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嫂忙拿来碘伏,为她消毒,贴好创可贴,余嫂将她推出厨房:“太太,你歇着,我做好后,你送过去就好。”三年来,余嫂很照顾她,但是,傅寒夜吃惯了她做的菜,哪怕平时有余嫂在,他也会让她亲自下厨。是不是她亲自做的,男人一吃便知。余嫂洗好虾,沈念还是入了厨房,忍着闻不惯的虾味,将菜做好打包送去傅氏大厦。傅氏大厦,金碧辉煌,滨海最耀眼的存在。前台不认识沈念,沈念只好将保温盒放下,托她们送上去。
泪,滴出眼眶,越落越猛。
余嫂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诧异地问:
“怎么了?太太。”
沈念吸了吸鼻子,擦去眼角的泪,牵唇浅笑:
“眼睛进沙子了,我来吧。”
沈念接过余嫂手上的虾,进入厨房。
余嫂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疑惑不已,这屋子里也没沙子,怎么可能吹进眼睛?昨晚与傅总吵架了?
昨晚睡眠不好,沈念精神恍惚,一不小心,虾壳划破指尖。
椎心的痛,袭遍全身。
垂目,鲜红浸过指尖,如难看的蜈蚣,爬满她手指,落入掌心,那血红,如她心口那滴鲜红的朱砂痣。
鲜亮,又刻骨。
余嫂进来,恰好就看到了她受伤的一幕。
余嫂忙拿来碘伏,为她消毒,贴好创可贴,余嫂将她推出厨房:
“太太,你歇着,我做好后,你送过去就好。”
三年来,余嫂很照顾她,但是,傅寒夜吃惯了她做的菜,哪怕平时有余嫂在,他也会让她亲自下厨。
是不是她亲自做的,男人一吃便知。
余嫂洗好虾,沈念还是入了厨房,忍着闻不惯的虾味,将菜做好打包送去傅氏大厦。
傅氏大厦,金碧辉煌,滨海最耀眼的存在。
前台不认识沈念,沈念只好将保温盒放下,托她们送上去。
正好傅寒夜助理王朝下来了。
王朝见了沈念,对前台说:
“敢拦太太,你们不想干了?”
两个前台缩着脖子,黑面换笑颜,一个劲儿赔不是:“对不起,太太,我们不知道是您来了,望您见谅。”
三年隐婚,她从没来过,又怎么能怪别人不认识她。
王朝带着沈念进入总裁专用电梯,面色迟疑:
“太太,您哭过?”
沈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看得出来吗?”
王朝点头。
沈念当着他的面,不顾形象地打开粉饼补妆。
失眠严重,眼圈有点黑,眼窝发青,她补了不知多少粉,才能盖住那厚厚的痕迹。
“你的手受伤了?”
王朝余光瞥到她贴了创可贴的手,问。
沈念没有回答,王朝抱紧怀里的保温杯。
暗忖,傅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好的老婆,偏偏要心系别的女人。
办公室里,安静如寂。
窗外的风,吹过,有片薄薄的文件,吹落下来。
沈念捡起,脚边却顺着文件落下了张照片,照片泛黄,年代久远,里面的男人拥着女人,青春焕发,年轻气盛,男的帅,女的美,不止养眼,还很扎心。
沈念拾起照片,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似乎恨不能穿越时光遂道,阔望男人那支手臂箍住的是自己的腰。
照片在她的掌心里,渐渐变了形,棱角刺疼了她,指尖泛起的疼痛,却不及她心脏钝痛的千万分之一。
放下保温杯,白润的指尖,将文件放回原位,再将照片夹到里面。
她正要离开。
耳边传来了细碎的声音。
沈念寻声望去,她无法控制自己向休息室迈去的步伐。
门,虚掩着。
沈念踌躇着,最终,也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但她无法遏制自己探究的欲望。
探头,从门缝里看进去的目光,一眼就触到了躺椅上的人,房间里点了薰香,男人黑色衬衣领子,解开了两颗,健康麦色肌肤,性张力满满。
女人柔顺的发,落到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画面暧昧到让人亢奋又喷血。
沈念狠狠咬住嘴唇。
她轻轻地笑了。
呼吸就在那一瞬间,不畅快起来,乔安安刚回国,两人如胶似漆,似乎挺正常的。
这样的画面,足可以抹杀她这三年来所有的期待。
无数次幻想着,她能与他相濡以沫,恩爱交融,这样的梦,浪漫旖旎,似五彩泡泡一样破灭。
沈念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退出办公室。
王朝过来时,似乎看到了她匆忙仓皇逃走的身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王朝暗叫不妙,他冲进办公室,看着桌上的保温杯,又听到休息室那边似乎有女声传来。
王朝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乔安安几时来的?
如果知道乔安安来了,他一定不会让太太上来。
沈念一路跑出傅氏大厦,像是后面有妖魔怪鬼在追逐着自己,她深刻地明白,她心里对傅寒夜的痴心妄想,便是那个伤害她的妖魔。
她不是个恋爱脑的人,可是,三年的付出,在这一刻成了笑话,她怎么能原谅自己?
气息越来越不顺,一个不慎,她摔了出去。
眼前的世界,黑暗如世界末日。
颤抖的手指,打开包,出来的匆忙,药忘记带了,沈念尽量让自己平静,可是,刚才办公室的一幕,像毒蛇一样缠着她。
她无法将她们从脑子里剔除。
没有任何时候,沈念觉得活着也是一种痛苦,觉得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她躺在那儿,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汽笛声,嘴角扬起安然的笑。
脑海里,忽然就冒出父亲沈坤苍老的容颜:“女儿,你不要死,你得为我报仇。”
父亲……
沈念伸出手,满头白发的沈坤消失,留下了残酷的世界给她。
身体里有股强大的力量,告诉她,她不能就这样死去,她得为父亲报仇,心中天人交战一番,在自己快要因窒息而亡时,她终于向路人伸出了颤抖的手:“救我。”
尚存的意识,沈念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电击。”
接着,胸口传来阵闷痛,如此三番,闷痛终于缓解,渐渐消散,她也慢慢沉睡了过去。
醒来,鼻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寂静的世界,刺着沈念那颗悲凉的心,隔壁床的女病人,老公正在喂她吃饭,整个房间,都透着女病人吃饭的声音,那男人照顾得很细致,也很温柔,相较于自己身边的空空如也,沈念的脸,被狠狠扇痛了。
她望了眼手机,永远寂静无声。
期待变成绝望,便就是心死。
医生建议她多住一天,沈念拒绝了,她在出院同意书上签了字,办了出院手续,回了八号公馆。
沈念收拾了心情同时,也收拾了行李,从包里拿出口红,一笔一划,在梳妆镜上划下:
此生,不再相见。
并放下刚刚打印出来,签上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
最后看了眼自己亲自精心布置的家,拎着行李,阔步踏出八号公馆。
清冷的背影,在人来熙来的街头独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