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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钰的速度和专业程度对得起它高昂的价格。
  律师抵达后,经过短暂的自我介绍和寒暄,很快就进入正题。
  南鸢能想到的,处于疏漏暂时没想到的,种种条例都白纸黑字,林列在临时文件中。
  林律将电脑屏幕转向两位女士,“二位可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加和修改的部分。”
  南鸢逐字逐条仔细核对完,谨慎地摇了摇头。
  姚书君无可无不可,示意道:“那便打印出来,将字签了吧。”
  不速之客不顾阻拦闯入裴家时,南鸢刚握着笔,在还是温热的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妈。”
  白榆胸前横着一条手臂,他脸色铁青地站在南鸢身后的位置,视线直直盯着茶几上白得发亮的几张纸。
  南鸢手一抖,文件上多了几滴墨水。
  白榆用力推开阻拦的人,往前走了两步,很快被按住肩膀。
  他刚结束fq期,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只能受人桎梏。
  他站在原地,视线转移,看着南鸢僵硬的背影,轻声问:“你们在签什么?”
  南鸢扯了两张面巾纸,按压在文件上,吸收多余的墨渍,没有勇气回头。
  她拜托林律将文件收起来,确保文件被锁进保险箱,不会受到任何破坏后,才说:“一些你和裴知白相处时的相关条款。”
  白榆咬牙重复,“我和裴知白?”
  他和裴知白需要怎么相处?
  “你不是最担心我和alpha相处没边界了么?”白榆嗓音微不可察地颤抖,“现在是在做什么?你们在背着我决定我的人生!”
  南鸢瞬间就坚持不下去了,眼睛红得厉害,起身面对白榆时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出口的也只剩一句呢喃。
  “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南鸢和白榆对视,“裴知白,他不一样的。”
  白榆有一万句脏话堵在喉咙口,但面前的人身份特殊,他除了无能狂怒,什么都做不了,什么狠话也说不了。
  “别怪你妈妈,这事儿是我们提的。”
  姚书君挥手屏退拦人的保镖,无声道,别伤着白榆。
  她看着白榆结了一层冒着火光的冰霜的脸,默不作声瞟了一眼楼上某处方位。
  儿子在易感期,儿媳妇在暴怒期。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姚书君走到白榆身侧,抬手触碰白榆冷冰冰的手。
  白榆只是手臂一僵,反应很大地扭头,目光里都是抗拒,却克制着没有唐突地挥开她的手。
  姚书君对他的印象停留在裴知白的转述和私家侦探观察后输出的文字报告中。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见到白榆,设身处地地了解白榆的习性。
  就这一点,姚书君就很满意。细节骗不了人,白榆被教得很好,是个值得付终身的人。
  姚书君试探着握住他的手,真诚开口:“是我们裴知白倾心于你,小榆,阿姨希望你给他一个机会。”
  “阿姨,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白榆觉得荒谬,“裴知白可能会喜欢一朵花,一棵树,一片云,但他不可能会喜欢我。”
  白榆笃定道:“他看我,不过是陌生人。”
  “是吗?”
  姚书君却一句话打破了白榆引以为真的事实。
  “知白讨厌任何人的信息素,无论AO。”
  白榆太阳穴一跳,忽地抽出手,后退两步。
  姚书君眼神不算炙热,但白榆却被看得面皮都烫起来。
  “你们在医院见过,对吗?”
  姚书君无视白榆的抗拒,她告诉他,“知白上次从医院回来,衣服上沾了你信息素的味道。alpha的易感期会有筑巢行为,那件衣服没有被他丢出房间。”
  拿着沾满omega信息素的衣服筑巢,是在做什么?
  这段话再直白一点,就要扯到难以出口的X暗示。
  白榆脸色比进来时更差,南鸢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话,惊愕不比白榆少。
  “姚太太。”南鸢止不住出声提醒,“你答应过我的。”
  “您放心,我不会食言。无论是您说的,还是写在协议上的,我们都会遵守。”
  “小榆,我只是想让你接受一件事。”
  姚书君语气平淡,大部分时候,上位者不用刻意制造气氛以示威严,他们光是脱去好相处的伪装,就足以达成威慑的效果。
  “你和知白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检测报告允许百分之一的误差,换句话说,你们之间,和完全契合没有区别。”
  “不接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不用抗拒。”
  转眼,姚书君又带上了迷惑人的微笑,嗓音温柔,像可以包容一切都的错误。
  “毕竟,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白榆想说去他的信息素契合。
  但在两位气质相似的女士面前,白榆把冒昧的话憋回去,闷出一句:“不合适的人,无论怎么五花大绑在一起,都不会有合适的那天。”
  “妈,我谢谢你为我考虑。”
  白榆朝南鸢鞠了一躬,南鸢扶住沙发靠背,浑身发软。
  不能心软,不能妥协。
  白榆把手心掐出红印,分毫不退:“但这次,我不接受。”
  “崽崽!”
  他没再多看两人,不再逗留,将南鸢的挽留当做耳边风,兀自跑走。
  姚书君托住南鸢的手肘,似提醒更似威胁:“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协议也签了,发布会也举行了,再不愿意,时间最多也不过半年。”
  “父母的表现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孩子的判断,南鸢,不要心软影响结果,这都不是我们想看见的。”
  “我知道。”南鸢轻轻摆脱她的搀扶,低头整理了一下仪容,“今天打扰了,我先回去了。衣服洗干净后,我会差人送回来。”
  姚书君将她送到门口,不管南鸢能不能听进去,宽慰的话持续说了不少。
  她嘴唇都说干了,接过佣人端来的温热梨汤润了润喉,端着小瓷盅回到客厅时,对着沙发上多出来的人挑了下眉。
  “人走了就舍得下来了?”
  裴知白领口凌乱,仰头盯着天花板,眼睛红得厉害,嗓音沙哑未散:“你说我算不算在强迫他?”
  “算。”姚书君坐在他身边,观察他的神色,笑问,“后悔了?”
  裴知白勾勾唇,漂浮在空气中所剩不多的信息素张牙舞爪露出了危险的影子。
  “是我的,总会属于我。”
  他伸手抓握吊灯四射的光芒,漆黑的眸底一片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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