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京墨没有太大的烟瘾,但偶尔会吸雪茄。她抽出一根就准备剪掉雪茄的根部,展京墨道:“不抽了。”杜若会错了意:“那边好像有吸烟室。”“小童不喜欢烟味。”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刻画出一个深情的热恋中的男人。杜若却没在他身上体会到多少热恋的感觉,倒觉得他有点像自虐。杜若准备把雪茄放回烟盒,想了想问展京墨:“我可以吸吗?”展京墨没说话,他是个出手很大方的老板,自然也不会小气一根雪茄。
杜若愣了愣,展夫人的笑容更是轻蔑:“或许她还真是宛童的亲姐妹,连随时随地晕倒这个技能学的都似模似样。”
说话间,展京墨已经抱起了地上的小童,飞快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了。
“老贾,备车,快!”
那小童蜷缩在展京墨的怀里,长长的黑发从展京墨的手臂外面披泄下来,裸露的苍白的脚也没有穿鞋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恐怖的破碎布娃娃。
杜若也急忙要跟上去,展夫人拉住了她。
“她是装的。”
这个杜若不知道,但她还是小声跟展夫人说:“别让展先生听见了吧,他会不高兴的。”
展夫人冷笑:“你以为他不知道她是装的吗?就像他不知道以前菀童天天晕倒,十次有八次都是装的,你觉得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可是,刚才展京墨看上去挺着急的。
“小童的确身体不太好。”杜若说。
“就算身体不好,还能控制晕倒的时间?我一凶她,她就晕倒了?”展夫人笑的前仰后合:“真没想到,菀童死了四年了,又冒出一个什么小童。”
杜若勉强跟展夫人笑了笑:“夫人,我先走了。”
“杜若,先送我回去。”
展夫人半命令式的口吻,杜若只能遵命。
回展家的路上,杜若坐在展夫人的对面,低眸看着展夫人白皙的富态的手,修长的手指,左手戴着鸽血红的宝石戒指,右手戴着祖母绿,手腕上的帝王翠绿的仿佛要滴下一滴浓绿下来一般。
展夫人是富贵相,有钱人家很讲究风水这些,自从她嫁进展家,展家的生意就越做越大,越做越顺风顺水。
杜若也听说了,自从展京墨从医院里捡回展菀童,展家就不是很太平,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杜若,你知道为什么京墨对菀童那么执着吗?”展夫人冷不丁问。
杜若抬起头来,摇摇头。
“菀童很好的抓住了男人的心理,那就是被需要感。她让京墨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依靠的,她很小的时候就会跟京墨说,哥,我知道爸妈不喜欢我,但是不要紧,我只有你就够了。你知道吗,杜若,一个不过八岁的小女孩,却能跟同样是个孩子的京墨说出这样有心机的话。”
杜夫人闭了闭眼睛,仿佛不胜烦忧。
她那张看不出任何皱纹的脸上也写满了愁绪。
“杜若,实不相瞒,其实京墨是有一个未婚妻的,我死去闺蜜的女儿,我闺蜜去世之前我答应她会好好照顾她的女儿,让她做我的儿媳妇,但现在你也看见了,根本是不可能的。他身边能靠近的女人也只有你了,杜若,我可以背弃我对我闺蜜的誓言,希望你能嫁进我们展家,做我们展家的儿媳妇。”
展夫人伸出手握住了杜若的手,忽然,她只觉得手腕一凉,那只价值连城的帝王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展夫人的手腕上到了杜若的手腕上。
她大惊:“不,夫人,我不能要...”
“这不是贿赂,也不是收买,是我的一点诚意,杜若,求你了,不要放弃京墨,好不好?”
“夫人,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你有。”展夫人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有的,相信我,京墨对菀童,还有现在这个小童,不是爱,他只是在心理上被她们那种需要感给控制了,你明白吗?”
杜若不明白。
或许,甘愿被控制,也是一种爱呢?
毕竟,感情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
杜若终究没办法拒绝那只帝王翠,送展夫人回展家,司机又送她去了医院。
她将那只帝王翠放进包里的拉链袋中,心事重重。
展夫人都没给她机会说,她应该就在这几天,就要被展京墨开除了。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展夫人没说错,小童没什么大碍,老贾告诉她还没到医院她就醒了,一直窝在展京墨的怀里哭,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什么。
“现在人呢?”
“展先生坚持留院观察一天。”
杜若走到病房门口,展京墨正坐在床边,握着小童的手。
小童躺在病床上,漆黑的头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撒花姑娘,整个人只有两个颜色,黑色,白色。
这一幕,好像是遗体告别。
杜若没进去,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
坐了不知道多久,展京墨终于从病房里出来了。
杜若立刻起身,动作幅度大了,牵扯到肩膀,痛的她皱了皱眉头。
“展先生。”
他冷淡地看了看她,随即向走廊尽头走去。
杜若也跟着过去,在打开窗户的窗边站住,立刻从包里掏出精致的雪茄盒。
展京墨没有太大的烟瘾,但偶尔会吸雪茄。
她抽出一根就准备剪掉雪茄的根部,展京墨道:“不抽了。”
杜若会错了意:“那边好像有吸烟室。”
“小童不喜欢烟味。”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刻画出一个深情的热恋中的男人。
杜若却没在他身上体会到多少热恋的感觉,倒觉得他有点像自虐。
杜若准备把雪茄放回烟盒,想了想问展京墨:“我可以吸吗?”
展京墨没说话,他是个出手很大方的老板,自然也不会小气一根雪茄。
杜若点燃了,很自觉地走到另一边吸。
青色的烟雾升腾,向上空慢慢爬升,混在从窗口射进来的一束阳光中,形成了一个挺奇异的风景。
杜若默默地吸了好几口,吞云吐雾中,她看到对面的展京墨被隐在一团烟雾后朦朦胧胧的身影。
她心里也有几分惆怅,猛吸了一大口,差点呛到。
这时,展京墨说:“我妈说我中邪了是吧。”
杜若沉默,展京墨不在意地笑了:“一定比这个更难听。”
“展先生,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行了。”杜若用手挥去面前的烟雾,他们都看清了彼此。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能理解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