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一下子愣住了,手脚冰凉。“我操,你们他妈的是在抢钱么?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姜振业大吼一声,蹭的站了起来。大胡子一脸无赖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欠条,在他面前抖了抖,“白纸黑字,你自己按的手印,之前说利息从你的赢钱里抽头,你他妈的到现在一直输,利息都不知道翻多少倍了。”“太他妈黑了,老子没钱。”“想赖账?”大胡子狡黠地笑笑,收起欠条,拍拍姜振业的肩膀,说:“姜少,你家产业那么大,这点钱对你爹来说就是毛毛雨,你要是不敢说,不如哥几个帮你给他打电话呢?”
舒妍回房洗漱,换了衣服,出门去吃早餐。
她怕影响姜振业休息,吃完饭没有回房,而是一个人到外面乱转。
度假村很大,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她就这么逛逛买买吃吃,大半天就过去了。
圣诞季各商家使出浑身解数打折促销,舒妍大包小包的采购了一堆东西,还顺便给姜振业打包了一份澳门特色猪扒包和蛋挞。
直逛的腰酸背痛,东西都提不动了,她才打道回府,此时已经是午后三点。
屋里安安静静,她以为姜振业还在睡觉,打算把他叫醒吃点东西。
推开他的卧室门,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光线暗沉,床上被褥凌乱,不见他的踪影。
舒妍搜遍了整个套房没找到他,打他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她赶紧下楼寻到赌场的贵宾厅。
之前接待他们的那位叠码仔正好在附近,他马上恭敬的把舒妍引进房间。
房间里烟雾缭绕,换了位荷官,赌客们围坐一桌,姜振业果然就在其间。
他手中正抓着牌,嘴里叼着香烟,旁边的咖啡杯还冒着热气。
“两点,补牌……”姜振业咬着烟蒂,含糊不清的说着。
面前的烟灰缸堆得满满,烟熏的他的眼眯成一条缝,直到舒妍走到身边,他都没注意到。
舒妍推了他一把,“什么时候又跑来了?”
姜振业吓了一跳,烟从嘴上掉下来,落在手背,把他烫的一缩。
“你怎么来了?”他咳了一声,捡起烟头掐灭,声音沙哑的都快辨不出来。
“你还没回答我,不是输光了吗?怎么又有钱来赌?”
他神态立刻变得不自然,低声说:“嗯……是这样的……找人借了点。”
“什么?”舒妍瞪大眼,抓着他衣领,“你借高利贷?”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说过我会想办法弄钱的,没事,赢几把就回来了。”
姜振业放下牌,抓着她的手,安抚道:“没借多少,不要担心。”
“可是……”
“不要紧,是小王介绍的朋友,靠得住。”
他下巴点点门外,意指叠码仔。
“但是……”舒妍看一眼叠码仔,愁眉紧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宝贝,再但是可是的我就要输钱了。”
对面即将开牌,姜振业放开她,又拾起牌,头埋进桌子。
舒妍一脸无奈,“赢了赶紧把钱还掉。”
姜振业盯着牌,头直点,敷衍道,“知道了,宝贝,再玩几把真的就不玩了,你到房间等我,乖。”
舒妍忧心忡忡地回到房间,像只热锅蚂蚁一样来回踱着步子。
她后悔了。
后悔把他带到这里,后悔把他引上这条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
以为他就是个愚蠢而自负的二世祖,以为他纯粹只是想变换口味来追求她,她像对待那些令她嗤之以鼻的男人一样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却发觉,他那么单纯直白的进入她的圈套,对她没有任何防备和戒心。
比起他父母和哥哥,他的确幼稚,甚至愚蠢的可笑。
可他是善良的,他把她宠上天际,他甚至为她去做那些不着边际的蠢事。
也许她错了,她真的不该伤及无辜。
舒妍揉着太阳穴,脚步渐渐放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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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另辟蹊径吧,就拿着姜振廷许她的那部分股权,进入董事会,就算明舒被私有化,她还是有机会一步步地渗透进去。
舒妍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她给姜振业打电话,手机依然无人接听。
她干脆直接发了一条短信:我马上就回香港。
发完信息,她就去房间收拾行李,不到十分钟,电话就响了。
姜振业还是哑着嗓门,这次他急了,“宝贝,等等我好吗?”
“等多久?”
“……”他在思考着。
她下了最后通牒,“我买了一个小时后的船票,你自己看着办吧。”
舒妍在房间磨蹭半个小时,终于决定不再等了,她提着行李箱出门等电梯。
电梯门开,姜振业正好从里面出来,看见她,他一把夺下行李箱往房间走,“怎么不等我,这不是来了吗?”
舒妍沉着脸跟到房间门口,“我要是不走,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在那待一夜?”
“不是。”他支支吾吾半天,脖子根都憋红了才憋出一句话,“不是不想走,是现在不太方便走了。”
“为什么?”
他低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又……输了不少,他们让我……还钱。”
“什么?”舒妍刚掏出门卡,惊得手一抖,卡掉在地上。
姜振业赶紧捡起门卡替她刷开门,安慰道:“对不起,其实也没有多少钱,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怕,大不了……大不了,再输了我就让他们去找我哥要钱,他总不能不管我死活。”
舒妍踉跄几步,觉得有些站不稳。
姜振业想去扶她,一抬眼突然像看到了什么,慌忙把箱子放下,把她推进房间,“宝贝,实在不行你就自己先回香港去吧。”
舒妍正想劝他,他已经转身往电梯间跑了。
“等等。”舒妍跟着追去,惊讶的发现姜振业在电梯间被两个壮汉围住。
两人拉着他的胳膊,像是要把他押进电梯。
她只觉头嗡嗡作响,一股热血直往上冲。
“站住,你们要干什么?”舒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面前。
两壮汉愣了愣,上下打量着她,露出猥琐的笑容。
其中一高高胖胖满嘴大胡子的男人说:“他欠了我们老板的钱,要么回去继续玩,要么就直接还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舒妍立刻明白,这两人是大耳窿请来催债的。
这下麻烦不小。
姜振业慌了,对舒妍使个眼色,“你别管了,快回去。”
舒妍不理他,问大胡子:“欠多少?我来还。”
大胡子嘿嘿笑了,用怀疑的口吻对姜振业说:“哟,姜少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还有小美人帮你还钱。这妞真这么有钱?”
舒妍:“别废话,报个数。我们钱债两清,不许拉他去赌场了。”
大胡子眼珠一转,“这我得坐下来好好算算。”
说着冲旁边的秃头壮汉一使眼色,他们一起拉着姜振业去了房间。
几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姜振业被挤在中间,大胡子眯着眼问旁边的秃头:“你算算,总共是多少?”
“本金……算上利息,大概是……”秃头眼睛翻了翻,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算了半天终于一拍光脑袋,报了个天价数字。
舒妍一下子愣住了,手脚冰凉。
“我操,你们他妈的是在抢钱么?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姜振业大吼一声,蹭的站了起来。
大胡子一脸无赖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欠条,在他面前抖了抖,“白纸黑字,你自己按的手印,之前说利息从你的赢钱里抽头,你他妈的到现在一直输,利息都不知道翻多少倍了。”
“太他妈黑了,老子没钱。”
“想赖账?”大胡子狡黠地笑笑,收起欠条,拍拍姜振业的肩膀,说:“姜少,你家产业那么大,这点钱对你爹来说就是毛毛雨,你要是不敢说,不如哥几个帮你给他打电话呢?”
“打你个头。”姜振业骂道,“他妈的简直就是敲诈勒索,老子现在一分钱都不想给。”
“啪……”大胡子一巴掌扇过去,姜振业一个不稳跪在了地上,秃头顺势踹了他一脚,“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振业……”舒妍惊叫一声,赶紧扑上来护住姜振业。
秃头正要再踹一脚,刚抬起腿,发现舒妍挡在了面前。
他收回腿,阴笑着凑上来,粗粝的大手一把抓住舒妍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老大,这妞正点,小弟早就想爽爽了。”
说着把她拽起来就亲,舒妍柳眉紧蹙,一脚朝他下身踢去,秃头没防备,嗷的一声用手捂住裆部惨叫起来。
一旁的大胡子怒了,马上过来把舒妍双手一扭,像抓小鸡一样,把她抓着往房间拖。
舒妍拼命反抗,但大胡子实在太壮,她怎么都撼动不了他。
大胡子把她往床上一甩,头磕在床头,差点没磕晕,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肥肥壮壮的身体就压了上来。
他狞笑着,一边撕她的衣服,一边亲她细白的脖颈,钢针般的胡须扎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又硬又痛。
舒妍犹如吞了苍蝇般恶心,她用力朝他耳朵咬去。
大胡子被咬的一惊,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就扇她耳光。
正扇得起劲,姜振业从背后一头猛撞过来,“妈的,要打就冲我来,敢碰她一根毫毛,老子跟你拼了。”
大胡子被撞倒在床上,松开舒妍,她趁机逃到外面。
姜振业对着床上的壮汉一顿猛抽,结果用力过猛反而把自己的手给打疼了。
他嘶嘶的揉着手,大胡子倒是没事人一样,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转身就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姜振业根本不是大胡子的对手,从房间逃到客厅,很快就被打得摊在地上。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抱着头求饶道:“别……别打了,我还钱就是,马上就给我哥……打电话,你们……别碰她……”
舒妍意识到情况已经相当不妙,趁着一旁的秃头还在捂着裆部哼哼唧唧之际,她找到自己的包包,颤抖着掏出手机拨号。
秃头发现不对,忍着痛上来抢走她手机,把她按在沙发上。
大胡子从秃头手中拿过手机,在手心敲敲,威胁道:“想报警?没那么容易。哥几个是文明人,本来不想动粗,是你们耍赖在先。咱们可是有协议的,还钱了就放你们走。”
舒妍虽然腿脚发抖,却还是强做镇定的说道,“我从头至尾都没说不还钱,你总得让我打电话找人送钱来吧?”
大胡子犹豫了一下说:“什么号码?我替你拨。”
她想了想把姚志彬的号码报了出来。
电话接通,大胡子按了免提放在她嘴边,舒妍尽量压低声音:“师兄,现在能从银行取出多少钱?”
姚志彬说:“今天是周日,没有预约取不了多少。”
舒妍:“那你手头现在有多少现金?”
姚志彬:“我这有个几万吧,小妍,你怎么了?”
舒妍心里凉了半截,她看看大胡子,又问道:“能不能让财务跟银行预约一下,明天给我转一笔钱?”
舒妍报了个数字,姚志彬警觉道:“你不是知道的?我们现在账上没这么多流动资金,而且,能调拨的钱不是有其他用途吗?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都别问,能转出多少明天先转给我,有急用。”
在大胡子还来不及掐断电话之前,她又迅速的补充了一句,“还有,如果我和姜振业明天不能毫发无损的回到香港,就去报警。”
大胡子瞪眼,舒妍说:“你都听到了,宽限一天,我们明天先打一部分钱过来,剩下的钱保证在一周内筹到。”
大胡子一脸疑虑的看着她。
舒妍指指姜振业说,“你们不用担心钱不够,就算我这里筹不齐,他家难道还拿不出来吗?只要你们保证我们的安全,我就可以保证一分不少的还钱。”
“那好。”大胡子大概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只要能让我们兄弟交差,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还有,你们千万别想耍花样,我们老板在香港那边人更多,有的是方法叫你们还钱。”
说完,他轻松的摸摸腮边胡须,拉着秃头出门。
“老大,就这么算了?妈的,那妞……”秃头似乎还不甘心,抵在门边不肯走。
大胡子拍一下他的秃脑壳,骂道:“脑袋让驴踢了?看不出那是金主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