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娘亲正说话呢,突然,一道婉约的身影轻盈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柔絮。
“见过张妃娘娘。”柔絮的声音柔和而恭敬,她优雅地向我娘亲行了个宫廷礼,“夫人康安。”
我向娘亲介绍道:“娘亲,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柔絮姑娘。”
“柔絮姑娘。”娘亲微笑着回了个礼。
“柔絮怎么来了,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柔絮轻声细语地说:“皇后娘娘念您与夫人许久不见,特地让我来传话,让您多陪陪夫人,今日不用去延春宫了。”
我感激地笑道:“多谢皇后娘娘。”
在皇宫中,嫔妃的娘家人来访,都是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的,以表示尊重和敬意。
我送柔絮姑娘出了门,她客气地婉拒了我送她的玉镯,轻声道:“娘娘的心意,奴婢心领了,但玉镯还请娘娘收回,以免折了奴婢的福分。”
我目送柔絮远去。一转身,娘亲已经站在了门口:“走吧。”
我疑惑地问道:“走?娘亲要去哪儿?”
“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娘亲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我急忙解释道:“不用了,皇后娘娘说了今日不用去延春宫。”
然而,娘亲却摇了摇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失望:“是,人家客气,体贴我们母女许久未见,但你不能不知理。”
我咬了咬嘴唇:“哎呀,皇后娘娘,人很好的,不在意这些虚礼。”
娘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咱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懂礼数。”
“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是皇后娘娘是真的不会在意。”我小声嘟囔着反驳,“怎么就是不懂礼数了,皇后娘娘都说了,今日不用去延春宫。”
娘亲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我虽然不知道皇宫的规矩,但也听过高门大户规矩多。这来主人家做客怎么能不去见见主人呢?”
我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下来。我知道娘亲是怕我因怀有身孕变得傲慢无礼,不知天高地厚。
娘亲或许是看出来了我并不是很在意,又说道:“娘亲知道你和皇后娘娘关系好,但是再好的关系也是需要经营的。人家对你好,你也要给到相应的尊重,这样才会长久。”
我听完觉得是这个理,就马上让小六子去安排肩舆,坐在肩舆上时,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我或许已经在这皇宫中迷失了自己。
到了延春宫,柔絮见到我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张妃娘娘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又看到我身后的娘亲,又立刻行礼,“夫人也来了。”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柔絮姑娘打扰了,本宫和娘亲是来谢恩请安的。”
她点了点头:“娘娘、夫人随我来吧。”
“多谢。”
我:“妾,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圣安。”
娘亲:“臣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摆手让我们起身,疑惑道:“不是让柔絮带话了吗?”
皇后娘娘的眉头紧皱看着柔絮严厉地说:“怎么柔絮,你是不是偷懒了,没有将本宫的话带到?”
柔絮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她小声辩解道:“皇后娘娘,奴婢……”
娘亲打断了柔絮的话:“柔絮姑娘一早就将皇后娘娘的话带到了,是臣妇乡野出身,从未见过圣人容颜,这次能有机会入宫,臣妇心中激动不已,想早日拜见圣人,日后出宫了也好向左邻右舍吹嘘一番。”
我看到娘亲为了我努力贬低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第一次有了对地位的渴望。
皇后微微咳嗽几声,喝了口茶缓缓开口:“夫人说笑了,夫人这相貌气质都是上乘之选,又将沅兮教的这么好怎会出身乡野?”
“娘娘谬赞了,沅兮在家也是混丫头一个,今儿一见倒是变了个样子,让臣妇好一顿认。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沅兮有今日的样子,都是皇后娘娘调教得好。”
我知道,娘亲是为了让我在这宫廷中立足,才如此奉承皇后娘娘,娘亲的牺牲和付出,让我更加坚定了要变得更强大的决心。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个站在权力巅峰的我,能够为娘亲赢得尊重和地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