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严查卫生问题，一定要处处细致小心，别像某些人，每天都被罚款！”王主管意有所指的视线，看向最角落的白凝。她低着头，看着鞋尖出神。王主管在说她，她自然是知道的。每天她都认真打扫，可每次在检查时，她负责的区域，不是有水渍，就是有垃圾，要不然就是有玻璃碴。每天变着花样扣她钱，白凝已经麻木了。如果说王主管不是受人指使苛待她，她名字倒过来写。“白凝！我就是在说你，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王主管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停车场。
宋晚萤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往手心哈一口气，她总觉得嘴巴里有股屎尿味！
那个该死的白凝，敢这么对她！她一定要她好看！
墨晟渊忽然顿住脚步回过身，宋晚萤被吓了一跳，换上柔柔弱弱的表情，“晟渊哥，你怎么了？”
“别招惹她。”
宋晚萤一怔，心底冒出酸到骨子里的气息。
他怕她给白凝找麻烦？
“她杀过人，手没轻没重。”
宋晚萤眼底闪现狂喜，墨晟渊这是在担心她！
她就说，她在墨晟渊身边十几年，还给他……‘生’了个女儿，终归是和那个女人不一样的！
“晟渊哥你别担心我，刚刚是我急昏了头，应该是我和她现在差距太大，让阿凝心里不舒服了，都是……”
脚步声传来，墨晟渊压根就没听完她的解释，走到了江洛野车子边。
宋晚萤唯唯诺诺跟上去，“今晚不回庄园吗？”
“让司机送你回家，我还有事。”说着，上了江洛野的副驾。
宋晚萤还想说什么，可留给她的，只有一脸的尾气。
她回到家里司机的车上，坐在后排位置上时，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自那晚后，白凝连续两天没遇到墨晟渊。
她是打心眼里开心的，每天睡到十点，就去疗养院看白千山。
护工不作为，她没法训斥对方，更怕对方给白千山偷偷下狠手，所以每天过去给他按摩擦身体，等到下午再回来上班。
日子这么过着，仿佛一潭凝固的死水。
只是所处的环境也并非如意。
譬如时不时有保安在她身边经过时，蹭她一下摸她一把。
起初她以为是不小心，但看到那些男人令人作呕的眼神，她便知道缘由了。
她尽量远离这些人，甚至错开饭点去食堂。
胃疼的频率有些高，但也只能忍着吃些冷羹剩菜。
而且最近三楼的工作量越来越大。
之前很少有人玩到后半夜三点还不走。
可这两天的客人每次都玩到天亮，蛋糕酒渍弄得沙发墙壁到处都是。
她只能忍着瞌睡，站在外面候着，时刻等人喊她--
保洁！
有一次靠着墙壁睡着了，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白千山看着躺在襁褓里的她，皱着眉想名字，不久后一拍大腿！
“我女儿白白净净，那就叫保洁吧！”
白凝直接被吓醒了。
睁开眼才发现是梦，包厢门口有人喊她。
她甩了甩头，将那个荒诞又心酸的梦抛进垃圾桶里，提着她的工具，踏上老路。
她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在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天亮。
她只知道，再累，也不能停。
爸爸还在疗养院，等她筹钱转院。
第二天临上班前，王主管将所有保洁喊到仓库前开会。
“最近严查卫生问题，一定要处处细致小心，别像某些人，每天都被罚款！”
王主管意有所指的视线，看向最角落的白凝。
她低着头，看着鞋尖出神。
王主管在说她，她自然是知道的。
每天她都认真打扫，可每次在检查时，她负责的区域，不是有水渍，就是有垃圾，要不然就是有玻璃碴。
每天变着花样扣她钱，白凝已经麻木了。
如果说王主管不是受人指使苛待她，她名字倒过来写。
“白凝！我就是在说你，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王主管看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白凝，就跟没有情绪似的，怎么挑她刺，她都无所谓的模样。
白凝终于抬起头，往后躲了一下，谨防对方的唾沫星子糊脸上。
她点头，“好的领导，我一定加油努力。”
又一拳打在棉花上。
王主管气得心急火燎的。
她多想白凝反抗一下，犯个错，让她抓住把柄发个难……
白凝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她不是无知少女，在监狱里那四年不是吃白饭的。
监狱里的微型社会，可比当下残酷百倍。
弱势下，面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活得最好，她自然清楚。
“散会，吃完饭都给我坚守好岗位！”
白凝随着大部队去食堂吃饭。
她这次去得不晚，可打饭的大叔手抖得厉害。
一勺红烧肉，两块肉半勺汤，一勺土豆炖排骨，只有土豆没有排骨。
白凝安慰自己，这比监狱伙食好多了，至少红烧肉汁泡饭也很香。
又打了碗西红柿鸡蛋汤，打算好好吃顿热乎饭。
结果肩膀被人从后头撞了一下，汤碗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响动吸引食堂里全部目光。
胡娇一脸歉意地帮她捡起汤碗，将脏了的碗直接扔在她的米饭上，“抱歉白凝，不小心撞到你了，我帮你捡起来，你不会生气吧。”
白凝盯着汤碗看了两秒，听到侧面传来一嗓子吼声，“汤碗都端不住，手废了吗！把地面擦干净！”
白凝听到‘手废了’几个字时，眼尾动了动，呼吸比刚刚沉重。
她端着餐盘就走，去角落吃饭，没理会地上的污渍。
食堂大姨骂骂咧咧，这时候，立刻有人出来献殷勤。
一个保安提着拖布过来，“多大回事啊！我来我来！”
众人看热闹的视线散去。
胡娇上下瞅了他一眼，“刘哥，你这么帮白凝，不会看上她了吧！”
刘胜嘿嘿一笑，三两下拖完后，端着自己的餐盘凑到白凝对面。
“妹妹，瞧你这碗里都没肉，哥这里有，吃哥的！”
他拿起筷子往她盘子送。
白凝手中的筷子一挡，那块肉又掉回男人自己的餐盘里。
刘胜脸上的笑意散去，阴沉沉的视线看向她，“不给面子？”
他已经注意白凝好几天了，年轻漂亮干保洁，除非是惹到大人物遭到报复，不会有其他原因。
这种人最好拿捏，小恩小惠就能让她感激涕零，哄上床也是分分钟的事。
白凝低头往嘴里塞饭，不做声。
胡娇凑到一边，撑着下巴凉凉地说，“刘哥，你能掏两万块吗，能的话，让她脱衣服她都愿意！”
刘胜将筷子一摔，下颌扬了扬，一副流氓样打量着白凝，“两万睡一晚？你配吗？看你手上那疤，叫人反胃。”
白凝将嘴里的饭咽下去，端起餐盘走人。
“走什么呀？你开个合理的条件。”刘胜直接起身，拽住她的胳膊。
白凝淡淡喘出一口气，“松手。”
对方不但不松手，还用手指故意蹭了蹭她的胳膊，“装什么清高，就因为我没钱不跟我？我别的地方保证让你满……艹！”
刘胜的话还没说完，脑袋便被重重砸了一下！
“啊！”胡娇被吓得连滚带爬往后躲！
刘胜的一众兄弟们也都从看热闹的状态站起来！
刘胜反应过来后，一脸狰狞地指着白凝，“你这个表子……啊！”
白凝将餐盘扔在一边，握住他的手指，直接用筷子往他手心上扎！
周围人都看傻了！
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好欺负，又瘦了吧唧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胜痛得说不出话，手上扎着根筷子，朝周围人大吼，“给我按住她！我今天要弄死她！”
几个保安呼啦啦上去，直接将她按在餐桌上。
刘胜猩红着一双眼，拿起餐盘，对着她的脑袋砸了下去！
男人的力气比女人大得多，白凝只觉得脑袋快要裂开，鲜血沿着额头滚下来，模糊了视线。
周围人吓得连滚带爬离开食堂，忽然撞见从门外走来的几个人，眼神重重一缩！
刘胜又一次举起餐盘，“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睡你是恩赐！”
眼看着第二下要砸下去，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紧接着，一个白色陶瓷盘，砸在了刘胜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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