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盛泽更觉胸口有一股无名的火直往上拱,烧得他喉咙都隐隐地痛,非要发泄出来不可:“我警告过你,该断的人要断。”“我知道。”蒲桃的声音顿了顿,再说下去,声音就小了许多,“但今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我想去她坟上祭拜一下。”细雨如丝,落在门前的石板路上。窸窸窣窣的响动让关盛泽听她的声音都听不分明,他皱眉又细细分辨一阵,才确认她刚才的话音里依稀仿佛夹杂着一点水声。呼吸间,喉头那阵灼热被水汽浸润了,渐渐平息下去,从肺腑间返上来的是一种潮湿的凉,使他不能不叹气:“抱歉。”
出门?
关盛泽回头打量着蒲桃,见她双手交握着,垂在身前,两个大拇指不停地相互摩挲着,模样既乖巧,又透着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猛然浮现的是那天夕阳下男孩女孩手牵手的画面,当下声音便沉了不少:“你有什么事要出门?”
“我……”
她果然说不出,还咬紧了嘴唇,为难地低下了头。
关盛泽更觉胸口有一股无名的火直往上拱,烧得他喉咙都隐隐地痛,非要发泄出来不可:“我警告过你,该断的人要断。”
“我知道。”蒲桃的声音顿了顿,再说下去,声音就小了许多,“但今天是我外婆的忌日,我想去她坟上祭拜一下。”
细雨如丝,落在门前的石板路上。
窸窸窣窣的响动让关盛泽听她的声音都听不分明,他皱眉又细细分辨一阵,才确认她刚才的话音里依稀仿佛夹杂着一点水声。
呼吸间,喉头那阵灼热被水汽浸润了,渐渐平息下去,从肺腑间返上来的是一种潮湿的凉,使他不能不叹气:“抱歉。”
车就停在他身后,一回手,替她拉开了车门。
“我送你。”
没想到蒲桃看着敞开的车门,却连连后退,拒绝道:“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路上正好有话对你说,上车。”
*
车门缓缓合上,把纷纷的雨丝隔绝在外。
这里没有雨声,就更显得安静。
“去哪?”
“太平公墓。”
说完,蒲桃就把头转向车窗外,一心一意地对着玻璃赏起雨来。
关盛泽看她一眼,才追问:“小时候在潭江生活过?”
蒲桃没回头,仍往玻璃外张望着。
擦得雪亮的玻璃映得出她的神情,甚至让关盛泽看得清她那双黑真真的眼眸。
她点点头:“嗯,住到三岁。”
不必往下深究,关盛泽也能够猜想出后来搬走的理由,他屈指掸了掸裤腿上微不可见的褶皱,转而问:“这些年,没想过把老人迁回家乡重葬?”
“没有。”
大概是车里水汽太重,又或者她离玻璃太近。
话出口,玻璃上竟然晕开一小片哈气。蒲桃拿手指头按着那片雾白,自顾自地低声倾诉:“这是我外婆的遗愿,她说这里有她变成鬼也不可能放过的人,她要亲眼看见那些人的下场。”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这些年关盛泽听得多了,但是从没有一次是他真正放在心里的。不过是人到山穷水尽时过过嘴瘾而已,活着做人时都不中用,死了成了鬼又能如何?
可从不想会遇到这么一家人,是死是活,都要追究到底。
他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蒲桃的性子会这么执拗,不由低笑了一声。
蒲桃听见了他的笑声,虽不知道他笑什么,但还是转过身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许诺一样郑重道:“所以关先生,你不用再怀疑我报复的决心,只要你不反悔,我会一心一意照你的计划执行。”
可话未说完,眼帘又一垂,遮住她半边眸子。
“但是昨晚……”
提起昨晚,关盛泽兴致愈浓:“昨晚怎么?”
“戏……是不是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