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修长身影从车内走下来。他五官犹如古希腊雕刻般深邃。却没什么表情,气质很冷。眼神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扫过她,然后落在沈昌身上,“爷爷。”沈昌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向他介绍:“这是苏云晚苏小姐,今天多亏了有了她,我才能买到这么多的好东西。”转头,再看向苏云晚时,嘴角都咧开了。“云晚,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沈京墨。”苏云晚笑笑,和他打了声招呼。沈京墨点头致意之后,弯腰把他爷爷买的“宝贝”送进后备厢。
“因为张仕先生的画兼具工笔和写意的特点,工整优雅。而这幅画,线条松软,虽精细有余,而意韵不足。”
她说得有模有样,大家笑声一滞,收了看热闹的心思。
沈昌再仔细去瞧,不知怎么的,确实瞧出点不对劲来。
就像这位小友说的,规整有余,而少了些洒脱的大师气韵。
瞧见好不容易上钩的鱼竟然要跑了,摊主眼睛一横:“谁派你来砸场子的?这么好的画竟然被你说得一文不值!”
“我问你,你出身何处?凭什么叫大家相信你的胡话!”
出身?说出来吓死你。
苏云晚在心里回答,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她一瞬间的犹豫摊主看在眼里,成了她心虚的证据:
“小姑娘,这可不兴开玩笑,我还等着拿钱救命呢?”
“看好啦,我的传家之宝,张大师的花鸟画——八十万。还有加价的没有?没有的话就归这位专家啦!”
只是,摊主最后的通牒还没下完, 又被苏云晚打断:“各位,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张仕的画从来都没有署名?”
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又让全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
那唐装“专家”心下一慌,急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没写呗。”
摊主眼睛都吊起来:“小姑娘,你再要是捣乱,我可就叫人了。”
两人急眉瞪眼的样子让兴头上的众人咂摸出点不对。
然后,就听苏云晚说:“是有的,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
“张仕老师署名其实都藏在枝叶之中,不信,大家可以上网查查看。”
一个有趣的观点。
大家饶有兴趣的拿出手机搜索,仔细一看,还真从一片枝叶之中,模模糊糊看出“张仕”二字。
而且,不止一幅,几乎每幅画都如此。
这下,对于苏云晚的话,大家已经信了九分。
再瞧面前这幅画,无论大家怎么看,都找不到隐藏的署名。
也是,就算是一笔一划的照着临摹,不是本人,清楚这个小心思的,也极其容易忽略。
瞧见事情败露,两人急赤白脸的瞪了苏云晚一眼,连“祖传”的画都不要了,一溜烟儿跑路了。
死骗子!
众人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啐了一口,再见苏云晚,眼神已经转变为深深的敬佩。
“小姑娘好眼力啊。”
“是我们眼拙,刚才多有冒犯,抱歉啦。”
沈昌更是走到苏云晚身边,“谢谢小友提醒,我要是花了这价钱买到幅赝品,又要被朋友他们笑话啦。”
苏云晚:重点难道不是一百万吗?
她摇头笑了笑,正准备打道回府,这人又追了上来。
“小友请等一下,我叫沈昌,我见你对书画多有心得,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苏云晚反正无事,闲着也是闲着:“沈老先生你好,有什么事,您说。”
“你也知道,这书画市场鱼龙混杂,我又眼力有限,所以,想请你帮我做做参谋,”
“当然,占用了你的时间,报酬的事好说。”
一听还有报酬,苏云晚还有什么不肯的:“当然可以,沈老先生,我们从哪先开始?”
沈昌笑了笑:“就从这开始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苏云晚。”
有了苏云晚在身边提点,沈昌像一条得了水的鱼,把交易市场都逛了个遍。
也更加惊叹于眼前这小姑娘的眼力。
不仅看得了书画,玉石翡翠,就连青铜器都能说σw.zλ.得出个一二。
一时也没刹住车,战果累累。
苏云晚也惊叹于沈昌的财力。
何时,她也曾有过这么花钱不眨眼的日子。
只是现在……
哎,苏云晚深深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多她一个呢?
“云晚,怎么了?”听见她叹气,沈昌立刻关心的询问。
“没什么。”苏云晚摇摇头,“老先生,您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回去?”
“这个不用担心,我孙子来接我。”
沈京墨赶来,看到路边大包小包的沈昌,罕见的沉默了两秒。
环视周围,再一次确认了地点。
嗯,是古玩交易市场没错。
不是批发市场。
还从哪里拐来一个小姑娘,做搬运工。
沈昌买了这么多东西,天色也越来越晚,防人之心不可无,苏云晚送佛送到西,陪他在路边等着。
忽然,一辆崭新,泛着奢华光芒的轿车停在她们面前。
车门打开,一条笔直,裹着西装裤的大长腿缓缓迈出。
接着,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修长身影从车内走下来。
他五官犹如古希腊雕刻般深邃。
却没什么表情,气质很冷。
眼神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扫过她,然后落在沈昌身上,
“爷爷。”
沈昌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向他介绍:“这是苏云晚苏小姐,今天多亏了有了她,我才能买到这么多的好东西。”
转头,再看向苏云晚时,嘴角都咧开了。
“云晚,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沈京墨。”
苏云晚笑笑,和他打了声招呼。
沈京墨点头致意之后,弯腰把他爷爷买的“宝贝”送进后备厢。
然后,伸手去捉苏云晚手里的东西。
苏云晚一惊,连忙把东西背到身后,瞪大了眼瞧他。
沈京墨从她大大的眼仁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和一长串的控诉。
“干什么干什么,那是人家自己的东西。”沈昌即时出声。
沈京墨微不可察地囧了一秒,捻了捻微凉的指尖:“抱歉,是我唐突了。”
算了,也不是故意的。
苏云晚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原谅了他。
摇摇头,正打算告辞,沈昌又叫住她:“云晚,今天多谢你帮我,这么晚了,我们送你一程?”
苏云晚下意识地看了眼面前浑身冒着冷气的男人。
沈昌瞧见了,不耐的推了推自己孙子。
还杵在这做什么?
整日像个冰雕一样,也不怕吓着人家小姑娘。
“不用管他,他整天无所事事,脑子都坏掉了,多动动省得老年痴呆。”
刚刚结束跨国会议,就马不停蹄来接人却又被嫌弃的沈京墨:……
闻言,苏云晚也没再拒绝,刚准备上车,余光瞥见一位推着板车的摊主缓缓走过。
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