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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寒枭并未回答,只留给众人一个清俊冷淡的背影。
  钟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去看看四哥要做什么。”
  “我总觉得可能会很好玩。”
  “你就看热闹吧,小心四哥收拾你。”
  “略略略……”
  明明前方正上演着一出悲情戏码,女人声嘶力竭,绞尽脑汁只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人却是半点不为所动,甚至还嬉笑了起来。
  但这一幕再稀松寻常不过。
  因为此时在看戏的不只有他们四个人。
  能来这家会所的人非富即贵,都缺乏对其他人的同理心,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边的热闹吸引,纷纷从包厢舞池里出来,站在一边看热闹。
  会所是旋转楼梯的设计,陆景城跟顾寒烟的纠缠被所有人看在眼底,有人甚至还起哄:“陆少,这就被拿捏了?好丢人呀!”
  “哈哈哈陆少,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美女都给你跪下了你还要怎么样呀?”
  “好歹也怜香惜玉一点吧?你看这美女多狼狈啊!”
  陆景城本就好面子,此时发现自己居然被整个会所的人看热闹,又想起刚才顾寒烟威胁自己的话,腮帮子神经质地抽搐了几下,想也不想一把甩开了顾寒烟。
  甚至还在她心窝补了一脚。
  他本意是想要羞辱顾寒烟,却没想到她居然敢威胁自己,陆景城当然不害怕顾寒烟的威胁。
  有钱能使鬼推磨,顾寒烟本该早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却死活不信命,非要求这个求那个,妄图跟他们抗衡。
  陆景城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顾寒烟,眼底忽然闪过一点什么,到嘴边的辱骂变成了戏谑:“顾寒烟,既然你这样诚心诚意地求我,那我就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样?”
  顾寒烟心口疼的她快要晕过去。
  从刚才的下跪她就已经知道陆景城是在耍她了。
  四周满是看热闹的人,顾寒烟根本不敢抬头,生怕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
  她垂着头,眼睫不断颤抖着,明知道陆景城根本不可能说话作数,可她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没有回头路了。
  “什、什么?”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人在剜顾寒烟的心,可她却只能咬牙说出来。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找人帮自己的爸爸伸冤,她也必须要这么做!
  “看见了吗?”陆景城掐住顾寒烟的下巴,用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将顾寒烟一把从地上扯了起来。
  顾寒烟像是一条狗一样,被他拎在手里,纤弱的身子晃荡了几下又被迫站稳。
  陆景城不需要顾寒烟的回答,问完话之后他就扭动了手腕,连带着顾寒烟也被迫转动视线去看四周。
  她看见那个高冷的薄律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顾寒烟眼睛极为快速地亮了一下,但很快在包厢内男人的话又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顾寒烟眼底的光又迅速熄灭了。
  她的视线也被迫转移到了别的方向。
  会所上下有好几层,现在那些走廊栏杆上趴着不少人,舞池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扭动,朝着这边探头探脑。
  “顾寒烟,只要你今天一个个去给那些人舔鞋,舔到那些人满意,我就帮你,怎么样?”
  顾寒烟浑身一震。
  无耻!
  卑鄙!
  下作!
  顾寒烟此刻恨不得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来骂陆景城。
  可她悲哀发现,原来她竟然连恶毒的话都不会说。
  爸爸教导她,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于是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巧懂事,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懂礼貌是个乖孩子。
  可现在她却恨不得不做这个乖孩子。
  她想爆发。
  她想直接捅死背后这个羞辱她的人。
  可是她不能。
  她更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她没有办法自己去调查爸爸的事,如果不是她太无能,她就不用站在陆景城的面前被他羞辱。
  “呀,这多脏呀!”
  不等其他人先发话,陆景城身边的女人已经一脸嫌弃地开口:“我的鞋子十来万呢,她配吗?”
  其他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是呀,这不卫生啊!”
  “我的鞋可是只能干洗的,陆少这个主意多少有点损,给我鞋舔坏了陆少赔给我吗?”
  这些话如同刀子,一下又一下割在顾寒烟的肉上,她疼到麻木,除开身体因为生理反应在颤抖之外,她的面容竟然极为平静。
  怒到极致,她反倒是出人意料地沉淀了下去。
  顾寒烟的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陆景城:“是吗?只要我答应,你就帮我吗?这回你不会再骗人了吧?”
  陆景城本来在跟着别人一起笑,冷不丁听到顾寒烟这话浑身一抖,有些诧异地看了顾寒烟一眼。
  比起之前那个绝望地跪在她面前的人,此刻的顾寒烟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她一双眼睛黑得可怕,像是藏了黑洞,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面对这样大的羞辱,她竟然如此平静,除开身体在颤抖之外竟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你疯了?”
  这可不比下跪。
  舔鞋是将人的人格跟灵魂都拉出来碾碎了。
  顾寒烟居然真的要做?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顾寒烟苍白着唇色,淡淡一笑,随着准备再次跪到地上。
  “够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淡然低沉的嗓音却传了过来。
  陆景城侧眸看过去,居然是……薄寒枭!
  之前,顾寒烟是看到薄寒枭了,但——陆景城是没有看到的,他满心都是在羞辱顾寒烟上。
  而这会,他看到之后,有几分的惊讶,手上一个不注意,顾寒烟就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朝着地面坠落。
  “陆少,你们家里人就是教你这样为人做事的?”
  薄寒枭性格一贯淡漠,对一切与他无干的事情都没什么兴趣,此时叫停陆景城——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大概是女人的那一双眸子——
  但无论如何,他既然已经叫下,便是要管,而在看到那人朝着地上摔去的时候,他的身体也快于了脑子,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他臂弯里。
  她显然也极为惊诧,一双黢黑的眸子染上了小鹿般的灵动,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本能朝着他怀里缩。
  薄寒枭高大的身子一愣,他下意识的想要松手,却不知为什么,最后的动作居然是收紧了手腕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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