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晏翎鹤夹菜的薛锦微,心思谋动,她小心试问:“不如把黎塘苑给我经营如何?”晏翎鹤闻言,倒也没犹豫,“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身子不宜操劳。”这句话似踩到了薛锦微敏感又脆弱的神经,她倏然眼中含泪,“阿晏是不是也觉得我瘸,就没用了。”晏翎鹤当即放下碗筷,出声安慰。薛锦微的脚伤是他一辈子对她的亏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拼赌。”他这话,与其是在说薛锦微,不如说直指祁允薇。
晏翎鹤语中带刺,让人听了很是不快。
祁允薇拱手,“对,奴婢就是来看他的,督主不也来了吗。”
晏翎鹤脸一沉,“给本督回去。”
本来并不是很想进去的祁允薇,这下像是被激了反骨,“不要。”
晏翎鹤不由分说,示意身后的厂卫把她架走。
祁允薇被捉到了马车上。
到了车厢内,晏翎鹤才注意到她精致的衣着,他冷笑一声,“一根烂黄瓜,也值得你梳妆打扮去见?”
被上下打量半天的祁允薇,心有不爽,但还是忍下,默不作理。
晏翎鹤眸光微怒,瞥她一眼,冷声吐出两个字,“脱掉。”
祁允薇:“???”
她立即双手捂住自己,缩到角落。
晏翎鹤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搁前世她已经咬唇忍羞顺从脱衣了,他心有萌动,眸光不由涌出悦色。
忽然马车哐当一声,剧烈摇晃了下,外面的车夫急忙连连请罪。
车内晏翎鹤知道这段路不好走,便伸手想让祁允薇坐好,祁允薇却突然警铃大作,缩的更紧了,“督主,这可是在外面,在车上!!”
她一脸“你疯了”的表情,让晏翎鹤万年冰山的脸扬起了一抹笑。
但这笑在祁允薇眼中却极度危险的信号,她浑身绷紧,长满刺一般地防御眼前人。
“你别……”
后面的“误会”两字被祁允薇截断,“人家好歹有根烂黄瓜,你有吗?”
她说完瞬间意识到怎么能对一个太监说这种话,要完,但已经晚了。
晏翎鹤手握拳头,怒火一阵一阵地往上窜,脑中已经把祁允薇扒的什么都不剩。
但他极力克制,他不能走上一世的老路。
祁允薇浑身打抖,直愣愣地盯着晏翎鹤,半响不见他动一下,只一个劲地瞪着颤红的眼。
这一世的她也不知怎么了,特别是这几天,面对晏翎鹤她总是一边畏惧,一边反抗,一边胆寒又一边顶撞,而晏翎鹤似乎也跟上一世有些不一样。
祁应简的经商手记里有这么一句话,说人被压榨到极致,便会迎来究极的反抗,她或许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该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祁允薇看晏翎鹤一动不动,便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但她刚张口说了一个,“督——”
冰冷的唇覆上来,烫热的软撬开她微张的齿,随后以一种她极其措不及防的方式,卷走她的口温,又在她做出反应之前飞速撤离。
前后仅仅只一个眨眼的瞬间,祁允薇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晏翎鹤擦了擦唇角,抬眸看她,“有些话他人可语,你,不可。”
语冷而颤,仿佛压着某种极致的欲。
见祁允薇完全一副吓傻的模样,他语气稍软,“可记住了?”
“嗯……”祁允薇木楞地点头,身上仍在打颤。
不一会儿,马车停稳,晏翎鹤动身下车,见祁允薇还是没缓过劲来。
他低叹一声,“你要去哪儿都可以。”
祁允薇稍回了些神,只听晏翎鹤又道:“除了去看谢秉丞。”
祁允薇坐回去,不想说话。
晏翎鹤又看她一眼,“那你就呆车里也行。”说完便下了车。
“你去哪儿?”祁允薇忽然问。
晏翎鹤正要回答,薛锦微来了。
“阿晏,不是说午后过tຊ来吗?”
祁允薇一听是薛锦微的声音,立马也跟着下了车。
她可是要做薛锦微的替身,得好好观察学习,机会难得,不能错过。
薛锦微原本言笑晏晏的脸微僵,随后由着笑毫无痕迹地带了过去。
“阿晏,下次来你一个人来可好,不用劳烦带什么丫鬟婢女的。”薛锦微步态微瘸地走在前面,右手十分自然地撘放在晏翎鹤左臂上。
晏翎鹤这时才发现祁允薇一直跟在他身后,“你跟来做什么?”
方才都被他吓成那样了,还跟着他岂不是自找罪受。
祁允薇的视线从两人搭手地方移开,她低头应道:“奴婢,自然是跟着伺候您。”
晏翎鹤心中微喜,面上却依旧冷着脸,“随你。”
“快走吧,我做的菜都凉了。”薛锦微催声说道。
前日妹妹薛卿微召她入宫,跟她说这位叫祁允薇的婢女很不简单。
“她想霸占晏哥哥,为了她,晏哥哥把小蝶都给活埋了,你就别傻傻地呆在屋里,每个月等啊盼啊的,晏哥哥的心都要被那个贱婢抢走了。”
“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这婢子居然想学你,跳你编的云轻舞,她想取代替你陪在晏哥哥身边。”
当时听到这几话的薛锦微噌地站起了身,却又因为脚伤站得不稳,但她竭力稳住。
“妹妹,我听你的。”
于是就有了她外出搬来此处静养,不过她真没想到晏翎鹤居然把黎塘苑给买下了。
“阿晏,我太久没有出门,原是听这黎塘苑怡人养人,这才专门搬到它附近。”薛锦微一面给晏翎鹤盛饭,一面说着家常。
“可如今你倒好,大笔一挥,把它买下却又不用,全给作了荒废。”
晏翎鹤听到此处,看了眼候站门口的祁允薇,又想到她原谅谢秉丞一事,心中发气,便道:“荒废便荒废了,总好过被人当作风月场所。”
祁允薇听着,暗自撇了撇嘴。
给晏翎鹤夹菜的薛锦微,心思谋动,她小心试问:“不如把黎塘苑给我经营如何?”
晏翎鹤闻言,倒也没犹豫,“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身子不宜操劳。”
这句话似踩到了薛锦微敏感又脆弱的神经,她倏然眼中含泪,“阿晏是不是也觉得我瘸,就没用了。”
晏翎鹤当即放下碗筷,出声安慰。
薛锦微的脚伤是他一辈子对她的亏欠。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拼赌。”
他这话,与其是在说薛锦微,不如说直指祁允薇。
这是让他又恨又痛又无奈的地方。
一旁的祁允薇听见这话,抬起头,看向正在安慰人的晏翎鹤。
她的心,莫名作痛。
一时恍了神,于是就没听见晏翎鹤叫她去喊郎中。
正端热茶过来的紫秋闻声,不客气地撞她一下,“你这婢子,是要故意害我家小姐吗?”
滚烫的热茶泼洒到手上,直接烫出了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