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凝着她,忽而开口:“我可不是你叔叔。”不是叔叔,难道是哥哥?阮梨眨巴了下眼睛,睫毛在霓虹的映照下如同一把小扇子般,在她巴掌大的脸上留下阴影,粉嫩的红唇张着,有些不知所措。小鹿般的表情,是个男人都受不了。权序商眉眼微压,忽然萌生了一种把她欺负哭的冲动。阮梨瞅见他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他是觉得自己喊叔叔,把他喊老了?于是,她慌忙开口,“权先生,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她就是信口胡诌的叔叔。
他黑眸凝着她,忽而开口:“我可不是你叔叔。”
不是叔叔,难道是哥哥?
阮梨眨巴了下眼睛,睫毛在霓虹的映照下如同一把小扇子般,在她巴掌大的脸上留下阴影,粉嫩的红唇张着,有些不知所措。
小鹿般的表情,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权序商眉眼微压,忽然萌生了一种把她欺负哭的冲动。
阮梨瞅见他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他是觉得自己喊叔叔,把他喊老了?
于是,她慌忙开口,“权先生,我没有说你老的意思。”
她就是信口胡诌的叔叔。
其实权序商对称呼并不太在意,叔叔也好,哥哥也好,反正都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他一向不是个品德高尚的人,悖德什么的,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他生怕小姑娘心里觉得他是个长辈,这就不太好拐回家。
所以,先要端正她的认知。
让她知道他没有比她大很多,起码还没到长辈的程度。
权序商戴着腕表的左手撑了撑下颌,看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了。
他一边慢慢收回压在她手机上的长指,一边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声线不辨喜怒——
“小满昨天满了20岁。而我,下个月底才28岁,那我比你大多少?”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一直在她鼻息间萦绕,指尖触到他指腹的温热似乎还没有消散。
阮梨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紧张。
她虽然是个艺术生,但文化科一向好到人神共愤。
而此刻,竟然脑子一片空白,连基本的小学数学都花了快半分钟才算出来:“8……8岁。”
权序商直视着她,嗓音微沉:“是吗?准确点?”
阮梨呐了呐,又仔仔细细地算了下:“7岁十一个月。”
权序商继续诱哄道:“嗯,七岁。”
阮梨忽然就想起了阮若珊的表哥,比她足足大了9岁呢。
那权序商才比她大了七岁,叫叔叔确实是有些冒犯了。
她犹豫了一下,低声软软地开口:“那我叫你……哥哥?”
事实证明,小孩真的很好哄,尤其是她。
然而,阮梨话音刚落,权序商便怔住了。
哥哥?
嗯,哥哥不错。
阮梨本来嗓音就软软糯糯的,此刻娇滴滴地喊了句“哥哥”。
他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视线迫不得已从她红润的唇上移开。
女孩娇滴滴的嗓音,简直要命。
权序商垂眸,错开她的视线,只从喉间淡淡地“嗯”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微哑:“乖。”
太乖了。
他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回到了两年前的雨夜——
一身白色连衣裙的阮梨耀眼的跟个坠入夜色的小仙女似的。
女孩明明害怕得紧,却仍然壮着胆子走到他跟前,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晶闪烁,嗓音带怯:“大哥哥,你怎么了?”
*
权序商眼睫敛下思绪,并没有去看她,低声开口:“真的不记得我了?”
阮梨一时间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没什么。”
权序商垂眸:“还有好一会才到,休息会吧。”
阮梨点了点头,她刚刚发完烧,头还有点昏。
这司机开车稳得很,她确实有些昏昏欲睡,没一会便打起了瞌睡。
温柔的晚风一阵阵撩过,带起她的发香,无时无刻不在撩动他的呼吸。
权序商视线偏落在歪着头,正一下一下钓鱼的女孩身上。
女孩嫣红着唇,呼吸浅浅。
没有过多思考,他便缓缓伸出了右手,托住了她快要往下栽的脑袋。
她的脸白皙而细腻,柔软的不像话。
被他扶住的阮梨,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嘤咛了一声,就把毛茸茸的脑袋靠到了权序商身上。
她温热的呼吸落在权序商脖间,他唇角不自觉轻轻扬了下。
她的心思真的很好猜。
生日愿望早就已经在不经意间说出口了。
万家灯火而已,只要有他权序商一天,就会有为她长明的灯。
想到这,他心里又默默地骂了他亲爹权焱天一顿,为什么不早些让他来接人?
想到今天从车站接到阮梨后,她瑟瑟发抖还喊着“妈妈”的模样,权序商便心头一紧。
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会让她变得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男人的眸光在黑暗中沉沉,危险的暗芒一闪而逝。
……
-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北舞校门口。
“六爷,到了。”
前排车座传来司机的声音。
许是被忽然的声响惊扰了,阮梨睡梦中又嘤咛了声。
司机只觉得脖子凉凉的,转头便对上了权序商的一记眼刀。
权序商抬手顺了顺阮梨的背,便见她缓缓睁开眼,一脸迷糊地揉了下眼睛:“权先生,到了吗?”
他轻“嗯”了声。
阮梨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躺到他腿上了,她连忙僵直了身体坐好。
女孩香甜的气息离开,失落感油然而生,权序商抿了下唇,开了口:
“今天一下午没吃东西,回去记得吃点东西,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肩膀上伤口不能沾水。”
权序商一向不是一个喜欢耍小心机的人,他也一惯看不上爱耍心计的人。
他一向遵循自己的内心,行事直接,干的无论好事坏事,都是光明磊落。
然而此刻,他生怕直接开口吓跑小女孩,不够五十个字的话里拐了九九八十一个弯,安了八百个心眼子——
使出了他曾经最为不齿的心机。
果然,阮梨一听见他的话,便表情一变,麻烦别人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现在都七点多了,权先生照顾了她一下午,还没吃晚饭,她太愧疚了。
她也还没来得及问他今天医药费和衣服的钱呢。
她踟蹰了一下,才怏怏开口:“权先生,今天麻烦你了,我请你吃个饭…”
阮梨的“吧”字还没说出口,便听到了男人沉沉的嗓音回答了一句:“好。”
她一怔,没想到权先生答应得这么快。
权序商:“我选地方可以吗?”
阮梨犹豫了,他选的地方估计会很贵吧?
但考虑到权序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贵点也是应该的,她便咬咬牙点了头。
于是,阮梨到底是没能从车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