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内的两人自然是发现了情况的不对,钟莘栎起身去撩开马车帘,先是被外面马车夫的尸体吓了一跳,而后很快定下心神,去拉缰绳,可惜并没有什么效用,马车越来越快,很难收势。所幸身处偏郊的地方,没有寻常民众被误伤。公仪陵从马车内探出头,见状喃喃自语道:“陵记得前面有一个大湖,再不停下我们会掉进湖里的。”“你会水吗?”钟莘栎转头问道。公仪陵神色一僵,缓缓摇头。“完了,我也不会水,掉进去
在车内的两人自然是发现了情况的不对,钟莘栎起身去撩开马车帘,先是被外面马车夫的尸体吓了一跳,而后很快定下心神,去拉缰绳,可惜并没有什么效用,马车越来越快,很难收势。
所幸身处偏郊的地方,没有寻常民众被误伤。
公仪陵从马车内探出头,见状喃喃自语道:“陵记得前面有一个大湖,再不停下我们会掉进湖里的。”
“你会水吗?”钟莘栎转头问道。
公仪陵神色一僵,缓缓摇头。
“完了,我也不会水,掉进去咱们会淹死的。”钟莘栎哭丧着脸说道,大抵是面对死亡的威胁,她连自称“本王”都忘了。
公仪陵垂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一时失口。许久后,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神微亮,看向钟莘栎,说道:“陵有病在身,使不上力气,还请妻主一会儿一定要抱紧陵。”
钟莘栎讷讷开口道:“你要做什么。”随后便陷入了微凉地怀抱中。
公仪陵垂着头拥抱钟莘栎,还不忘用大氅将自己和她裹得严实了些,轻轻地在她额上落了一个吻,温声说道:“妻主以后……可不能忘了陵,今生若无缘,来世陵定要干干净净地寻妻主,妻主一定要好好记住陵的样子啊!”
“等等!公仪陵!再等等,或许我们还能有转圜的余地!”钟莘栎察觉了他的意图,在他怀里挣扎道,却不曾想公仪陵哪里来的力气,竟将她死死地箍在怀里。
“来不及了。”公仪陵长叹一声,而后把钟莘栎的头护在他胸前,从飞驰的马车上一跃而下。
耳边风声太乱,不知是冬风摧铩,还是跳下来的速度太快,钟莘栎一瞬眩晕,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意识归于虚无,又有些琐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中。
她看到自己被少年托举着,去够卡在树上的纸鸢;她看到少年从身后拿出了宫外才会卖的小兔子灯笼,欢喜得抱住少年的脸就是一顿蹭,吓得小少年许久不敢见她;她看到被欺辱的无数个夜晚里,少年提灯,将她灰暗的世界照得一片清明。
她看不清少年的脸,却察觉了女孩的动心。
那是公仪陵吗?
“青泽,青泽,你说说话,你说说话好不好。”沈悦想,如果现在自己是实体的话,一定会抱膝痛哭一番。
那琐碎记忆里的孤独、绝望太过真实,压抑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而那微光般的善意又太刻骨铭心,想起便是一阵钻心的痛。
钟莘栎,你不开心吗?你如愿娶得了你记忆里的钟爱,为什么不开心?
青泽没有说话,无人应答她,一片黑暗中,只有她自己存在。
她是死了吗?脱离钟莘栎的躯壳,与青泽断开联系,自己变成一个孤魂野鬼,或许早入轮回,又或许会回到自己的时代。
她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如果自己的穿越并不是一场梦,而是时间亘长的等待,那就快一点醒来吧,趁着时间还不长,趁着她还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眷恋,快一点结束吧。
只是在漫长的沉寂后,她又好似看到了公仪陵站在她身前,穿着他大婚时的那套装束。
其实身为一个侍君,他的嫁衣并不正式,可他就那样看着她,眼睛里好像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眼神光亮,熠熠生辉。
沈悦想要回家,钟莘栎想要与爱的人长相厮守,公仪陵想要逃离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