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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远山一想也是,今日拈春院闹出如此大动静,母亲定然会担忧。
  可一想到自己目前这副尊容,他不想出去丢人。
  “此事,日后再说吧!”
  楚娇娘见他明显意动,贴心说道,“夫君,晚膳时间也快到了,妾让人去芙蕖院请母亲过来用晚膳,如何?”
  陆远山点点头没说话。
  两刻钟后。
  王氏看着眼前的儿子,气的胸膛上下剧烈起伏。
  “啊!我的儿!你的脸.......”
  “司年年那个毒妇居然如此对你!”
  陆远山被母亲看见如此不堪模样,赶紧低下头,心里恨毒了司年年。
  楚娇娘立马站出来说道,“老夫人,您可要为世子做主啊,姐姐今日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将我跟世子打成这般模样.......”
  王氏一进门眼里都是儿子陆远山,自然忽略楚娇娘。
  此时见楚娇娘两边脸颊青紫交加,无半分平日娇美动人,心里对司年年的怨恨直冲天灵盖。
  在王氏心中,懂事孝顺善解人意的楚氏当然比司年年这个病秧子重要。
  况且楚氏所出长子陆京棋可是本朝建朝以来唯一的十岁天才案首!
  京棋要是知道自己姨娘被欺负成这样,肯定伤心难过。
  要是自己这个祖母不给他出这口气,以后祖孙恐会离心。
  王氏此时心里已经恨死了司年年,打定主意要给她一个深刻教训。
  见王氏脸上都是吃人表情,楚娇娘心里都快乐疯了。
  她继续拱火,“老夫人,妾见姐姐那儿有些极品血燕,便想着找姐姐借些孝敬您和太老夫人,姐姐不借便算了,却吩咐她院里的人关了院门,将我和世子及带去的丫鬟仆妇全都打的面目全非!”
  “老夫人您最是公道,您可要为我和世子及丫鬟仆妇们做主啊!”
  楚娇娘说完,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人见之生怜。
  王氏一听果然勃然大怒。
  司年年一个病秧子,吃那么好的血燕有什么用?
  吃了也是白吃!
  有好东西不孝敬婆母长辈,还要人去讨要简直狼心狗肺!
  就凭她今日言行,找个借口打杀了她,只要处理得当,司家也不会发现。
  王氏气的一拍桌子,狠厉道,“司年年这毒妇,反了天了,今日老身便要让她付出代价!”
  “远山啊,这次你可不能心软,司年年平日仗着你祖母宠她,行事越发无法无天!要不是你祖母,司年年这样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早就逐出扶了!”
  王氏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在王氏心里,不管这人如何,只要不能为自己所用,便是无用!
  “母亲......,您......”
  陆远山听闻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司年年背着他做的事,闭口不言。
  眼见王氏怒气直冲云霄,楚娇娘心里得意不已。
  她乖巧上前道,“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为这样的人生气可不值当!”
  王氏看着眼前乖顺无比的楚娇娘越看越满意。
  心里想着这样好的人儿做个妾室真真是屈才了。
  想到此,王氏心里都是懊悔。
  早知道当年那个贱种死后,就不费那心思替远山娶司年年了。
  这么一想,王氏嘴里对司年年越发刻薄起来,“要不是你祖母坏事,当年你祖父被司年年害死,我早就将司年年这个祸害赶出府,扶娇娘为正妻了!”
  她目光坚定,眼里凶光乍现,
  “春荷,你去将司年年那贱人请来,今日老身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杂种!”最好一次性弄死,反正也病了这么久了,对外就说病故。
  “是,老夫人!”
  不一会儿,春荷回来复命,“老夫人,大娘子被太老夫人请走了!”
  王氏气得腾一下站起来,“太老夫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远山,走!我们去你祖母那儿!”
  王氏也不顾陆远山此时是何模样,不管他愿不愿意拉着他就走。
  “母亲,我不去!”
  “我儿,母亲知你怕丢脸,可今日如你退缩,来日司年年便会更加得寸进尺,再说京中哪家正妻敢这么对丈夫?今日定要让司年年吃些教训,否则日后你如何立威?”
  王氏义正言辞说完此话,也不管陆远山如何反应强硬拉着他就往外走,楚娇娘自然很有眼色的搀着陆远山另一只胳膊跟着王氏一起走。
  一路走来,王氏心里越想越气,她心里就像是由无数火药桶积聚而成,只待时机一到便集体火山爆发。
  她心里打定主意今天就算忤逆太老夫人也要让司年年吃教训。
  当王氏踏进福康院正厅时,就见太老夫人秦氏跟司年年在一起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一起用晚膳。
  王氏设想过太老夫人知晓此事后所有反应,但唯独没想过会是这副场面。
  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怨恨和怒意,这死老太婆居然偏心到这种程度!
  远山可是她亲孙,司年年将她亲孙打成这样,她居然如此厚待凶手?
  她就不信拈春院动静闹的这般大,这老虔婆一点消息都未收到!
  “母亲,今日远山和娇娘及一众丫鬟仆妇被司年年这贱人打的鼻青脸肿,您怎能如此包庇她?”
  秦氏睨了一眼王氏及王氏身后之人,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王氏,你这蠢妇,远山犯下如此大错,全是你平日溺爱导致,你不思悔改,还来指责老身?”
  “福康,动手!”
  “是,太老夫人!”
  “啪!”
  王氏平日保养得宜的白嫩脸蛋立马肿胀起来,嘴角更是渗出血迹。
  王氏用手一摸嘴角,指尖都是殷红血迹。
  王氏心里恨呐!
  她抬眼看向面目冰冷的婆母秦氏,往日痛苦回忆似打开闸门般倾泻而出。
  当年,她与阿霆真心相爱,可婆母秦氏却死活不肯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秦氏让阿霆娶了嫡姐不说,还撺掇嫡母让她远嫁西北苦寒之地。
  后来,她夫君战死,tຊ阿霆苦苦哀求,秦氏只同意阿霆纳她为妾,就算嫡姐身故,如今她也只是个平妻,还不能入陆家族谱。
  往日一件件一桩桩对她的不公,她内心不忿,也一一隐忍。
  可远山是这老虔婆亲孙子啊,为了司年年一个外人,不顾亲孙子安危。
  还让一个下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她,让她堂堂定国侯夫人的脸往哪里放!
  既如此,她守着孝道为何?忍气吞声又为何?
  “秦氏,你这个老虔婆,我要杀了你!”
  对于王氏的失控,不说太老夫人,就连陆远山都始料不及。
  王氏猛扑过来的瞬间,福康快速将王氏踹到地上。
  王氏哪会轻易就范?立马开始了更加疯狂的进攻。
  一时间,福康院兵荒马乱。
  司年年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内心感叹,杏儿办事果然靠谱!
  所有人都王氏突然的发疯惊呆了,却无人注意到王氏眼中不正常的猩红。
  半刻钟后。
  福康院一片狼藉。
  司年年差点大笑出声。
  这王氏果真没让她失望,这战斗力简直给了她大大的惊喜。
  王氏自诩出身名门,满口仁义道德,礼仪规矩。
  此刻,啧啧啧......比市井泼妇还要像市井泼妇。
  不同于司年年的淡定,王氏整个人十分癫狂。
  或许是撕破了脸皮,王氏彻底没了顾忌。
  “秦氏,我知你看不起我,可远山是你亲孙子啊,你怎么能容许司年年这个贱人这么对他?这让远山以后怎么做人?”
  “你......你这个蠢妇......”
  秦氏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她衣衫凌乱,发髻歪了,钗嬛掉落一地。
  她到这个年纪,连重孙都快成婚了,没成想还有被媳妇追着打的一天。
  王氏这个蠢妇,仗着阿霆的宠爱在府中行事嚣张跋扈,往日看在儿子和孙子的面子上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王氏发疯让秦氏不喜,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秦氏只能暂时不计较。
  秦氏深吸口气,沉声道,
  “王氏,你当真不知远山和楚娇娘干了些什么?”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不要说打一顿了,就是打断腿也应当,何况他们的行为还如此不耻。
  “不就是去拈春院拿司年年的一点儿血燕么!”
  王氏想到这里更恨了,司年年这贱人就为了一点血燕将远山打成这样。
  再一想她冲动之下追着婆母打也是因司年年,内心怨恨几乎要将她淹没。
  刚刚她追着婆母打没占到便宜,还背上了不孝名声。
  她转头看向一脸淡定的司年年,狞笑一声,猛的扑向她。
  “司年年,都是你这个贱人,都是你!”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搅家精!”
  司年年早就注意到了王氏,立马朝秦氏身后躲去。
  “啊,祖母,救命!”
  “快.....快......你们都是死的吗?给我拦着王氏!”
  “母亲......”
  陆远山眼看母亲王氏越来越疯魔,赶忙上前阻拦。
  一会儿功夫,福康院又乱成一锅粥。
  陆霆带着秦殇和司丰和刚走进福康院就听到里面一阵兵荒马乱。
  陆霆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孩子们在吵闹。
  毕竟平日母亲秦氏十分喜欢让小辈们到自个院子里共享天伦。
  可等他走近一看,顿时傻眼。
  他的心尖尖王氏状若颠妇被人押跪在地。
  他平日端庄威严的母亲满身狼狈。
  整个福康院像是被洗劫了一样,桌椅倒地,杯盘散落,上至主子,下至仆人,个个狼狈,满脸紧张无措。
  陆霆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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