚双再没出过院门。
她的脸色越发苍白,气息愈发虚弱,缠绵病褥,无药可医。
而蓝芷的孩子日渐长大。
这日,大雪突降。
让的人措手不及的还有蓝芷的临盆。
慌乱的呼喊声、凌乱的脚步声在隔壁传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强打起精神,鬼使神差的推门而出。
院门打开,风雪交织,迎面扑来。
夏晚双一抬眼,就撞上了江之舟不敢置信的目光。
他的手还搀扶着快要临盆的蓝芷。
目光对上的一刹那,时间好像定格了。
看着形如枯槁、鬓角长出白发的夏晚双,江之舟近乎窒息。
他脚不受控制的走向夏晚双,衣袖却被人拽紧。
蓝芷脸色发白,额间沁出层层汗水:“表哥,我肚子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之舟脚步一僵,艰涩的看了一眼夏晚双:“晚双,等孩子生下来就结束了,我就来接你。”
说完,他转身带着蓝芷下山。
夏晚双心脏一紧,不受控制的朝江之舟的背影追了几步。
眼前的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尽头,大雪顷刻间将地上的脚印尽数掩埋。
‘砰’的一声,夏晚双跌坐在地上,任由大雪覆盖在身上。
她失魂落魄的看着前方。
思绪随之远去,回忆被拉近。
她记起,过去他每次出征前总会说:“晚双,你等我回来。”
可是江之舟。
泪水顺着夏晚双的脸颊往下坠落。
她的声音缥缈空洞:“这次,我不会再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