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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是有规矩的,妃嫔在怀孕八个月时,娘家的亲人可入宫陪伴生产,妃嫔要是得皇上太后喜爱的话,还有可能让娘家的亲人陪伴到出月子。算算时间是不是该派人提醒一下内侍省安排我娘进宫?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二月初春。这日,阳光明媚,我在永福宫的院子里悠闲地散步。突然,一顶小轿子停在了永福宫门口。轿帘轻轻掀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美妇人。她身穿鹅黄绸衫,脸上虽有风霜岁月的痕迹,但依旧美艳绝伦。
我娘亲真美!
在我还在沉浸在娘亲的美貌和在宫中见到她的喜悦时,娘亲却要按规矩向我行礼,我赶紧阻止,傻笑道:“娘亲,你来了,真好。”
娘亲也许久没有见过我,眼眶都红了,我应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娘亲的容貌都模糊了。
“你这肚子,看起来快临盆了吧。”娘亲又笑道:“哎呀,你看我糊涂的,可不是要临盆了我才能进宫陪你。”
春芽提醒道:“娘娘,外头风大,快和夫人一起进屋,坐下慢慢聊吧。”
“对对对,娘快看看我住的宫殿如何。”我搀扶着娘亲,缓缓向殿内走去。
娘亲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宫殿,眼中流露出赞叹和欣慰。她转过头来,看着我,感慨道:“我的姑娘真厉害,还想着你还是那个小小的只有我一臂长的奶娃娃。时间真快,一转眼你也要当母亲了。”
娘亲坐下后,双手比画着,似乎在回忆着那个小小的我。我依偎在她的身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撒娇道:“就是当了母亲,我也是娘亲的娇娇小姑娘。”
娘亲听后,笑得更加灿烂了。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眼中满是宠溺和温暖:“你在宫里可好?”
“一切都好,我现在是妃位,这可是一宫主位整个永福宫都是我说了算。”
娘亲关心地问:“肚子里的孩子可会闹你?”
我笑着摇头:“没有,我能吃能睡,连孕吐都没有过。”
其实前三个月的时候是吐得恨不得胆汁儿都吐出来,但第四个月开始就好了,变得能吃能睡,只是都过去了,没必要再说出来让娘亲担忧烦心。
我轻声问道:“家里可好?”
娘亲微笑着点头:“放心吧,家里一切安好。前段时间皇上赐下了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被你爹爹回绝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座大院子,还是皇上赏赐的!三进三出的院子,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忍不住追问:“为什么?是位置不好吗?”
娘亲摇了摇头:“皇上赏赐的怎么会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
娘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爹爹将那个院子跟皇上换了两个庄子,还把之前欠先皇的钱抵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愣住了。欠先皇钱这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是爹爹“年少轻狂”吧。爹爹考上榜眼后,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个正七品的职位。我家在汴梁没有房子,只能在郊外租个小房子,每天爹爹要很早出门步行去上值。时间长了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就跟先皇写了个请安的折子,其实里面全是哭穷。
先皇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请安折子,觉得新奇,要见见这个穷编修。谁知一见如故,聊开心了,先皇说要赐爹爹一座宅院。爹爹觉得无功不受禄,刚入仕途还没有为国为民做出事实,怎么可以得到御赐的宅院呢。直接回绝了。并教训先皇,不能这样做,不然你今天聊开心了赐座宅子,明天聊高兴了赐个庄子。臣子都琢磨着怎么让你开心,谁还会去干正事?
先皇也不恼,还问爹爹,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给朕写折子哭穷干什么?
爹爹却来了一句,请皇上赊臣个小院子,从臣每月里俸禄里扣,直到将小院的钱都扣完为止。这样皇上不用被言官上折子,臣也能受之无愧,最好是没有利息。
先皇还真赊给了爹爹一座离皇宫不太远的宅院,只是这个宅院比较小,但住我们一家三口绰绰有余。
“也行,总算是不欠皇家的钱了。爹爹身体怎么样?”
娘亲笑着回答:“他身子骨硬朗着呢。咱娘俩许久未见,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我低下头,心中有些愧疚:“是女儿没本事,没给娘亲请个诰命夫人”若是娘亲有了诰命,逢年过节来皇宫里给皇后请安的话,我也能乘机见见娘亲说说话。
娘亲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柔声道:“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你爹爹,没有给我挣个诰命,让我风光风光。”
听着娘亲的话,我心中更加愧疚。我知道,娘亲一直希望我能平安快乐,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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