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朝着姜离的方向轻瞟了一眼,没认出此人是谁,而后他一点一点往傅谨言的方向挪动,却被傅谨言一脚踢开。
姜宇哀求道:“傅先生,求你网开一面吧,看在我们曾是亲家的份上,求求您了。”
姜宇越讲越激动,甚至还有些委屈,他泪流满面,鼻涕也不知何时流了出来。
“傅先生当年若不是,我父母管教无方,家中出现姜离这样的畜生,她若没有谋杀傅阿姨,我们姜家又怎会破产,我又怎么可能还不上你的钱。”
姜宇眼中满是恨意,“傅先生这一切都是那贱人的错,那个贱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姜离低着头,面容缩在阴影里,她原以为她的心可以如石头一般,不会再被这些侮辱的话语重伤。
她总安慰自己——即便外界说她是杀人犯又怎样,只要她自己知道不是就好,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到那个时候,她所受的一切苦难、委屈都是值得的。
可,当姜宇说出这番话时,就像一把枪,把她心口的石头击碎,让她所有的委屈漫上心头,化为一种无力感。
她的头很低很低,她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因为杀人犯的眼泪,从来不会换得别人的同情。
她存在的每一天,都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冰冷刺骨的恶意,不断的侵蚀着她残缺的灵魂...
她多么想有一个人能够无条件地信任她,将她抱在怀中磨平她的伤口,用坚定的口吻对她说——姜离,我相信你不是杀死傅母的真凶!
傅谨言微微皱起眉头,对于眼前的这个虚伪的女人,他十分唾弃。
因为在这个女人眼中,他看不见丝毫愧疚之意,在这五年的时光中,但凡姜离有一次为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而忏悔,他都会选择让她在牢中好过一些。
明明认罪服法,也坐了牢,如今这般委屈的模样,可真让人厌恶至极。
又当又立,这是傅谨言给姜离的评价。
傅谨言玩味地说道:“你好好看看,站在你身后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你姐姐。”
有了傅谨言的提醒,姜宇脸色一变,从惊讶到愤怒也不过一息之间,他起身立马表态道:“傅先生,我姜宇没有这样的杀人犯姐姐!”
姜宇不断朝着姜离靠近,那凶狠的模样,恨不得把姜离生吞活剥了一样。
姜宇红着眼,一把扯住姜离的领子,他吼道:“若不是你杀了傅母,得罪了傅先生,我姜家又怎么会破产,我又怎会落魄到如今这般田地!”
姜离漠然地看着姜宇,这就是她的弟弟,她的血脉至亲。
她的父母就是为了这种人,把她送给傅家,任由她自生自灭。
那时的姜家不过经营着一家小作坊,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
她若不是得到傅母的怜爱,成为傅谨言的未婚妻,姜家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成为C市龙井县的首富。
“松手!”
陆琛将姜离扯入自己的怀中,隔着衣服都能触碰到姜离背部凸起的一道伤疤,他微微低头,看见脖颈处有一道像蜈蚣一样的长长的疤痕,
“怎么?陆大总裁也想来掺和我的家务事?”
傅谨言手中端着红酒,冰冷的视线落在姜离的腰部,此时,陆琛的手正揽着姜离的腰,只觉得十分碍眼。
陆琛松开了手,似笑非笑说道:“你的家务事,我自然管不了,但她如今是我帝炎的员工,在她上班期间……”
话还未说完,就被傅谨言打断,“陆总不劳你费心。”
他朝着姜离走去,牵着姜离的手,将她从陆琛的怀中扯出。
他的手捏住姜离的脸颊,一双漆黑的双眸盯着她,这五年的时间,傅谨言越发熠熠生辉,岁月仿佛不曾他脸上留有痕迹。
“我前妻的弟弟,如今头破血流地站在这里,她身为姐姐,不该来看望一下吗?姜离,难道在你眼中亲情比上班还重要吗?”
姜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此时她说什么都是错。
傅谨言的目的,是为了在众人面前羞辱她!
一个杀了婆婆的杀人犯,选择亲情太过于虚伪,更何况姜家也不是她的亲人。
在这个世上唯有傅母,是真心待她好的人,可就连这一点温暖,都被人无情地抹杀了。
姜离看着傅谨言的眼,笑道:
“傅先生,上班能赚钱,亲情解决不了我的温饱问题,对于我这样的杀人犯来说,自然是不需要的,还请傅先生不要刁难于我,让我回去上班。”
姜离抬眸望向陆琛,男人沉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下一秒,陆琛看她的眼神就变了,是那种与傅谨言一样厌恶的眼神。
一个为了钱,而不要亲情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厌恶吧。
陆琛沉声道:“姜离,你被开除了,帝炎绝不允许有犯罪前科的人,来服务我的顾客。”
语毕,陆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陆琛眼中,姜离俗不可耐,这样的人他连与之交谈的兴趣都没有。
……
“你现在已经没有了经济来源,在S市靠你那微薄的工资,也支撑不了多久。”
傅谨言从桌上拿起一个红酒杯,他优雅地将红酒倒满,递给姜离。
“不如这样,你喝15杯红酒,你弟弟欠我的2000万一笔勾销,我还倒给你30万,这个买卖不亏吧。”
姜宇表情里掩盖不住的激动,这般容易的买卖就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
他立马抢答道:“不亏不亏,姐你快答应吧!”
对于姜家,姜离有太多的委屈,和积攒已久的怨气,她此时只想赶紧离开,
她沉声道:“傅先生,这钱我不要,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我姜离没有亲人,姜宇欠你的债让他自己来还,与我无关。”
“姜离,你他妈不要给脸不要脸!”姜宇如恶虎般朝着姜离扑去,他狠狠地掐住姜离的脖子,“你别想撇干净,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有今天就是拜你所赐,今天这酒你不喝也得喝。”
姜宇变脸就像翻书一样快,上一秒还称呼姜离为姐姐,下一秒直接就扭打在一起。
“姜宇,下手轻点,她如今瘦得只剩骨头了,你在给她弄碎了,这酒可就喝不了。”
傅谨言,初次看见姜离时,也十分震惊,瘦得只剩一具骨架,但一想起母亲之死与她有关,又觉得正常。
她如今这般惨样也是她罪有应得,恶人有恶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