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
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眸,恍惚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同情和心疼。
柳诗楠鲜少被一个男人这么盯着看。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同情。
“你刚才想说什么,继续。”
余三回神,收回视线,“你想要什么报酬?”
柳诗楠笑了笑,托着腮看他,故意抛了一个媚眼,“我要说以身相许呢?”
余三闻言先是微愣,而后嘴角扩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毫不犹豫的拒绝,“除了这个不行,其他条件随便你提。”
她本就是开玩笑的,想吓一下他,见他拒绝,也不继续逗了。
“这么大方,可是你身上身无分文,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给我打空头支票呢?”
“我相信你救我的初衷并不完全是因为你善良,既然已经冒了一次险为何不再赌一次?”
余三像一个谈判者,又像是一个摆赌局的,试图勾起人内心深处潜在的赌性。
此刻他的身上透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人生嘛,本来就是一场豪赌,结果无非两个,输或者赢。
而怕输的人是永远都没有赢的机会的。
恰巧她柳诗楠就是喜欢赌的,“还挺有道理。”
说着柳诗楠就把自tຊ己的另一个老年手机丢进了余三的怀里。
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余三:“…….”挺有意思的。
出来的时候余三正在打电话,跟对面的人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一张绿色的收款码图片放在了桌子上,柳诗楠用指尖点点二维码,“我比较喜欢俗气的报答方式,付款方式在这,你带回去,至于金额你看着办,你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就打多少。”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如果金额太大转不了,前面加一个陈字,我奶奶。”
余三:“...........”这算是变相的提醒自己金额不能太少吗?
谁家房间藏着纸质的收款码?
怎么觉得她这操作这么熟稔呢?
.......
几十天后,健身房内。
两个身材姣好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套装在跑步机上锻炼,精致的五官上覆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轮廓顺流而下。
几分钟后,两人停下脚步,从跑步机上下来,同一动作拾起一旁的毛巾擦汗。
顶着三七分短发的女孩拧开盖子,仰头咕噜噜喝了好几口苏打水,抬手用手臂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开口,“你那个中药别吃了。”
“不吃了,再吃我又得减肥,吃了三个月胖的跟球似的,我都怀疑自己中毒了。”
短发女孩叫夏初柠,是柳诗楠的闺蜜,点了点头,继续说:“花村被抓的那些人招了没有?”
不等柳诗楠回答,她的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是一个叫冤大头的人发的:傅家。
柳诗楠没有立马回复,而是把手机转了一个方向让闺蜜看,夏初柠看完以后没有说话,脸绷的紧紧的,面色凝重。
柳诗楠回复:收到。
冤大头: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柳诗楠:嗯。
回复完信息,柳诗楠一口气喝了半瓶水,重新把盖子拧紧,靠在跑步机上,把玩着空瓶子。
夏初柠不假思索,“我混进去。”
柳诗楠拒绝,摇头,用眼神安慰闺蜜,如实道:“你混进去顶多查一个皮毛,并且是那些能让你看见的东西,用处不大。”
见夏初柠情绪低落,柳诗楠继续说:“这不是有现成的机会送上门了吗?你忘记了我妈给我定的婚事了...........”
夏初柠掐断话尾,情绪激动的反对道:“不行。”
“你别激动,我接受不代表全是为了这个,我妈连人家的聘礼都收了,你想想傅家的聘礼能这么好拿的嘛,也就是我妈总觉得天上能掉馅饼,即便我没有参加订婚仪式也不一定能让我躲过领证,再说对方的生命线可能没有这么长,我也许镇不住呢?”
夏初柠蹙眉听完了全部,不免有点心疼闺蜜的处境,一直以来伯母都单方面的给小楠介绍对象,总是不等小楠见面就把婚事敲定下来,每次都收定金,就跟卖女儿差不多。
结果每次都是在男方出事找上门以后才把那些定金退回去。
退完定金又总是把气撒在小楠的身上。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当宝贝的,比如小楠的父母。
“小楠,我不想你因为我牺牲自己。”
柳诗楠的视线看向天空中高高挂着的那一轮太阳。
它那样的刺目,却照亮了全世界,给了所有人光明。
几秒后,她收回视线,对上夏初柠担忧的双眸,微微一笑,“柠柠,我答应过你会陪着你一起等那束光的到来,有任务就代表有希望。”
话音落下,夏初柠的双眸终究是染上了水雾,克制着点头。
柳诗楠抬手抱了抱她,“还有我呢。”
与此同时。
傅氏集团某一间办公室内,傅瑾毅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袖口被挽到手肘的位置,散漫的靠在老板椅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助理兼保镖的罗坤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喝着茶,姿态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员工的样子。
傅瑾毅交叠着双腿,椅子转了一圈,转回到正位,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扫了一眼,不可置信的说:“真的死了?”
沙发上的罗坤吹了吹茶叶,应声,“嗯,死了22天了。”
“心肌梗塞?”
显然这四个字的死因让傅瑾毅觉得不太可信。
那胖女孩一看就是strong不是虚胖。
当初靠在她身上能坚实的感受到她身上的肉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怎么可能睡一觉就挂了呢?
以至于傅瑾毅为什么会让罗坤去花村找胖丫,原因是微信扫码付款单日限额是五万,他已经连续扫了15天。
每日一扫。
15天坚持下来,对方连收到两个字都没有给他回复,他记得临走前留下了手机号码的。
就算是她救了自己,收到钱后最起码的礼貌回复应该会有的。
罗坤喝了一口茶,“我在村里打听了,确实是死了,村里人都说是心肌梗塞,我查过火葬场的登记记录,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再去一趟,带一帮人开棺查验。”
话落,傅瑾毅被罗坤气笑了,“我是要报恩不是要报仇,你有见过哪个报恩的去挖人家坟感谢的。”
罗坤非常赞同的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那就不挖了,对了,你手上的那个二维码是乡下一个孤儿院的院长的微信。”
“孤儿院?”
“嗯,孤儿院,你的恩人是孤儿,资料上有写,我帮你去过孤儿院了,院长收了这笔钱没敢动,怕是来历不明的钱财,打算报警来着,我跟她说了让她放心花,是匿名捐款,不够再说。”
不够再说,他倒是大方。
傅瑾毅唇角微勾,笑的晦暗不明,那笑有点瘆人,“你倒是很大方,你出还是我出,我上个月业绩垫底。”
罗坤:“..............”
半晌谁也不搭理谁,傅瑾毅似乎在寻找蛛丝马迹,片刻后,“院长的年龄多大,80多?”
罗坤:“50来岁吧,挺年轻的。”
忽然,傅瑾毅笑了,反应过来,他好像被这胖女孩给耍了。
说好的奶奶呢。
“明天带一帮人去花村,帮忙把坟头修缮一下,孤儿院的钱接下来你打。”
罗坤疑惑几秒,问:“一直打?”
“不用,金额达到100万就停。”
倒不是他不舍得,或者小气,而是他对孤儿院没有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怕这钱没有全部用到孩子的身上。
人都是有贪念的,面对10万跟100万,1000万的心境是不同的,傅瑾毅从来不会去赌人的善良程度。
毕竟他自己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
柳诗楠从健身房出来后就跟夏初柠分道扬镳了,她打算回一趟家,问问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