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很是复杂,顿了顿,他说,“胃癌晚期。”温言的眼睛猛然瞪大,难以置信,“胃癌晚期”四个字不断地循环播放着,刺激她的耳膜。医生看到了她脸上的害怕和震惊,也感到特别无奈和惋惜,多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啊………温言咽了咽口水,重复着医生刚才的话,“你说,胃癌晚期?”“是的温小姐。”医生将化验单拿给她看,女人颤抖着手接过,中间犹豫了一小会儿,她甚至不敢去看里面的结果。
王叔将车停下,温言下车走了两步之后,回头说道,“王叔,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检查就行。”
王叔看着她落寞的身影,有些不忍心,他为难道,“我陪你进去吧,温小姐。”
温言莞尔一笑,“真的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在她的坚持下,王叔离开了。
温言站在医院门口,呆呆地望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些是病患,有些是至亲至爱的关怀者,甚至有一些是社会上的爱心人士,来这里问候每一个缺乏温暖的人。
而她自己,一个人孤苦无依,独自上医院看病。
她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沉重的步伐踏进了医院。
她的身体,可千万别出现什么严重的问题。
她寻思着,也许是昨晚上被灌了太多酒,刺激了胃部,才导致不适。
检查了一番,她坐在长廊的椅子上,低着头,两手交叠,焦虑不安,等待结果的过程是那么煎熬和漫长。
她害怕,害怕自己得了绝症。
医生拿着单子走向她,“温小姐,化验结果出来了。”
温言猛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医生,等着他宣布结果。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很是复杂,顿了顿,他说,“胃癌晚期。”
温言的眼睛猛然瞪大,难以置信,“胃癌晚期”四个字不断地循环播放着,刺激她的耳膜。
医生看到了她脸上的害怕和震惊,也感到特别无奈和惋惜,多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啊………
温言咽了咽口水,重复着医生刚才的话,“你说,胃癌晚期?”
“是的温小姐。”医生将化验单拿给她看,女人颤抖着手接过,中间犹豫了一小会儿,她甚至不敢去看里面的结果。
但她还是想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看着里面的各项指标,温言不懂这些专业术语,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抬眼望着医生,眼神是那么空洞。
“医生,我还有多长时间?”她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医生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怕她想不开。
温言佯装坚强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医生,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心态很好的,我能接受的。”
“温小姐,你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
温言喃喃自语,“半年,半年后,我就要面对死亡了。”
医生尽力地安慰着她,“温小姐,我还是建议你住院治疗,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
温言拒绝道,“算了吧,癌症晚期怎么可能会好,医生,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也相信医学,但是病魔无情。我不想浪费钱了。”
医生替她感到婉惜,“温小姐,我还是建议你放下手中的一切,先治疗病,我相信会有奇迹的。”
虽然,希望很渺茫。
“谢谢你医生,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先走了。”温言跟医生道谢之后,手里捏着化验单,脚下似有千斤重,她缓慢地行走着,离开了医院……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却沧桑得如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一般。
她行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脑海里不断出现医生说的话。
她得了癌症晚期,活不过半年了。
可笑,她在等结果的时候,还在害怕自己得了绝症,结果真的得了。
没有人能理解她现在内心有多惶恐,有多无助……
她的小宇,才四岁,她还没有来得及看他长大,自己就要死了。
温言以为,自己这些年遭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罪,在死亡来临时可以坦然面对,但真正得知自己的生命快要结束的这一刻,她是那么地手足无措。
脑海里,有太多的画面闪过,温家父母抱着她的温馨画面,妈妈给她买了漂亮的裙子,捏着她肉嘟嘟的脸蛋蛋说,我的宝贝长大以后肯定是个超级大美女。
爸爸妈妈整天围着她嬉戏玩闹,开心地笑着,哥哥温奕躲在角落里,嫉恨的眼神让她永远都忘不了。
那一年,她认识了薄司寒,如愿嫁给了她,这场婚姻毁了她的一生。
方夏薇的出现,薄司寒的冷落,姜淼淼的妒忌,方夏薇的死,爸妈的死,她入了狱。
她在阴暗的牢房里忍受着狱友的伤害和摧残。
她得知自己怀孕,怀孕期间被打,她得了抑郁症,她早产生下了孩子,她割腕自杀未遂。
直到她出狱,重见光明,她摆脱了那串“8869”的杀人犯数字。
她以为自己获得了重生。却再次掉入了地狱,薄司寒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哥哥绑架小宇入了狱,她受伤住院,她被姜淼淼欺负泼酒,她被陷害,被薄司寒一次次地羞辱。
直到今天,她查出自己得了癌症晚期,她才二十几岁,就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命运无情地给了她重重一击。
从那场牢狱之灾过后,她苟延残喘地活着,都是为了她的儿子。
现在,生命快要结束了,她快解脱了,却害怕了,因为她有了牵挂,她舍不得丢下她的儿子。
温言六神无主地走在大街上,横穿马路,“滴———
刺耳的喇叭声,司机一个急刹车,温言停了下来,站在车前面。
仅仅只有半米的距离,她差点就被撞飞了。
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朝着她骂道,“你有病啊,横穿马路想死啊。什么人啊这是。”
温言心想,是啊,她有病,而且还是治不好的病,至于她想死,不,她不想死,她害怕,她想好好活着,可是命运不允许。
司机还在说,“疯女人,你倒是让开啊,怎么着,你还想碰瓷啊。”
温言诚恳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她匆匆地离开tຊ了。
走在人行道上,手里那张化验单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的。
身后右侧响起了喇叭声,女人没有回头,车子往前驶了一段。
驾驶座的人冲着她喊道,“温言。”
女人下意识侧过头,“墨北!”
“妈咪,妈咪。”
小宇!她的儿子,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墨北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她手里拿着的那张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