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能埋在一处,离的这样近,应该也能见到家人吧?千枕月想着,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心口处,缓慢又坚定的刺入。痛感无限蔓延,随着血液流失,千枕月眼前越来越昏沉。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母后和其他亲人站在尸山上,向她伸出手。千枕月想扬起笑扑过去,最后却怯怯的停在原地。“母后,对不起,我没能护住皇弟……”母后笑的还是那么温柔:“不是你的错,月儿。”“来吧,跟母后一起走吧,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好。”千枕月欣然一笑。
岑云鹤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一间一间翻遍了玄鹿塔,还是没能找到千枕月的踪迹。
岑云鹤看着跪在身前的守卫,寒声质问:“人呢?!”
无人回应。
岑云鹤感觉到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按着额角沉声道:“去找!”
话落,整个宫里的人瞬间朝外跑去,四处寻找失踪的千枕月。
可是一无所获。
岑云鹤忧心忡忡,心里想要杀人的念头也越来越压不住。
没走的杜月婵看着他这副样子,将一个药瓶递来。
“当初给你这药助你伪装成太监时,我便告诉过你,这药不能断,否则便会无法控制情绪,最后暴怒而亡。”
“你可还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用药了?”
岑云鹤没接,也没回。
只是看着从外归来的侍卫问:“找到殿下了吗?”
“没……”
岑云鹤呼吸一滞,手不受控制的直接提剑砍了身前宫人。
“找不到殿下,你们都别活!”
玄鹿塔再次沦为炼狱。
每过一个时辰就有一人被杀,全宫上下静若寒蝉。
此时,皇宫后山。
千枕月追着蝴蝶跑了这块偏僻之地,她边追边喊:“小蝴蝶别走啊,皇弟定然是喜欢你的,和本宫回去……”
下一秒,看到山坡之上堆聚的数百具尸体,她顿时怔住。1
那些尸体被鼠蛇噬咬,被秃鹫乌鸦入腹,残破不堪。
唯有一具新的尸体还算体面。
而那人的面容——赫然是千文廷。
倏然,千枕月脑袋突然一阵剧痛。
那些血光冲天,尸骸满地,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过去一股脑的重新记起。
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清明,人也彻底从疯癫中渐渐清醒过来。
也再一次清楚的明白: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千枕月瞬间红了眼眶,更多的是无法驱散的恨!
“岑云鹤……”她颤着声喊出了这个恨意十足的名字,“杀了他们还不满意吗?把我毁了还不满意吗?!你居然连一个孩子都无法入土为安……”
凄凉的质问回荡在山谷里,无人应答。
只有阴暗处吹来的冷风吹干了她眼角的湿润。
千枕月浑噩地爬上山坡,挖了很大很深的一个坑。
她没有工具,只有一双手。
挖到最后,十指上早已血肉模糊。
可千枕月好像感知不到痛,依旧挖着,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将尸首一具具摆放好,帮他们整理好衣衫,放到坑里,重新埋上土。
她不敢把自己和家人埋在一起,怕他们会不接受自己这个和岑云鹤纠缠不清的自己。
做完这些,千枕月蜷缩在这个巨大的坟旁。
即使没能埋在一处,离的这样近,应该也能见到家人吧?
千枕月想着,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心口处,缓慢又坚定的刺入。
痛感无限蔓延,随着血液流失,千枕月眼前越来越昏沉。
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母后和其他亲人站在尸山上,向她伸出手。
千枕月想扬起笑扑过去,最后却怯怯的停在原地。
“母后,对不起,我没能护住皇弟……”
母后笑的还是那么温柔:“不是你的错,月儿。”
“来吧,跟母后一起走吧,我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了。”
“好。”千枕月欣然一笑。
下一刻,她握着发簪的手无力垂下,摔进泥泞——
玄鹿塔。
岑云鹤脸色阴沉坐在大门口,身边的侍卫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地上全是尸体,无人敢上前挪走。
岑云鹤看向被带过来的虚尘:“虚尘,你当真不知千枕月在哪儿?”
虚尘站在一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停诵经。
听着,岑云鹤心中的烦闷越来越重。
突然,一侍卫匆忙跑来:“九千岁!找到长公主殿下了!她去了后山!”
岑云鹤猛地起身,二话不说往后山赶去,心里又想着她果然没有疯!
宫里无人不知,皇室宗族和千文廷的尸身都在那儿!
可到了地方,他却突然顿住了。
高高隆起的坟包旁,一个浑身脏乱的女人躺在地上,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
岑云鹤心脏一紧。
他屏息上前,就看到千枕月心口尽数没入的发簪,以及衣襟上盛放的血色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