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元烁三十九年,金秋十月。云奚村。傅家小院外的东边,有一间破茅屋。秋风萧瑟,打得木窗吱呀作响,将掉未掉,犹如一名垂暮老人,越发突显房屋的残旧。屋外一颗歪脖子树,简陋的灶台,推门而入便见屋内落魄,一张茅草床,一个恭桶,这就是所有。崔绵醒了,躺地上被清晨降温冻醒的。她朦胧地睁开双眼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灌入脑子里。自己穿越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十六。一年前,十六一袭鹅黄裙衫搁浅在云奚村的溪边,被一群在岸边用石子打水漂的孩子发现,唤来大人救回了村。
盛朝,元烁三十九年,金秋十月。
云奚村。
傅家小院外的东边,有一间破茅屋。
秋风萧瑟,打得木窗吱呀作响,将掉未掉,犹如一名垂暮老人,越发突显房屋的残旧。
屋外一颗歪脖子树,简陋的灶台,推门而入便见屋内落魄,一张茅草床,一个恭桶,这就是所有。
崔绵醒了,躺地上被清晨降温冻醒的。
她朦胧地睁开双眼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灌入脑子里。
自己穿越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十六。
一年前,十六一袭鹅黄裙衫搁浅在云奚村的溪边,被一群在岸边用石子打水漂的孩子发现,唤来大人救回了村。
她醒来后,失去了以往的记忆,成了个空白人。村里的老大夫诊过脉,说她在水中撞到头,磕坏了脑袋。
因失去记忆,十六在村长家暂住下来,由于被救那日是九月十六,她便按被救日子给自己命名。
没过几日,傅家知晓村中救了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带着媒人上门,想给自家在外从军的大郎讨十六做媳妇。
村长一家起初不同意,傅家好说歹说,甚至拿傅大郎如今任百夫长,往后也许可能做将军,明里暗里做威胁。
村长不愿得罪难缠的傅家人,最终松了口,媒人赶忙拉着十六,说尽嫁傅大郎的好话。
十六听着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问话,当头遭一顿忽悠,媒人东拉西扯,又言她出身不好。
许是谎话连篇听多了,许是真撞坏了脑瓜子,十六竟然认为傅家二老和媒人说的对。
当初她穿的一身绫罗绸缎丫鬟衣裳被救,想来倘若没事,她最多也只能嫁给主家管事,或者管事的儿子。
但嫁给傅大郎就不一般了,大家夸他文韬武略,现在是百夫长,若嫁于他,以后她一个小丫鬟能做将军夫人也不定。
于是十六欢欢喜喜嫁入傅家,只待傅家大郎归家后补办婚礼。
谁料她成为新妇后,傅家老太太和二房妯娌私下伪善面孔暴露本性,对她非打即骂,使唤她干大部分家务活,干不好就克扣吃食。
十六起初愤懑抵抗,但想自己已嫁作傅家妇,以为乡里乡亲不会帮她,自己只好打碎牙龈混血吞,受饿挨骂都忍下来,日日期盼郎君归家。
昨日,傅家大郎傅阎被人送回家,非但没了百夫长的军职,还重伤濒死昏迷不醒,县里请来的大夫都摇头,断言没救了。
傅家上下一听,连忙将傅阎挪到后院的茅屋,美曰其名他不久于世,给他一个安静的去世环境。
十六崩溃至极,她心心念念,怎知盼回个即将见黑白无常的相公。婆家更是无情,将他们夫妻赶到破落茅屋,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她终日以泪洗面,除了喂水,看也不愿看傅阎一眼。婆母赶她出门时,也不曾给一粒粮食,忍了又忍。
昨日傍晚终是饿极了,她上门想讨要两口吃食,竟然在无意中偷听到婆母说已经找了个人伢子,等傅阎死后,就将她偷偷卖掉,对外就说她跟野男人跑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气,听了这话她如何能忍,但上去吵架吵不过,体虚无力下气急攻心,一下子晕倒在地,再也没醒来。
崔绵躺在地上彻底清醒后,吸收完了原身十六失忆后,在云奚村生活的所有记忆。
她暗道:虎毒尚不食子,傅家人都是什么冷心冷肺的魔鬼?对一小姑娘恶毒,对自家人也是说舍就舍,表面功夫都不想做,冷眼等他咽气。
既然她继承了原身的身体,为了报答原身,她往后绝不会让傅家人好过。
气愤归气愤,崔绵现在乐得想唱高歌一曲《好运来》!
她居然从丧尸遍地走的末日世界,穿到了古代,还有这种好事?!
虽有史书记载古代逢灾害、战乱等,时常发生易子而食,甚至有人肉市场的现象,但她原来的世界,几乎全球人都变成见人扑咬的丧尸,后者的可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幸福来得太快像龙卷风,让崔绵晕眩。
她双手撑地,缓慢从冰凉肮脏的地面爬起时,两眼霎时一黑,良久才缓过劲儿来。
按上太阳穴缓了缓,五脏庙咕噜作响,崔绵这才后知后觉不是幸福使她头脑发昏,而是肚子饿了。
一抚饿扁的肚子,崔绵心有预感,过一段时间再不吃东西,她可能会成为穿越史上,第一天穿来就饿死自己的穿越女。
这要是让其他穿越人士知道,还不笑话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